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有好多畫過天際的電線, 一樣很多現代水泥建築, 一樣喜歡把磁磚貼滿房子外牆
上野車站出來那一大塊好像台灣夜市的商業區, 摩肩擦踵, 霓虹燈囂張跋扈
看了幾攤菜市場賣魚賣菜的攤販, 好像我家附近的菜市場賣肉賣零食的店家
路邊的坐了滿滿的剛下班穿西裝套裝的男男女女, 好像台灣路邊的陽春賣攤
日本像是幾十年前的台灣, 卻把人通通換成21世紀這一批
通勤的火車像電聯車, 停靠站的建築像台灣火車站, 地鐵裡的人一樣睡的歪七扭八. (為什麼巴黎人都不在地鐵裡睡覺呢? 謎, 是謎)
日本人一定很在意外表的乾淨整齊美觀
男女老少各個衣服光鮮亮麗, 看起來全部都是新買的貨色
帽子上衣褲子鞋子全部都經過搭配
相較於巴黎的黑黑黑, 他們的衣飾有很豐富鮮豔的顏色
女孩子妝容一至有如剛鋪上粉的新鮮完美, 不浮粉不泛油光
女孩每個看起來都好漂亮, 細看看久了卻覺得她們適合遠觀
女孩每個看起來都不一樣, 看久了卻覺得她們都好像
女公廁一概有補妝區, 鏡子之多, 多得使我害羞. 女孩對著鏡子補來補去, 在外頭的優雅美麗暫拋一邊, 擠眉弄眼齜牙裂嘴的檢查食物殘渣, 風景之好, 令我好想去男廁那邊看看是什麼光景.
(休息站更衣室)
高速公路上的休息站有好大好大的換衣服區, 化妝區, 還有細心提醒不要忘記物品的紙條, 我腦中閃過 : 阿, 這就是日本.
他們很乾淨, 連流浪漢都很乾淨. 晚上九點多十點就靜靜的搭好要睡覺的紙箱, 不吵也不鬧. 睡覺用的紙箱似乎常常更新, 相當整潔. 比起巴黎流浪漢的大包小包, 上野車站旁的流浪漢似乎身無長物, 也不喝酒.
他們似乎很有禮貌, 極度有禮, 卻又極度無禮
他們絕不邊走邊吃, 幾乎不闖紅綠燈, 鮮少汽車按喇叭
一般而言, 不管是警察還是路人, 會不會講英文, 都十分願意幫助我這個問路的外國人
經過或進了各種商店一定聽到此起彼落充滿元氣的歡迎光臨和落落長的台詞
有時我都走遠了, 他們的台詞都還沒講完
有時我反覆經過兩三次, 他們就一次次的重複說歡迎光臨
極好的服務態度, 好的甚至讓我覺得他又吵又囉嗦
好得讓我想跟服務生說 : 你可以慢慢來用走的, 不用跑, 我不急
比起巴黎服務人員的晚娘臉, 日本的服務可說是誠惶誠恐無微不至
但是, 接受服務的那一方卻是相當冷淡. 我不禁想 : 這是怎樣的禮貌?
對於人家的歡迎光臨一點回應都沒有, 沒有你好, 沒有謝謝, 理所當然的接收一切. 其實就像台灣的7-11, 店員一定會大喊 “歡迎光臨”, 然後 “關東煮八折”喔….進去的消費者有的連最後的謝謝也沒說出口就走了
服務與被服務相當的不對等.
在東京路上人與人擦撞似乎也不互相道歉, 地鐵裡擠來擠去也沒關係, 撞到我連個反應都沒有
地鐵裡的臉孔跟巴黎的一樣冷冰冰
騎腳踏車闖紅燈差點撞上我也沒有道歉
那些極度的禮貌去哪裡了? 只在商店裡嗎?
在毫無利益的關係中, 沒有背負社會角色時, 一閃即逝交錯中的有沒有禮貌的存在呢?
如果不存在, 對問路的我為何又那麼熱心?!
