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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希龍珠寶同樣也是珠寶世家第二代的菊島社長,公司位於山梨縣的中央市,再湊巧不過的是,當準備拜訪的前一晚,NHK電視剛好報導山梨的風土文物,此也加深了我對珠寶故鄉山梨的認識。
山梨製作的珠寶飾品在日本占有1/3的出產量,追溯原因,是在德川時期這兒出產着水晶,不過,未經幕府許可偷採的話,腦袋絕對肯定不保,所以水晶商品那時可說是鳳毛麟趾,異常稀少。到了明治初期,水晶挖掘在《礦山法》公佈後,一改以往只能拾取露出地表的,改成鑿山挖洞大量開採,寶石加工遂逐漸盛行起來,電力成為主要的動能後,加工技術因此也更上層樓。可惜好景不常,大正初期亂挖濫採導致礦源枯竭,原本奄奄一息的此行業,商人從巴西進口品質更好價格便宜的礦石,山梨有如蒙塵的寶石重新又被擦亮着起來,即使後來歷經多次的大風大浪,山梨一直是業界「寶石街甲府」與「貴金屬山梨」的双璧。
至於日本國民作家宮澤賢治,會寫出許多膾炙人口的童話故事,裡邊穿插許多閃亮的奇幻寶石,據說是受到出生山梨的好友影響,想必他的好友一定得意的老向宮澤提起,故鄉的寶石如何耀眼迷人,使得宮澤在創作上有此靈感。宮澤賢治成長的年代,日本郵局開辦了「郵購銷售」的新商法,購物的便利性也導致日本富裕階級,無不競相郵購佩帶山梨的寶石為榮。
有了勤前教育的我,來到甲府市,接著保阪部長開車載我到位於中央市的谷立姆珠寶。
2 一路上除了看到許多的葡萄園,還發現到不少的學校設有天文台,在問了部長後,才知道這塊盆地裡不僅出產着水晶,盆地的上方也有像寶石那樣閃亮的寶藏。
「咦!天空有寶石?」你嘛幫幫忙,這裡的天空會出產寶石,懷疑了幾秒鐘後的我,發現路旁真的吊著一顆顆的寶石,即便車行速度那麼的快,寶石仍然同車速一樣出現。
「喔,喔,我看到了,你說的是那個嗎?」保阪部長隨著我指的瞄了一下,提了提眼鏡框說:「不是啦!那哪是,那是以鑽石形狀設計的路燈燈罩啦!」
出糗的我,頭低的不敢繼續說下去,想必是為了解除我的窘境,保阪部長趕緊又說:「我們這裡有全日本最漂亮的夜景,尤其是秋天的夜空,星光閃耀,燦爛無比,天文觀察極為盛行,還有,為了要配合這樣的寶藏,每年的10月22日晚上,所有的縣民是配合“停電消燈”來欣賞上天賜與的美景呢。」
「哪滷猴多(原來如此)!」對於山梨顯然我還差着行道!我重複說著:「哪滷猴多!哪滷猴多!」為的是要掩飾自己的無知。
3 再次見面的菊島社長熱誠的接待了我,不久進入到主題,他說:「山梨製作的珠寶飾品產量,是全國最高的區域,這種地域產業不能說不重要。」出現短暫自豪神情的社長又說:「不過!最近出貨額逐年衰退,拿平成20年(2008年)地區的營業額384億日圓來說,同20年前相比就只剩下1/4而已!」
看了下帶著理解表情的我,社長又說:「不僅景氣的低迷,消費者意願也低迷,外國珠寶品牌陸續入侵,20年間區域出貨量少了60%。」
唉呀!雪上加霜,又再加上福島事件豈不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嗎?可是依我的了解,日本人在合作議題的意願性相當強,應該有良好的相應對策,是吧?於是我提出我的疑問。
「嗯,有的,在地域再生計畫裡,對山梨傳統產業的寶石加工,七、八年前起,地區業者有著共識,大家無不盡力開發自有品牌的商品。」
「是嗎?」我點著頭贊同這樣的作法:「那麼,這些年的成效如何呢?」
「成效?效果當然是有的,可是主原料當中一項的“黃金”近幾年價格突然高漲,也未見有降低的跡象,因此抵銷了不少大家努力的成果。」
「黃金價格是嗎?」碰到這種外在的問題,顯然大家都舉雙手投降,社長還邀請我大老遠來看個嘛呀!我的心底嘀咕着起來。
看我的双眉揪在一起的社長,請保阪部長拿來他們的產品給我,以極為自信的話說:「您大力捏捏看,使勁拉拉看。」
眼前的戒指及項鍊,上面都鑲著不同的寶石,看起來像小孩玩具似的,這強度夠嗎?能賣嗎?抱著十分,不,應該是萬分懷疑態度的我,拿了起來用手測試的捏了,按了,拉了,扯了好幾下,乖乖,這材料還挺堅韌的,真不相信這麼細的黃K金,能有這麼好的性能。
