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妳找我？」阿茂大哥在校門口跟我碰面。
因為小C要我幫她探探阿茂大哥，所以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把阿茂大哥約出來。
「對、對啊！」我說，但我其實覺得有點尷尬，因為我第一次做這種探人口風的事。
「什麼事呢？」
「喔……」我說：「我打算拍一些夜景啦！想說找你出來，順便就可以邊拍邊向你請教一些問題。」
「原來如此，那，怎麼不找竣揚呢？」阿茂大哥說。
「為什麼要找他？」
「不是在第一天開學的晚上，他就教過妳了嗎？」
「嗯……」我說：「那只是巧合啦！剛好我在拍的時候遇到他，那時候他也只是隨意講了兩三句而已。」
阿茂大哥點點頭。
「正因為如此，要是讓他來教，他一定會吐槽我。」我心虛地又補充解釋。
「但是妳沒聽過『物以類聚』嗎？我跟竣揚其實是同一款的喔。」阿茂大哥笑道：「就不怕我吐槽妳嗎？」
「呃……」
「呵，好啦！我開玩笑的啦。說吧！妳想拍什麼樣的夜景？」
「我想拍……」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想拍什麼，因為今天找阿茂大哥出來的原因根本不是為了拍照。「我想拍安靜的校園。」於是我隨口謅了一個籠統得可以的答案。
「安靜的校園呀，嗯，那我倒知道學校裡面有幾個點不錯，夜拍應該挺有氣氛的，走吧！」
「好。」
於是我跟著阿茂大哥走。
「對了，小C呢？怎麼沒陪妳一起出來？妳們不是常常都會一起行動？」阿茂大哥問我。
「喔，小C啊，她、她有事。」
「嗯，瞭解。幸好她沒出現，不然她每次出現，嘴都很利。而且專門愛損我，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會損我的女孩子。」
「小C呀，只有在碰到你的時候，嘴會特別利。」我說。
「呵！是這樣嗎？」阿茂大哥笑笑：「有時候看她損我的時候，得意洋洋的表情，倒也挺有趣的。」
「小C可不是對每個人都會這樣喔。」我笑著說。
「哦？妳們跟她很好，她不會這樣損你們嗎？」
我搖搖頭，「只有對你喔。」
「唉呀，怎麼只欺負我一個？這也未免太不公平！」阿茂大哥說，「是因為我長得太惹人厭嗎還是怎樣？」
「也許喔！」我笑了起來，「每次聚在一起，最欠扁的總是你。」
「真是，」阿茂大哥勒住我的脖子：「愈來愈沒大沒小了妳，都不尊敬一下學長！唉，我這個學長當得真是心酸。」
「少來了，自從你跟竣揚公開戀情以後，你早就沒形象了。」我取笑他。
「好吧，那至少可以好好把我當學姐看吧？」阿茂大哥又說。
「哈！」我笑到不行，「竣揚要是聽到我們的對話，大概會三條線吧。」
「幸好他不在。」阿茂大哥也笑著說，「不然就被他發現我的心意了。」
「呃，還在演啊你。」
「妳覺得我是演出來的嗎？拜託，都是我的真心話耶！妳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怎麼會覺得我像演的呢？」
「呃，不會吧？難不成你真的……」
「哈哈，騙妳的啦！妳真好騙耶！真以為我喜歡阿揚喔？」
「……」我無言了。
這下換阿茂大哥笑到不行，「涵涵，妳真是單純得可以！小心以後被人賣掉都不知道哦！」
「最好我有行情啦！會有人想買我！」我沒好氣地白了阿茂大哥一眼。
「唉呀，別這樣，至少妳身上的肉還挺有行情的，還可以論斤稱兩賣一些錢。」
「你真的很欠打欸！」阿茂大哥跟竣揚兩個，損人的程度真的是不相上下，我真的覺得我有種極度想扁他的衝動。不過我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不能殺了小C的心上人，否則我可能會被小C給殺了。
「哈！好啦好啦別生氣，我開玩笑的，妳這麼可愛，誰捨得把妳賣掉？我開玩笑的咩。」
「這還差不多！」我說，「話說回來，欸，阿茂大哥，問你一個問題好嗎？」
「什麼問題呢？」
我有點緊張，雖然要講的明明不是我的事。
「你對小C有什麼想法？」話才剛講完，我就覺得這個問題很蠢。沒辦法嘛！我真的沒有探過別人口風啊！怎麼有辦法想出什麼好問題來問！
「對小C的想法？為什麼突然想到問我這個問題？」