我走在路上看著人們衣冠整齊街道乾淨一切完美的東京想著 : 這裡的路上看不到幾個神經病, 但走在路上的所有人應該都有些許精神病
對了, 怎麼好像都沒看到混混呢? 日本應該有小流氓吧?!
我十分懷疑日本人的工作效率與能力
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情, 通常要很多人做. 重點是他們看起來都很忙, 不像在偷懶
不像法國人一個人修馬路, 三個在旁邊看
舉一些我看到的例子:
我去銀行換錢的時候, 在二樓外匯處看到約30個坐成4大排的辦事人員
實在不知道他們要辦什麼事, 但是眞的是很忙碌的30個人
我也看過4個人在公司門口清垃圾, 那個垃圾量真的是沒有很多
台灣的話約會出動1-2人, 很迅速的做完但是有些潦草
法國地話也會出動1-2人, 會做比較慢但是不隨便
日本人就會出動一批人, 忙和半天, 會做得很仔細
我覺得最奇妙的人力使用方式是這樣的:
人行道上有工地, 所以他們就擺了路障(就是紅色三角錐跟黑黃封條架起來)示意大家移道. 莫名其妙的是, 在路障前方一公尺處還會有人穿螢光背心叫大家改道. 當然, 在路障開始處有一個, 路障結束處還有一個. 所以有兩個人一整天的工作內容就是在示意改道的路障前叫大家改道. 是白天喔
我真的不是很懂. 已經都架起封條, 難不成大家還會跳過去嗎?
處處可見這種例子, 我只好安慰自己說 : 那些人應該是義工啦
在日本不知道要幹嘛, 就開西裝店吧
日本男人穿很多西裝, 永遠穿西裝
穿和服的女孩子很多, 穿和服的男人倒是很少. 男人一概穿西裝
在東京看到一班地鐵開過, 滿滿的西裝, 輕一色的西裝, 彷彿是某某公司包下一整台車
在淺草寺, 在京都清水寺附近我看到很多人力車
然後, 我做了一個狠不科學, 很不客觀的聯想
在日本, 他們用人力車招攬觀光客 ; 在威尼斯, 他們有船夫會唱歌的貢多拉
一個要賣浪漫, 一個賣奮鬥精神
這是兩個多麼不同的美感, 這兩個國家一定有不同的價值觀
我在想日本人對勞力的態度和價值是什麼呢?
大聲有精神的說出歡迎光臨是一種社會要求吧, 這種要求是社會的價值觀吧
人力車是不是讚揚這種 “拼到底” 用勞力, 從精神抖擻拼到最後一刻氣盡人亡的態度和精神?
我想, 不管是換成法國人或義大利人, 都不會在淺草寺或清水寺發展出觀光人力車這個行業.
日本的小孩們都長的好像
日本老爺爺老奶奶都長得一樣
那麼, 中間這段年輕人壯年人到底是怎麼了? 還是說他們其實也長得很像, 只好用穿衣服和髮型以示區別?
還是衰老的痕跡會讓眾生平等?
吃了幾頓飯後, 我發現日本人不太吃青菜
有魚有肉有飯有麵
不油膩, 卻不能說不鹹. 除掉醃漬青菜, 想不太出來吃了什麼菜
到處都賣甜點, 就是那種不知道叫福還是和果子的東西
我覺得他們通通大同小異有異曲同工之妙 : 糯米 + 抹茶 + 紅豆 的各種組合可能性
不然就是雕魚燒的各種變形版
我看到最具創意的是這個 : 生魚片串
他們下雨時喜歡拿透明傘
不知道有沒有特殊原因, 是因為便宜還是其他
一開始我以為是在路邊招客的人拿透明傘方便客人看到他們的臉
但後來發現大家都拿這種傘
反正我覺得拿透明傘比較符合交通安全, 刮風下雨撐起傘還是看得到來車
真是不浪漫的理由
傳說中的日本色情工業很發達
恩, 我覺得他們對性這個行業可能很開放
怎麼說呢, 就是走著走著不小心都會看到等客人的女生或男生
一條街站得滿滿青年男女, 濃妝豔抹, 男生的頭一定要抓的刺刺的
似乎也不太需要躲躲藏藏
我沒問因此也不太知道他們服務的項目有哪些
不過奇怪的是我看到很多用數張男性大頭照做成的的宣傳看板
但是都沒看到女生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脫窗, 還是這是基於異性相吸的道理
不過不是我在說, 那些男人都好醜啊
這個行業眞得不靠皮相靠技巧嗎?
