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記得，那股淡淡的薄荷香。
當龜井撩起長髮，露出性感的後頸時，那白皙的肌膚讓田中倒吸了口氣。
「好熱。」然後龜井束起長髮，頑皮地吐吐舌頭。
龜井柔嫩的嗓音讓田中的頭有點暈，她甚至覺得自己必須扶著些什麼才能不那麼，頭昏腦脹。
「既然熱，那學姊怎麼不把頭髮剪掉？」
「這個嘛…」龜井溫柔地笑了。
田中瞬間彷彿從天堂墜落到人間，她從未看過龜井，這麼柔軟的眼神。
「是秘密。」
田中那天也在高橋身上，聞到了淡淡的薄荷香味。
「所以我討厭妳，比任何人都討厭妳。親愛的麗奈…」
「我才不管妳怎麼想。」田中憤怒地揪住高橋的領子，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拉。「妳吻了她，對吧？」
「很重要嗎？」高橋反捉住田中的手，將她拉近自己懷中。「不過就是一個吻而已。如果妳想要，我可以給妳更多…」
高橋溫熱的體溫讓田中的頭有點昏，她又聞到了，薄荷的味道。隨著高橋開闔的唇瓣，像某種密咒般打亂了她的思緒。
「妳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田中推開高橋，卻因為過大的力道讓她失去重心跌坐在地。「這世上不是什麼事都能照著妳的意思走的，不要一直以為，妳能夠操控一切，操控別人！」
「喔？」高橋無視於跌坐在地上的田中，優雅地坐回學生會長的辦公椅上，輕輕挑眉。「原來妳以為，我是這樣的人？」然後揚起溫柔的笑。「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的，麗奈。我從來沒有想過操控什麼的，妳知道嗎？麗奈…只是因為妳讓我看到從前的自己，所以我不得不對妳做壞事。妳知道嗎？麗奈。」
「麗奈忘了帶傘嗎？」龜井站在長廊的另一端，微笑著望著她。「吶！要不要繪里送妳回家？」
「咦咦咦！不用了啦…」田中低著頭不敢看笑彎了眼的龜井，感覺自己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小聲。「那個，前輩家離我家很遠吧…？」
龜井偏著頭想了想，然後笑著將傘塞到田中手中。「那傘給妳，我等下跟小愛一起回去就好了。」
田中不是第一次從龜井口中聽到其他人的名字，但這次，感覺似乎有哪裡，不太一樣？
「這樣沒關係嗎？」
「嗯。」龜井用力地點點頭。「麗奈要小心不要感冒喔。」她溫柔地摸摸田中的頭，然後笑著轉身離開。
那是田中第一次發現，原來望著一個人的背影，是這麼地令人鼻酸。
龜井下午來找她，她說，小愛我的傘借人了，一起回家好嗎？
高橋低頭看著桌上的文件沒有回答。她考慮的不是順不順路這些問題，而是，龜井講話的神態。感覺上好，刻意。
「繪里…」並肩走著，高橋忽然想到什麼似地轉過頭若有所思望著她，溫柔地撩起她耳邊的髮絲。「妳的傘借誰？」
「嗯…啊！」龜井傻笑著，下意識地迴避高橋直視著她的溫柔目光。「只是一個學妹而已。」她往後退了一步，感覺雨水從傘沿落下打在她肩上。
真的，很奇怪。那不自然的神態，想要掩飾什麼的笑容。
「雨很大…」高橋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伸手將龜井拉進傘內。「會淋溼的。」
龜井低下頭，傘內的空間好小，那距離近到她甚至可以感覺到高橋的唇貼著正她的頸子。「那個，我…」
「傘，是借田中嗎？」
龜井眨了眨眼。高橋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悶，龜井偏著頭有些疑惑，正想開口解釋就被高橋微帶怒意地打斷。「妳喜歡她嗎？繪里。」
龜井有些慌亂，正急著想解釋，卻看到高橋用力地將手上的傘甩到地上，兩手揪著龜井的領子將她拉近自己。
