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跟學姊…交往了？！」她差點沒把滿口的奶油培根蛋黃麵給吐出來。
「怎麼妳也喜歡吃這個啊？」姜伯約看著她面前的那盤麵，想起那天和袁湘鎂的第一次約會，荷包隱隱約約還在喊痛。
超會吃───這是姜伯約對袁湘鎂的新印象，那天他們幾乎要把整條簡餐街給吃垮了。
「好吃嘛，」她微笑，再次把焦點轉回趙子龍身上：「怎麼會這樣啊？！」
「我也很想聽聽合理的說法。」他附和，拿起起司粉罐替她多倒一些，換來她滿臉幸福的微笑。
「就這樣啊，學姊跟我告白，我就答應她，整個案子還有什麼疑點嗎？警官？」半開玩笑的端起手上的調酒，趙子龍滿臉輕鬆的笑容，只是心裡還是狂跳個不停。
「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姜伯約第一個發難。
「有同感。」滿嘴麵條的她也舉手。
「加我一票。」連他也跟著他們這麼說。
「你們是怎麼啦？學姊喜歡上我，這件事有哪裡不合理的嗎？」趙子龍為自己抱不平。
「我倒覺得整件事都很不合理，」姜伯約叉起眼前一口草莓蛋糕，放入嘴裡，好吃，等等外帶一個回去給袁湘鎂：「學姊為什麼會說要跟你交往？」
「因為我帥啊。」趙子龍給了姜伯約一個很想砸蛋糕的答案。
「就算因為你帥好了，為什麼非得要現在？」他問，挑眉，這種表情只會出現在一種時候：那就是他覺得不以為然的時候。
「就是說啊，早不答應你晚不答應你，偏偏挑在這個時候答應你，而且這學姊也才去當你們助教沒多久啊，怎麼會這樣就喜歡上你了？」她馬上夫唱婦隨，還不忘再捲起一口麵條。
趙子龍其實早就知道這三個友人會有這種反應，當初他們還提醒過他呢，如今自己卻又掉回學姊的溫柔鄉…
「真的被我們猜中了耶，孟起。」她湊近他耳邊，小小聲。
「唉，這個傢伙…」搖搖頭，他實在是沒輒，現在連自己跟她的事情都處理不好了，居然還多一個趙子龍，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就算人算到了，還是事事多變化。
「勸你不要陷太深，我們一致認為事情不單純。」他拍拍趙子龍的肩膀，眉宇間還是透露著些許擔心。
「別擔心，」趙子龍笑了笑，一口飲乾整杯調酒：「我自己知道該怎麼作。」
當然，那句話只是不讓這些友人擔心而已，趙子龍很清楚自己已經陷到幾進踩進無底深淵的地步了。
「怎麼了？」深夜，躺在他臂彎裡的楊雨煙微微抬頭，臉上還有著激情過後尚未褪去的紅暈：「子龍，在想什麼？」
「不，沒什麼。」趙子龍摟緊了楊雨煙───這個美好的肉體，是他過去想都沒想過能夠擁有的，如今卻伸手可及。
「吻我。」楊雨煙湊上前去，趙子龍輕易的吻住她───一個綿密漫長的吻，直到兩個人都覺得快喘不過氣來，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煙煙，妳胸前這疤痕是什麼？」趙子龍厚實的手指滑到一個看起來像是被刀刃傷過的疤痕，就刻印在楊雨煙的胸前，幾近雪白的肌膚上，疤痕顯得很突兀。
「我也不知道，」楊雨煙的臉色一沉：「小時候就有的。」
「該不會是上輩子被人家傷過，遺留到這輩子要妳去報仇的吧？」趙子龍半開玩笑的說，但卻發現楊雨煙的表情有些奇怪：「煙煙？」
「我沒事，」楊雨煙發現趙子龍的訝異，連忙搖搖頭，微笑：「只是你剛剛這麼一說，讓我突然閃過一些奇怪的念頭。」
「什麼念頭？」趙子龍愛憐的撫著楊雨煙的臉頰。
「我自己也不知道…」楊雨煙的目光開始有些迷離：「好像，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趙雲和煙煙的婚禮就舉行在煙雨濛濛的五月暮春，那是個風光的婚禮，趙雲給煙煙作足了面子，大肆宴客了三天三夜不說，還張旗鑼鼓的在京城裡連演了好幾天的野台戲，可說是賓主盡歡，而且還舉國聞名呢。
而她，和馬超，還在兒女情長。
「所以妳什麼時候願意嫁給我？」馬超問得直接，手邊在幫她整理書簡。
「不急不急，俗話說得好，小火慢燉才能熬出好味道。」她說，微微笑。
「我看妳是餓了吧？」馬超啞然失笑，起身，替她把歪了的釵子扶正。
「少了煙煙，安靜得讓我好不習慣，」她說，憐惜的撫著煙煙出嫁那天，留給她的一條繡帕，上頭刺了個窈窕的姑娘，一襲漂亮的朱紅色繡線構成的裙擺，在光線反射下看起來更加栩栩如生，煙煙出嫁那天，哭著將這條繡帕送給了她，還嚷嚷著要回來看她…「哎，人真是奇怪。」
「哪天妳少了我，說不定也是這種感覺。」馬超沒多說什麼，只是笑笑。
「噯，你別亂說話。」她突然靜了下來，古來征戰幾人回，像他們這些馳騁沙場的將軍們，能夠保住一條命活到現在已經是很不簡單的了，未來還有多少動亂，還有多少血戰，這不是他們可以知道的。
「抱歉，」馬超坐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我不該這麼說。」
「要是我真的嫁給你了，也得面對這些啊，」她故作輕鬆的說，不著痕跡的離開他的手，起身佯裝要把書簡列到架子上去：「人各有命，富貴在天。」
突然身後一個陰影籠罩住她，她回頭，馬超正兩手撐在書架上，俯身望著她。
「但如果是妳，我會盡力活著回來。」馬超說，好像還有很多很多想講的，但就像他曾經對她說過的，他不善言辭，就算想說也很難說出什麼感人肺腑的話來：「如果你是我的妻子，在家等我回來的話，那不管怎樣，拼了這條命我也要從戰場上跑回來。」
她有些…不，是非常感動，眼前這個男人是真的想為了她，在戰場上拼死拼活想保住一條命，只為了能夠回到有她在的家。
「少貧嘴，」她試圖這樣來掩飾她的緊張和感動，交雜的情緒讓她心裡亂成一團，臉頰也整個熱了起來：「那也得我先嫁給你才行吧？」
「慢慢來，妳說的。」馬超突然像個孩子一樣淘氣的笑了：「俗話說得好，小火慢燉才能熬出好味道。」
「你啊…」這會兒換她笑了，笑得開懷。
「呃…」門口突然傳來尷尬的發語詞，兩人同時掉頭往門邊一看，原來是家裡的丫環，大概是目睹了剛剛這一幕，丫環的臉紅撲撲的。
「怎麼了？春兒。」她趕緊推開馬超，故作鎮定。
「啊！」丫環如夢初醒，這才急急忙忙的開口：「是…是有關煙煙小姐的事情…」
煙煙幾乎已經算是諸葛孔明的半個女兒了，所以諸葛府裡的丫環們都稱煙煙為「煙煙小姐」。
「煙煙？」她和馬超互看一眼，兩個人的眼裡都充滿了不解。
「是啊…煙煙小姐她…」丫環眼裡的恐懼幾乎蓋過了這兩個人的好奇：「…她…自刎而死了！」
八月炎熱的天氣讓外頭的蟬不停鳴叫，但這一瞬間，她覺得全世界都被關了靜音。
【未完】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