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上高中的學生﹐開始懂得為自己的“前途”擔憂。可惜﹐父母和師長給他們開了太多空頭支票﹐諸如“努力讀書就會有前途﹗”“不認真抄好筆記你會有甚麼前途﹖”彷彿一句咒語﹐“前途”的恐嚇往往能令大部分膽小的孩子暫時穩定下來。
然而﹐前途是甚麼﹖前途是一個人有足夠的智慧和學養﹐對自己未來的人生作一個完善的規劃﹐並且有實力付諸實行。“有前途”的小朋友能評估自己的專長﹐考慮自己應該投身於哪個領域﹐並且會以優秀的表現令其他人黯然失色。所謂作育英才﹐本來就是教孩子這樣的。
但為甚麼許多小朋友升上高中就會為前途而憂愁呢﹖皆因他們深明自己沒有“前途”﹐古怪的語文政策令他們中英並劣﹐深不可測的數理科目往往要靠補考才升班﹐他對藝術全無興趣﹐即使有興趣父母亦會反對。至於社會生態﹑國際視野﹐於他倒不是一片空白的﹐但只限於《Ｙｅｓ》或《便利》的水平﹐說到電腦知識﹐亦只有“打機”一個專業獨好。
可是﹐他們始終不明白﹐自己已經花了很多時間很大的“努力”來讀書了﹐為甚麼會越讀越沒信心呢﹖學校和家長亦不一定能理解﹐“努力”讀書是一回事﹐討厭讀書又是另一回事。無論家校如何合作﹐相信亦改變不了大部分孩子厭惡上學﹑欠缺獨立思考能力的事實。
最簡單的例子是﹐中學畢業生在升大選科的“人生交叉點”上往往手足無措﹐舉棋不定。你對他說﹕“選自己最擅長﹐或者最有興趣的科目就好了。”但他們會理直氣壯地回答說﹕“我既沒有專長﹐也沒對任何科目有興趣。”
這樣的素質﹐這樣的自信﹐豈能不為自己的前途而憂慮﹗
我不相信每一個孩子都是天生如此胸無大志﹐如果他們生活的環境不是那麼反智﹐假如他們所受的教育和教育他們的人不是那麼狹隘和幼稚﹐也許每一個孩子都能看見自己的未來是一條金光大道﹐不必在小城的暗夜裡看不到自己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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