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齋‧悠哉 見了便做， 做了便放下， 了了有何不了。 慧生於覺， 覺生於自在， 生生還是無生。 這裡是大師兄的書齋， 煮字略療飢、翻書識清風， 歡迎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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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與「劇」結合的魅力，我向來耽溺其中。從黃梅調版的「梁山伯與祝英台」、張國榮的「新夜半歌聲」、蔡琴的「情盡夜上海」、載歌載舞嘲諷媒體的「芝加哥」，到最近前往國家戲劇院享受的一場融合中西古今、聲光音樂的華麗大戲「暴風雨」，還有剛剛才看得令人摒氣凝神的「歌劇魅影」電影版，在在令人回味再三。

在中文的修辭學裡，「聲音」一向是最難描述的，「三月不知肉味」不是最頂尖的措辭，至少我們不知道孔老夫子用來形容音樂的「肉味」是指紅燒肉、蒙古烤肉、還是小羔羊肉？所以也無從揣摩起。至於「餘音繞樑、三日不絕」，那勉為其難也只能形容「第五元素」裡外星女高音的沙宣級歌聲（註：沙宣美髮的CF用過這段配樂）而已，實在無法說明他當時聽到的究竟是天籟、還是搖滾？

至於「大豬小豬肉一盤」（「大珠小豬落玉盤」，白居易「琵琶行」形容琵琶錚錚清脆悅耳之句謔稱），或是「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後赤壁賦」，聲音能讓蛟龍起舞、寡婦掉淚，那算動人的吧？！）之屬的，也只能是藉由其他的情境來「形容」音樂，卻無法直述音樂本身。聽覺，一如嗅覺般獨立、特有，無法言語。

那天，朋友引見我認識他歌聲動人的女友，他形容她像是未出賣甜美嗓音的小美人魚。我在未見她之前，謔稱他言過其實，保不定她像是希臘神話裡引水手滅亡的魅聲海妖、把他這掌舵的迷住罷了。詎料，跟她一塊上KTV唱歌之後，我竟發現我才是危船上的水手－－寧可朝聞夕死、也不要了這條賤命－－詞窮還不打緊，我連舌頭都絆住了，誰還敢搶麥克風逞強啊？

好吧，說來說去，我也形容不出來她歌聲的美妙，硬是無法用文字這種工具來「原音重現」，一如用文字形容食物般地隔靴搔癢。

至於什麼「人美歌甜」、「新鶯出谷」、「乳燕投林」、「一曲銷魂」…之類的，只適合留給老杯杯們用來捧捧紅包場歌手而已囉！

我對音樂是一竅不通的，可是在欣賞演員們以歌、以舞、以劇，在舞台上酣暢淋漓表達劇中人喜怒哀樂的時候，往往還是忘情的：「…只見她笑臉迎，沒見她內心苦悶，夜生活，只為了，食衣住行…」歡愉華麗的背後是悲涼的序曲，伏筆效果非常經典！（「情盡夜上海」）、「…不願放開你的手，此刻可否停留？愛的樂章還在心中彈奏，今夜怎能就此罷休？！」羅蜜歐與朱麗葉私會樓台下，不用卿卿我我一樣教人情慾高漲！（「新夜半歌聲」）、還有「芝加哥」裡女囚們的控訴，「暴風雨」用崑曲詮釋莎士比亞名劇的跨文化呈現、「歌劇魅影」裡克莉絲汀與魅影的對唱…，都是迷人的旋律、魅人的情緒！啊！好爽！

其實，在舞台上淺吟低唱的經驗我也是有的：「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中學時代慘綠少年頂著大光頭唱「將進酒」，還不如現今頂個啤酒肚、抱支大酒罈唱來傳神…。

「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叫人家「傾耳聽」？！好霸道的醉客，醉酒胡鬧還逼人聽歌！這…這真的詩仙李白的行徑麼？

有機會，等我喝完這一罈子，唱給你們聽，你們就曉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