見我嚇到的表情,社長說:「這種的黃K金屬底材,是我們自己研發出來的,而且也已取得製作上的專利。」
4 為了加強我對產品的認識,保阪部長放了DVD給我看。
此是NHK電視公司的特別報導,畫面中18K的兩只戒指,上方都施以相同80公斤的壓力。試驗開始後,舊材料的18K戒指逐漸彎曲,新材料的18K戒指完全沒有影響,簡直就像「蚊子叮牛角」抗壓的不同程度,由影像畫面可以清楚的明白。接著是18K金線的測試,測試機器以相同的速度力量拉扯那兩條線,傳統的18K線在2分多秒就被拉斷了,而新材料的18K金線,繼續延展下去。
嘿~「黑柑仔裝醬油」看不出來新的材料要比傳統的更有韌性,更有強度 ,更加纖細,可做巧思的商品外,還能降低材料成本。這下我懂了,人家原來也不全然是束手無策。
社長在介紹其他的發明專利前,說了段他在這方面的努力。谷立姆一開始以流行珠寶的企劃、製造、批發為主,接受各知名品牌OEM生產,徹底實施生產及品質管理,因此得到委製業者相當高的信賴。至於飾品的金屬底材,原先都從材料商那兒直接進貨的,可是黃金材料一漲再漲,寄望等待外部技術的開發,不如先由內部技術的革新,因此,花了半年多時間的反覆試驗,獨特的配方終於成功了。
5 不僅18K黃金而已,配合消費者多重的選擇,他們也開發了10K等新合金技術,以及多年前的5K白K金的低純度合金、呈現粉紅色銀合金等這樣的專利技術。
5K白K金與原本的白K金,不僅可呈現同樣的白色色調,價格低廉又不損美感,作為珠寶飾品的此合金材料,在加工溶解或鑄造上,可以抑制氧化、提高流動性、耐硫化性、實現降低鑄巢的發生,提供另一種實用性豐富的白K新合金。
原本業界使用的粉紅金,都以黃金為主要材料,再加上銀、銅比例之不同,所調配冶煉出來的。我們都知道合金主要用做鑲嵌珠寶的金屬材料,像是鑲嵌鑽石、祖母綠(綠色系)、紅寶石(紅色系)、藍寶石(藍色系)。如果想要將這些的寶石顏色,表現得更加豐富,底材的金屬顏色應該並不僅止於黃色、白色而已吧!特別是彩色寶石,假如能有與他們相匹配的金屬顏色,豈不更好。
粉紅色合金技術,基本是金---銀---銅這三樣來合金,一般的作法是添加鈀金來取代部分的銅,但是此技法不是很理想,谷立姆因此開發一種以銀合金做出來的粉紅金,不僅可以降低製作成本,也提供消費者有更多的選擇機會。
「那消費者的反應呢?」
6 在第一線與客人接觸的部長,打破沉默的說:「剛開始時是有點抵抗感,經過說明,消費者也慢慢的也開始接受了。」
「是嗎?」
「是的,珠寶銷售加上珠寶文化,這裡消費者是能夠接受這樣子的新產品,商品的設計加工,商品的使用方式,商品的內涵精神,這種有文化內涵的東西,是可以喚起消費者的購買意願。」見到我頻頻點頭的社長,不知道是否讓我消化一下他所說的話,停頓一會兒才又說:「現在的消費年齡層,不是往高就是往低,特別是我們開發的這種金屬特性,纖巧,便宜,有話題性,對於20歲上下年齡層的市場開發,我們是特別的用心。」
說到企業的願景,社長則說:「除了持續參與流行珠寶文化的創造外,作為流行珠寶的廠家而言,改變製造商的觀點,變成消費者的觀點,開發顧客想望的商品,提高店頭的活性化,由原來OEM生產,經過企劃、素材、創意的各種階段,積極晉升到ODM生產,當然,我也希望將來在台灣能見到我們的商品。」
最後在離開谷立姆的時候,菊島社長親自送我到門口提到,為了要讓地域產業更有元氣挑戰未來,當地政府是投下大筆資金,預備在新縣府大樓旁,蓋一棟山梨珠寶博物館;另外,當地珠寶協會每年的珠寶展,2012年山梨珠寶展訂在4月5日~7日舉辦,協會會提供外國買家免費住宿,以及機場來回巴士接送等措施,屆時非常歡迎台灣的買家多多蒞臨參觀採購。
接著部長指著廠房一旁的大櫻花樹,說:「明年櫻花盛開的時候,可別忘了邀請台灣的業者,多來給我們指導。」
往東京回去的電車上,我的腦海裡充滿谷立姆珠寶銳意進取,衝破難關…的影像久久無法散去,直到透過窗外,見着一尊披著小紅巾的彌勒立在軌道旁,我才想起「佛法雖廣難度無緣之人」這句話,如果不把自己創造成“水晶振動子”無緣即是絕緣,想誕生機緣,要產生有緣,別猶豫,儘管去做那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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