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該肅靜的法庭上，因為案情的轉變而吵嘈了起來。法官拿了槌子敲了兩下，「安靜，安靜！」
被告席的鐵欄杆裡，是一個相貌清秀，不像是做壞事的年輕男子。他侷促不安的坐著，一臉無辜的看著他的辯護律師。
他的辯護律師低著頭，閉著眼睛，一臉難受的樣子。
「被告的辯護律師，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法官神情嚴肅的看著辯護律師。
法庭裡的其他民眾，引頸期盼這位律師會為這個無辜的人說些什麼，因為旁觀的人們，一致認為被告是無罪的。法庭中彌漫的氣氛，要把辯護律師拱為英雄。
律師慢慢站了起來，眉頭仍然緊皺著，甚至能夠從眼眶裡看到一些淚光。
「法官，我想辭去被告辯護律師一職。」他說。
「被告的辯護律師，你過來一下。」法官把他叫到跟前，「陳律師，你確定嗎？這個案子已經這麼多年，你也一直深入的研究，目前就只要說服陪審團就可以了，為什麼要貿然辭去職務？」法官輕聲的對他說。
「對不起，法官大人。總之，我想辭去這個職務。雖然我還是心裡掛念著這個案子，但是我確實無法再辯護下去。」
「你要辭去職務，我無權干涉。但是私底下，我還是想知道你的理由。」法官問。
律師沉默著，沒有說話。
「不說也罷，我就當你因為操勞過度，身心俱疲好了。」法官神情落漠的揮揮手示意他回去。
律師沒有走開，佇留了一會兒，說：「法官大人，我覺得官司會贏。我身心俱疲是事實，對被告也有絕對的信心。」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但是我覺得，他有罪。那是一種擺脫不了，辯護不來的罪。」
法官聽完之後，彷彿正在思考著這段話，律師已經走回座位上，收拾自己的東西，漫步走出法庭。
被告、法官和在場的人們，全都沉默了下來，似乎正在接受著無可避免的一場大雨。
有人說，律師走之前，還掉了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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