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是我讀完的唯一感覺。
幾次讀罷,昏沉的我在桌面上掩面而睡,腦中狂亂無意識的思緒,竟是對作者近乎吶喊的回答,和排山倒海的沉悶悲傷。面對每一頁真摯熱忱的情感,感動他的幼稚青澀,苦戀宣洩,沉迷於他腦中的矛盾弔詭,細讀每一篇的告白,像是重逢了一遍自己的年少輕狂,心裡充滿的不只有同感的體會,還有歷經幻滅後長成的成熟。
怎麼會是那麼真實的告白,一句句穿透了我也曾經的矛盾和痛楚;或是做過同樣幼稚無知的事情,同樣把房門反鎖,把自己甩在床上放聲痛哭,不管是為了思索、挫折或是我錯誤的初戀……也同是坐在桌前一提起筆,就變成了父母親友都不認識的人,或是領了稿費卻變的面紅耳赤,不敢細讀被發表的文章:暗戀隔壁班上的男孩,愛慕脆弱的思緒每為他無心的一舉一動顫抖著;同樣對身處的環境感到未知、不確定。於是我們就這是這樣成長的,不是如何生存下去的難境,卻是早熟的心靈面對同是舉步維艱的問題。
Y和M,和詩人曾在她面前失態的Z,在這之前,只是單純的英文字母,但在這之後,她們算是在詩人生活裡佔有一席之地的女生們的代號。追尋詩人苦澀的描述,Y應是個活潑甜麗,大方外向的女孩,從小只把詩人當作單純好朋友的她,只把他當作訴心的對象,至於戀愛的世界,或許連詩人參與的假想都沒想過,但對一個愛她的人而言,他的世界可以為她堅強或脆弱,像是一株剛新生的綠葉,任何一點輕微拂觸、風吹雨淋都是吃力的負擔,但在他的枝葉茂盛茁壯前,他也只能用盡全力的承受,尤其,又在那個青澀的年紀。
於是詩人可以為了她苦練吉他,也為了她電話裡無心埋怨的一句話,搭和家裡方向完全相反的公車下站,只是要讓她在轉車時看到熟悉的人;但這又如何,Y完完全全不曾意識到詩人是特地去等她的:「她說『再見』時的口氣決斷清脆,完全沒有一絲留戀」,她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的苦心。「酸澀的感覺在體內每一個角落銼磨著我的神經。Y每一次每一個揮手說『再見』的模樣一起列隊在我眼前展演。一百個Y一起向我說『再見』。我慌張地搜尋每一個『再見』、每一張Y姣好甜麗的容顏沒有一絲一毫惋惜、不捨的感覺。於是我匆匆地鎖了房間,把自己扔擲在床上,開始哭泣。」這是何等的癡心苦戀,同覺得哀傷的我開始思索我自己曾是詩人暗自心傷的身分,還是Y的角色?不論是誰,我同樣覺得悔恨吧,我不甘心成為詩人,也不想成為讓人難過的Y。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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