「喔，沒、沒啦！」我說：「我亂問的，因為覺得你們兩個還滿合的。」
「合？是這樣嗎？」阿茂大哥笑道：「我跟她整天吵架耶！怎麼可能會合？」
「唉呀，損來損去不是吵架吧！就算是這樣，我覺得你們連吵架都很合！像是天生下來專門因為吵架而相遇的！」
「妳哦，嘴也挺利的嘛！」
「謝謝，長茂學長您教得好！」我說：「唉呀反正就覺得你們真的很合，你有沒有想過追小C呀？」
「她是個很可愛的女生，逗可愛的女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我不也喜歡逗妳嗎？」
「逗？」我說：「是欺負吧？」
「哈！我們男生的定義跟妳們女生不一樣啦！妳們女生每次都喜歡把事情講得比較嚴重。」
「是這樣喔？」
「對啊！逗可愛的小妹妹，也是樂趣之一呀！」阿茂大哥笑著摸摸我的頭。
「所以我跟小C，在你眼裡都是小妹妹嗎？」我問他。
「總覺得我跟妳還有小C兩個，特別投緣吧！」阿茂大哥說：「所以就忍不住會想要去逗妳們。」
「投緣？」我問阿茂大哥。
「嗯……應該說是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吧！」
「你跟小C講話怎麼一模一樣……」聽到阿茂大哥這麼說，我心想這兩人還真有默契，連說詞都差不多。
「跟小C講話一模一樣？」阿茂大哥有點不解。
「沒、沒有啦！」我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溜嘴了：「我是說，這樣講好抽象呀！」
阿茂大哥看看我，笑笑。
「人與人相處的熟悉感，是一種頻率問題。非關認識得久還是不久。」阿茂大哥說：「有些朋友，相處起來就是頻率很對，即使只是認識幾天。」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所以我跟小C、竣揚對於你來說，是屬於這類嗎？」
「是呀。跟你們在一起會特別愉快。」阿茂大哥說，「不過，小C所給我的熟悉感，又是更特別一點。」
「更特別？」聽到阿茂大哥口中說出這句話，我很訝異，忙問他為什麼。
「小C她……會讓我想起一個故人。」阿茂大哥說，「無論是講話的樣子、笑起來的感覺，都很像。」
「故人？」
「我生命裡曾經出現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每次見到小C，有時候會讓我不知怎麼地，在她身上看到關於那個故人的影子，小C在的時候，我就感覺她好像又出現在我眼前一樣。」阿茂大哥沒再說下去，他的眼神裡像是有點感觸的樣子。
「又出現在眼前……？」我不敢說下去，總覺得好像觸到了阿茂大哥的往事。
「嗯。」提到故人，阿茂大哥一反剛剛戲謔的表情，表情頓時有點感歎地說：「我從國小就認識她了，我們交往了很多年，一直到高中畢業，她出國之後我們就沒再聯絡了，也就此分手。」
「原來如此……」我突然不知道要接什麼話好。
「不提這個了，好久以前的往事了。提它也只是產生無聊的感觸罷了！」阿茂大哥說，「小C她罵我笨蛋的時候，我也常常會想起她，她笑起來的樣子，像極了。我不否認我因此對她很有好感，只不過常常也會讓我有些感觸就是，呵！」
看著阿茂大哥，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居然衝口而出一句話。
「阿茂大哥，若是有一天，跟那個故人很像的小C喜歡上你的話，你願不願意再一次及時把握幸福呢？」
「咦？」阿茂大哥看著我，有點愣住的樣子。
我覺得我講出這句話的時候，像是自己在告白一樣，緊張得要死。
死小C！沒事要我幫忙探什麼口風！我最不會幫這種忙了啦！
「涵涵，別說笑了。我可是以專門欺負小C為樂的，怎麼可能會有女孩子會喜歡上一個愛欺負她的男生，除非她腦袋壞掉，哈哈！」阿茂大哥笑著說。
「如果是真的呢？」我的心跳更快了，可是明明不是我喜歡阿茂大哥啊，我替小C心跳快個什麼鬼，真是！
「這……？小C她……難不成真的……喜歡我？」阿茂大哥有點愣住了。
我很用力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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