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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宮中張燈結綵一片喜氣。孫權為鞏固與劉備盟約,於是將親妹孫尚香下嫁劉備,如此重要的親事,讓東吳眾臣頓時間忙的暈頭轉向。然而周瑜卻建議孫權,以結親為名軟禁劉備,不費一兵一卒取得荊南四郡。
「公瑾大哥,傷還疼麼?」庭內,因傷而在府上休養的周瑜與橋愛正對弈,兩人棋盤上廝殺得如火如荼卻仍是談笑風生。「都說是小傷了。」周瑜瀟灑一笑,盤上黑子堵死白子去路。「公瑾大哥還記得橋愛說過,凡事自有定數麼?」觀棋的周卉璃見白子落下風,不禁擔憂地低呼。「生死定數,存亡天命,公瑾大哥這些年來耗費苦心,不想此時竟自破天數?」橋愛輕拍周卉璃的手,焉然一笑。周瑜聞言臉色微變,卻只是搖頭苦笑。「想來是日子所剩無幾,急了。」橋愛手落,白子又破黑子圍勢,重啟戰端。「天下便是如此的,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有天數。」周瑜沉吟不語,卻聞屬下來報,劉備娶孫尚香,婚事結束隨即返回荊南,軟禁劉備計策也宣告破滅。周瑜苦笑,揚手打亂棋局。「罷了罷了,此乃天命啊。」橋愛默然不語,望著周瑜離去的背影,輕嘆道。「明知天命卻強求,又是何苦呢?」
建安十五年,周瑜向孫權提出征伐西蜀劉璋的策略,孫權答允,但在周瑜趕回駐地江陵準備出征的路上舊傷復發,最終卒於巴丘,時年三十六歲。孫權親自穿上素服迎周瑜遺體回吳,左右皆感動。周瑜厚葬於吳郡吳縣,一代英才就此殞落。
夜矇矓,靈堂一片靜默,身著素衣的諸葛亮跪在周瑜靈前,悲嘆。「公瑾一走,從此天下,知音何方?」諸葛亮臉色蒼白,由旁人攙扶,向橋愛長揖行禮。「嫂夫人,亮失態,請見諒。」橋愛回禮,柔弱地淺笑。「天命不可違,兩位先生為夫君續命,逆天而行,橋愛已是感激,何來見諒之說?」諸葛亮微驚,隨即瞭然苦笑。「師兄說的是,夫人果真是女中豪傑。亮慚愧。」橋愛由周卉璃攙著,虛弱一笑。「讓橋愛送先生一程吧!」
江邊,月色晴朗,橋愛一身素衣宛若天仙,臉色蒼白卻無損嬌美,讓眾人不禁為這美色在心中暗自低嘆。「兩位先生遠來江東悼喪,橋愛代亡夫謝過了。」諸葛亮身旁那人苦笑著拿下偽裝,低嘆。「小喬不愧冰雪聰明,荀文若真是自愧不如。」諸葛亮望著長江江水,哀働低泣。荀彧見狀,皺眉沉聲道。「明知天道運行自有法則,我師兄弟卻仍未能看破紅塵,而今落得如此。」橋愛望著明星滿佈的夜空,輕聲道。「兩位先生與亡夫各侍一主互相制衡,三分天下乃大勢所趨,此乃天意。」荀彧望著難止悲傷的諸葛亮,苦嘆道。「我為師弟續命,完成制衡之戰。而今,公瑾也算是功成身退。三足鼎立之勢已成,或許我也該退出紅塵俗世。」諸葛亮聞言,不悅地低喝。「師兄!何出此言?」橋愛望著星空,瞭然苦笑。她向荀彧長揖行禮,卻悲從中來黯然淚下。荀彧默然回禮,兩人相視無言。
橋愛望著小船遠去,倚在周卉璃懷中,仰頭輕嘆。「璃,又有將星隕落。眼見天命循環,卻無能為力,莫過於是人世最悲哀的事。」周卉璃無語,只能摟著橋愛,柔聲安慰。暗處,辛沅對著荀彧離去的方向長拜,淚流滿面。
另一方面,赤壁戰敗導致北方政局動盪不安反曹聲浪漸大,曹操返回北方,為穩定政局而下《自明本志令》已明己志又建銅雀臺發《求賢令》。建安十六年,曹操決定出兵平定關西、漢中。七月,曹操於是親率大軍,討伐馬超,於潼關與關西軍隔關對峙以吸引馬超的主力。而曹操暗中派徐晃、朱靈帶四千人過黃河,在黃河西岸建立營寨,讓大軍渡河,進行側面作戰。曹操分兵繞到馬超軍背後,打亂馬超作戰計劃。最後韓遂與馬超決定割地求和。曹操表面上同意,暗中則使離間計,分化馬超和韓遂關係,使兩人互相猜疑。最後,曹操出兵與關西軍決戰,一舉獲勝。曹操轉向攻漢中,益州牧劉璋大驚,於是聽臣下諫言,迎劉備入蜀。
周瑜逝後,孫權命魯肅為奮武校尉,接管原屬周瑜軍隊。小喬與周卉璃守喪三年,三年後離開東吳,不知去向。建安十七年,董昭與曹丕等人聯合推舉曹操為魏公,荀彧為保曹操後世名聲,上書反對。曹操於是答應荀彧永不作魏公,但卻因此與荀彧產生嫌隙。不久,曹操進軍濡須,南征孫權,派荀彧到譙犒軍,任為參丞相軍事。但荀彧卻於犒軍時染上瘟疫,為養病而返回留壽春,病重而亡。
辛沅在橋愛協助下,設壇祭拜荀彧,向北方長拜。辛沅朗誦祭悼文,禁不住悲傷地低泣。「叔父之死,辛沅難辭其咎。」橋愛揚手,已燃的祭文化作灰燼,隨風飄散。「生死有命,阿沅,這不是妳的錯。」她扶起跪在地上的辛沅,輕聲安慰。「文若先生一開始便知會有如此結果,卻仍執意而行。因果循環,這是荀先生自己種下的果,怨不得人啊!」辛沅倒在橋愛懷中,泣不成聲。荀彧逝後,辛沅懇求同返北方,周卉璃於是改回本名衛璃,帶著橋愛與辛沅,前往陳留
建安十八年,五月,曹操進爵魏公,封么女儷奈為臨汾公主。劉備被張松迎入蜀。再次回到熟悉的北方,辛沅感慨良多。這三、四年來,多虧周瑜不念舊仇留她在府中作客,周瑜逝後,周卉璃又與橋愛伴她離開江東。舊情雖逝,但得此知己,她辛沅已感激涕零。陳留街上,車水馬龍,辛沅聽到女孩的哭嚎聲,在人生嘈雜的大街顯得突兀。辛沅皺眉無奈地輕嘆,望向身後眉清目秀相貌可愛的女孩,加快腳步。走了一陣,眼前已是自宅大門,辛沅只得轉過身去望著哭哭啼啼的女孩,心裡卻想不知等會怎麼跟衛璃和橋愛交代。「別哭了,妳叫什麼名字?」女孩見辛沅似有收留之意,止住眼淚咧嘴笑道。「祝小涓,陳留人,今年十三歲。」辛沅望著女孩天真的笑臉,無奈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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