另外, 我看到一間店面, 裡面擺滿自動販賣機, 就是賣一些色情雜誌啦, A片啦
還有道具
然後我注意到, 其中有一台上面貼了 熟女的紙條
裡頭有人妻溫泉, 母子交尾的DVD
真是太讚了, 連這個都有做市場區隔啊
去六本木那晚恰好遇到萬聖節
我估計大概整個東京的外國人在那晚通通擠到那邊去了
平常走在路上也不覺得有多少外國人, 那晚整個路上都是歪果人
好不壯觀
才發現, 原來東京是個國際都市啊
(這裡的黑人依然在賣嘻哈服飾)
我很喜歡京都, 應該說我刻意找尋有歷史的傳統的緩慢的日本
所以我也喜歡東京神樂坂. 對那個把yes當日文的 “是”來用, 整個一直跟我yes來yes去好矮好小好瘦的雜貨店婆婆很有印象
那個充滿日文腔的 咽死咽死, 眞是很可愛
在二条城看到這樣的護城河, 濃濃的綠色的發光的抹茶
我猜這就是日本畫裡頭那金色的背景靈感來源吧?!
日本的廟又中國又帶點禪宗佛教
樸實厚重的屋頂, 顏色很少, 原木, 白色, 金色
建築內部相當相當空曠, 一望無際的塌塌米, 偶有幾片木板做成架子般的東西, 格間都是紙門
嚴肅一點來說, 這讓我不得不猜測這個國家會強調什麼人格特質
對他們來說, 高尚的人格要像這樣的建築嗎?
這樣無華但勻稱莊重的外表, 內心光明坦蕩蕩有如透光的紙門和一望無際的塌塌米. 他們應該都不能講祕密吧?! 或者要一直講悄悄話
還是說他們喜歡 “本來無一物” 的這種空?
還是說他們不重視內涵?
不知道這種內部的 “空”, 跟和服裡不穿內褲有沒有關係…
一般來說有權有勢的人會增加室內的裝潢來展現自己
這裡有花瓶, 有字畫, 有太師椅…
我看了看, 他們最偉大的室內裝潢莫過於隔間紙門上的畫
這麼空蕩的日本室內, 是指日本人權力的展現不來自雕樑畫棟, 家具擺設?
來自氣?
來自大將軍坐得遠遠的, 卻傳過來的那種霸氣?
進到一個空曠的房間, 一舉一動無從遮掩, 大概會令人害怕吧?!
順道一提 : 竹簾子這種半透明的材質在這裡用得很好
我喜歡他們的庭園, 並且覺得有趣
我不知道到底跟中國庭園相似度到哪裡, 或許有點像, 或許很像
或許是那個 “禪” 意不一樣
不過, 跟板橋的林家花園不太像
林家花園可能也不是純正的中國式花園
法國人那麼隨便散漫, 剪出那麼規規矩矩的幾何花園
一板一眼的日本人倒是喜歡比較接近 “自然” 的庭園
當然我相信這個接近自然的狀態是經過精心計算的
我想他們喜歡松, 喜歡菊, 尤其大如碗公的菊
他們也喜歡多層次的, 高高低低的不同的植物組合起來的風景
或有小橋流水, 或有小小走廊
這些對台灣人來說應該都不是很陌生
我看到一堆鵝卵石做成的枯山水時, 很搞笑的想到 : 發明用石頭代替流水的人應該有幫家裡曬過稻子. 這紋路實在是太像我小時候家裡曬稻子的樣子.
一趟行程過後, 我喜歡日本比想像中多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