高橋吻她，用盡力氣地吻著她。龜井一手攬著她的腰， 手繞過後頸按住她的頭深深地回吻。豆大的雨珠打在身上，打溼了薄薄的襯衫，緊貼著肌膚的冰冷觸感讓龜井收緊攬著高橋的手。高橋攀著她的脖子，彷彿就要窒息般地吻著她。
交纏的舌尖嚐到鹹味，龜井驚醒似地微微皺起眉，卻感覺嘴唇一陣刺痛。然後高橋推開她，溼了的制服和忽然失去的溫度讓龜井忍不住縮起肩膀。
「小愛…」龜井輕撫被高橋咬傷的唇，看著高橋站在雨中對她揚起美艷的笑。「其實我…」
高橋苦笑著搖頭，然後伸手抱著龜井的腰，將臉埋進她懷中。「只要，這樣就好了…」
龜井沒有問，高橋沒有說。
她知道的，真的，曾經被愛情狠狠傷害過之後把自己深埋住的高橋，那個曾經燦爛地笑著說喜歡的高橋，現在這個苦笑著嘲笑愛情的高橋。
她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到，感覺，好無力。
「妳在這裡做什麼？」田中頭也不回地輕聲說著。「偉、大、的、學、生、會、長。」語氣卻苛刻無比。她認真地清算著架上的籃球，絲毫不把身後那位穿著白色制服的前輩放在眼底。
高橋毫不介意地笑了。「其實我並不像你們所想的這麼，厲害。用這個形容詞應該對吧？」田中沒有轉頭，但從高橋苦澀的語氣不難想像她現在臉上的表情。「我不是天才，只是一直很努力地，成為大家理想中的高橋愛。」
田中聽到腳步聲。
她感覺到高橋就站在她身後，緊貼著她的背，她忽然有種心臟彷彿就要跳出喉嚨般的緊張感。田中僵直身子，她甚至可以感覺高橋溫熱的吐息正刺激著她敏感的耳廓。
「我討厭妳，麗奈…」高橋輕輕地擁住了她，溫熱的唇落在她的頸動脈，右手悄悄探進衣內。「可是我如此地想作惡事，對妳。」高橋的手已經滑進她的衣服內，輕撫著她腰際的柔嫩肌膚。「妳也是吧，麗奈。喜歡繪里卻又被我吸引，很有罪惡感吧！」高橋輕笑著，猛然拉開距離。
田中拉著被扯亂的制服，瞪著站在門邊溫柔地微笑著的高橋。「妳究竟，想幹嘛？」高橋揚起美豔的笑，俐落地鎖上門。「我只是想讓妳看清自己，麗奈，好好正視妳內心的欲望。」
高橋緩緩逼近她，田中訝異地發現那位看起來很柔弱的學生會長竟然比她還要高點。像是要掩飾心中的慌亂般，她倔強地抬起頭，挑釁地回視對方。「人類啊！」高橋兩手撐著牆，把田中禁錮在自己懷中。「是理當被超越的。」
田中無力地靠著牆，任高橋輕輕地啃咬著她的頸子，雙手靈巧地解開了制服扣子。田中抿著唇，倔強地不肯發出一點聲音。「好倔強的可愛小貓。」高橋惡意地輕咬田中的耳垂，右手順著田中挺直的背脊輕輕下滑。「好脆弱的愛情不是嗎？」
高橋露出媚惑的笑容，左手環著田中的腰，右手撫上田中白嫩的大腿。「真的，好脆弱。」田中將臉埋在高橋懷中，發出嗚嗚噎噎的細微呻吟聲。「明明對她說喜歡，卻又禁不起別人的誘惑。妳說對嗎？麗奈…」
─這樣令人厭惡鄙視卻又無法捨棄的愛情，多可悲。
快感如浪潮般來襲，田中靠在高橋懷裡無力地喘息，緊揪著她的制服。田中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記不得了，只能掙扎地抬起頭伸手輕撫過高橋那張漂亮的臉蛋。
她看到，高橋哭了。
晶瑩的淚滑過她白皙的臉龐落到田中手背上，田中從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但那眼神卻是如此空洞而脆弱。田中心疼地擁住高橋，她忽然有點明白了，高橋說過的，我的貧困便是我兩手之不停的給與；我的妒忌便是我常看見期待的眼睛和渴望之星夜。
因為失去了，所以才忌妒，那樣的，天真而純粹的喜歡。
砰地一聲，田中聽到門被摔開的聲音。她縮在高橋懷中，絕望地闔上眼。
那是龜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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