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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候候家裡有一張江玲唱片﹐當中第一面的第一首歌﹐名為 China Night。因為當時年紀小﹐所以聽到編曲中常有敲打Cymbal 鐃鈸的聲音﹐都會很害怕﹐不過長大後這是一張最愛的唱片之一﹐而且發現這首 China Night 也有著一個更深遠的歷史故事。

原來 China Night 中文名名為“支那之夜”﹐ 是上世紀日本侵略中國時拍攝的電影﹐更令到電影富於傳奇是因為它由李香蘭主演﹐而且也是一部被稱“辱華”的電影。

電影於1940年由滿州映畫及東寶拍攝﹐滿映乃是日本侵華期間在中國成立的電影公司﹐為著宣傳大東亞共和的意識﹐而這部電影名為“支那の夜”﹐又名“蘇州夜曲” ﹐除了有李香蘭外﹐還有當時在日本當紅的男影星長谷川一夫合演。

故事講述中國女子桂蘭在戰爭中失去雙親﹐家也給燒掉了﹐所以她痛恨日本人。一次她為日本醉漢所纏﹐幸好船員長谷哲夫為她解圍﹐並且把她帶回旅館﹐讓傭人照顧她。可是桂蘭對日本人非常敵視﹐縱使旅館中的日本人對她事事關心﹐當她患病發高燒﹐長谷整夜未眠對她仔細照顧﹐她仍不領情﹐後來長谷忍無可忍掌摑了她一巴掌﹐並痛斥她要她“清醒一點吧”。之後桂蘭不單不再仇視日本人﹐還深深愛上長谷﹐與他結婚。後來因為長谷在一次航運中﹐為中國軍所襲擊而不知所終﹐桂蘭傷心欲絕﹐幸好長谷還是平安歸來。

故事其實只是一個異國情鴛的故事﹐這種題材在50/60年代的電影﹐也有不少﹐尤敏與寶田明便曾拍下好幾套中日戀愛故事﹐不過據說因為30/40年代日本﹐為了掩飾侵華的企圖﹐於是由滿映拍下“大陸三部曲” ﹐宣傳日本愛中國﹐中國也應愛日本的意識。這在目的上已出現問題﹐加上那中國女子被日本人掌摑﹐是一種侮辱﹐但是那女子事後還深愛他﹐這更是不能被華人接受的行徑。有說戰前日本男人打女人﹐是一種愛的表現﹐在日本電影中也是常有的情節﹐不過這種行為強加在中國人身上﹐放在有中國人的電影中﹐就不再是中國女人與日本漢兩人的問題了﹐在這戰爭的非常時期﹐更引申成為中國與日本兩國水火不容的關係上﹐於是成為一部“辱華”電影。

支那の夜的“支那” 是指China﹐也含有輕蔑態度的稱呼﹐加上電影中的情節﹐它一直是一部非常敏感的電影﹐不過生於戰後的筆者﹐抽身於水深火熱的環境中﹐看過後也可從中瞭解抗戰時華人的想法。據李香蘭的自傳稱﹐這部電影分上﹑下兩集﹐不過筆者看到的是僅90分鐘的殘缺本﹐或者當中刪去了更敏感的部份也說不定。電影中有插曲兩首﹐分別是“支那の夜”及“蘇州夜曲”﹐ 由李香蘭主唱﹐不過唱片卻由渡邊はま子灌錄﹐據李香蘭稱“支那の夜” 是先由渡邊はま子灌錄唱片的﹐因為大紅﹐所以東寶便根據此曲構思成電影﹐兩首插曲後來都分別為許多華人改編傳唱。

“支那の夜”由竹岡信幸作曲﹑西條八十作詞﹐其後胡美芳曾翻唱 (1957/Nippon Columbia)﹐還有姚莉的國語版“春的夢”(年份不詳/百代)﹑ 江玲的“China Night”(1960/Diamond)﹐粵語歌曲也有60年代鄭君綿的“賭仔自嘆之二” 。

而“蘇州夜曲” 由服部良一作曲﹑西條八十作詞﹐李香蘭在戰後才灌錄唱片 (1953/Nippon Columbia)﹐ 而且再度成為東寶電影“擁抱” 的主題曲。在上海時期也有白虹的國語版“蘇州夜曲”(年份不詳/百代) ﹐也是她的代表作之一。

蘇州夜曲之一 (電影片段)
曲﹕服部良一
詞﹕西條八十
主唱﹕李香蘭
http://www.youtube.com/watch?v=w0ht7Wkkc3s


蘇州夜曲之二 (電影片段)
曲﹕服部良一
詞﹕西條八十
主唱﹕李香蘭
http://www.youtube.com/watch?v=jwQjPFuMWp4



PS﹕感謝 Mr Ishikawa 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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