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陳 All You Need Is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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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是怎麼來的？當然啦一開始跟到底巴西音樂的演進沒那麼大的關係，只是剛剛好。

立夏前不久與A聊天，剛好提到他進了一批巴西音樂。分別有四組樂手。那並不是我去找他的原因，我想找的不是夏日音樂，但那正好是一個踏著拖鞋的夏日前夕沒錯。怎麼可能就這麼錯過了這四張精選輯作品。張張皆是巴西最菁華的真正民謠之聲啊。Gilberto Gil,Gal Costa……一眼望去，唱片行裡名喚小野麗莎的女生馬上就直接進入杯墊價值。

我只是在猜想，如果不是在夏天聽到Gilberto Gil這張鼎盛時期的精選，我會這麼著迷於那比起雅致傢俱／精品店／Lounge Bar裡來得更不落俗套，更純正原味的「熱帶風情」音樂嗎？就像許多人要不是在阿莫多瓦「悄悄告訴她」裡聽見Caetano Veloso(”卡耶塔諾費洛索”)唱著在王家衛電影裡已出現過的那首鴿子之歌，會去注意到原來有個巴西男人唱歌唱得這麼好喔……我懷疑。我究竟不算是個對Bossa Nova那麼有研究的人（是聽過阪本龍一玩沒錯……）。但你終究無法抗拒某種地道不是嗎？那些像橘兒之類令人搖頭的大賣巴西音樂，我之所以無法接受的原因絕不是因為大賣（Caetano Veloso因為阿莫多瓦也大賣），而是那個聲音究竟聽起來就是假貨。或許有好的嗓音，有好的製作，在適當的時機出現，但那終究內在還是個沒有根的，沒有創作力與生命的音樂。我寧願聽錄得很糟的充滿生命力的音樂，也不需要矯飾包裝之後的「純美之嗓」。

所以啦現在我耳邊聽著一張近半世紀前創作出的音樂，完全沒有任何過了賞味期限或者不夠力的問題，相反的，我再次驚訝於自己居然可以因為那些糟糕的Bossa Nova而沒有早些去找這樣的音樂；在一場雨下完後聽Gilberto Gil時而抒情無比，時而呢喃著與台下互動，更多是精采的用吉他和基本的巴西民謠器樂和合作的音樂人（他自己雖然彈吉他聞名，不過也打鼓玩小號跟手風琴）一起既即興又充滿奔放深情，同時也盡臻完美的編曲，既有熟悉的元素也有轉key與搖滾的本事，還真是讓耳朵整個沐浴了一回回乾淨來去，沒有負擔的承接了滿滿的情感。一邊聽著一邊感嘆，只能說一切都是美麗的巧合吧，如果我沒有在夏天認識這樣的音樂，我不一定會是這樣的情緒，但可以保證，依然會是美好的體驗，那節拍感像是一道竄流身心的多聲道（其實極為一致合諧）與聽者互動，必須要去體驗才能得到的一種「事物的狀態」。它可以很輕易的從耳邊過，就像當年這群音樂人是如何透過民謠的元素，經由詩歌與搖滾樂的薰陶，憑藉一身與深具來好技藝轉化成世界的巴西流行音樂直到今日，那是絕對不會叫人難以下嚥，卻更值得，或說應該，或說需要深刻去「體驗」的音樂。若就讓它從耳邊匆匆過，只留下好聽順耳的印象，那只是可惜了第一印象。若是這樣，倒建議直接買杯墊唱片就好。不過這是一張當代巴西藝術的菁華，不只在音樂上，也反映了其他藝術迎向世界，並在維持特色的同時用最多元而合諧的方式收服歐美的面向。如果你更有興趣，在唱片內頁甚至有著詳細介紹，同時也可以藉此（Gilberto Gil也是最早和Caetano Veloso合作的音樂人之一）順勢去了解更多悅耳外的東西。為什麼做歌曲會搞到常常可能被關，還得流亡海外之類的。Bossa Nova已經變成輕鬆優雅的代名詞，但當年延伸出的音樂／歌詞風格的Tropicalismo音樂背景可沒那麼輕鬆。

當然啦，夏天來了，如果只想要找張唱片消消暑，還是忘了小野麗莎還是東洋橘兒或是連鎖生活精品店的音樂合輯吧。都有會色香味噴汁的現榨原本了，何必還去喝那個濃縮還原還含糖份人工成分色素的替代品。直接現喝保證就冰涼，細嘗之下必達味蕾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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