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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9-11 13:18:21| 人氣20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小書籤]夏日踟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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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同<無岸之河>最後一個故事「鶴的意志」中所引申的情境一樣:大觀園夜宴後,林黛玉與史湘雲月下聯詩,驀然驚飛起深潭黯處一隻鶴。潭、鶴、劃過空中的弧線,寒潭渡鶴影----都是視覺。

台大外文系畢業,赴美攻讀中國美術史的李渝,在她精雅的遣字造意間,也有種隔著寒潭,靜觀白鶴掠空而過,捕捉那騷紊的漣波般感覺。

鶴是中國的瑞鳥,神秘、高貴、優雅,召喚人們高潔華美的境界。鶴的身姿穿梭在李渝作品之中,除了<鶴的意志>現身,倏又化身為<號手>獄中的月光仙侶、<尋找新娘>神秘佚失的一張畫、<夜喣>裡幾度翻覆於時局的名伶、人間哪得幾回聞的歌聲……,最後驚鴻於<朵雲>:「白鶴一顫一顫閃出灰黯的溫州街」。

這本書收錄李渝的短篇小說,時間跨度極長,從六○年代<夏日 一街的木棉花>、八○年代<夜琴>,和曾獲中國時報小說大獎的<江行初雪>,到九○年代的<夜喣>、<無岸之河>,應是近作的<踟躕之谷>等等。李渝雖經過保釣運動、存在主義、現代主義等政治和思想上的時代風濤,其文字與題材也有所嚐躍,不變的是她對美感的追求,執著究極,不為塵世所動。

她那敘事、時間邏輯的渙散,和保持距離的視角,都頗符合這精神所衍生。王德威在序中便有此推論:認為走過保釣的其中一批學院內的知識分子,「他們的民族主義原就是基於一種純粹的審美理想」。

李渝的文字是柔美並不冷凜,擅寫風掀簾動、光影搖曳、時間參差……等晃動不定、轉瞬即逝的幽美。透過言說者的嬗遞、視角一重一重推遠,美感距離更加深闊、飄邈,她稱之為「多重渡引」。若說:船過水無痕。李渝要指認的,不是船身,而是水痕,淡淡渡搖那凝眸處的人影。

只是我想那鶴的身姿,真不似這嘈鬧急功的人間所有,就這樣凌越時空飛渡千禧後的台灣夏天。

台長: 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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