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的故事》
八、很愛很愛你
「地球上 兩個人 能相遇不容易
作不成你的情人我仍感激
很愛很愛你 所以願意 不牽絆你
飛向幸福的地方去」
踏進船艙的時候，我還不知道這一次的旅程會成為我們關係的轉捩點。
「幹嘛把頭髮剪成這個樣子？」我實在忍不住笑：「因為傾慕者太多了，要趕走一些？」
「真的是這麼難看嗎？」你撥弄一下剪得短短的頭髮。
「那倒不是太難看，只是樣子看起來沒那麼兇……」我愈笑愈厲害：「不過現在很像一個呆子！」
我當然還記得，我對你說過你頭髮長一點比較好看。不過我不打算去想這是否你去剪頭髮的原因，也不打算去想你要趕走的傾慕者其實會否是我……
我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去好好感受這三天兩夜的一切。
可能我感動不了上天，那天的天氣一直不好。剛買完了東西，就下起雨來。
「想不到你有雨傘呢！」雙手拿著很多袋子的你，躲到我的雨傘下。
「是你自己沒準備吧了！」你這麼高，要把傘撐得高高的還真累。
「靠近一點吧，你那邊的肩頭全濕了！」
「嗯。」我把身體挪近你一點。
你的手臂，貼著我的手臂；你的臉和我的臉，只隔了雨傘那瘦削的手柄；你的心儘管不在我旁邊，也不要緊了。
就是雨停了，天空也沒有放晴。
我聽著耳機傳來的音樂，感受著一陣又一陣的海風，偶爾看看浪花，偶爾看看在沙灘上踢足球的你。
這樣，就足夠了。
一直到了晚上，雨還是間斷的下著。沒有辦法，我們只好留在屋子裡蒙著雙眼玩起捉迷藏來。
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蒙著眼睛的抓到一個人後，可以摸對方身體的一個部份然後猜他是誰，猜中的話就輪到被抓的人蒙眼，如果猜錯的話就要重新開始，直到猜對為止。
開始的時候有人選摸足踝、小腿、膝蓋等等，後來發覺摸手臂最容易猜對。
雖然我從來沒有摸過，可是當我摸到你那打網球練來的壯碩手臂時，我第一時間就叫出了你的名字。
而你摸到我那瘦瘦的手臂時，也應該猜到吧？我知道你是故意猜錯的。
玩得累了，有些同學就到樓上的房間去睡，其他還在玩的就留在下面。
你把電話拉到樓梯旁邊，開始談了起來。由於樓上的燈都關了，只有從下面透出的燈光，顯得暗暗的，我也看了一下才知道那是你。
「他一定在和女生聊天吧？真纏綿！」同學在我耳邊說。
我聳聳肩：「可能是吧？」剛想走開，卻看見你指了我一下。
我沒有發聲，只用口型問你：「怎麼了？」
你指了指我，再指了指樓梯。
我皺了皺眉頭，問：「我過來坐？」
你用力的點了點頭。
我遲疑了一下，反正我只是在聽電台廣播劇的錄音帶，到靜一點的地方聽也不錯，於是我走到和你相距幾級的樓梯上坐下。
我載著耳機，沒有去聽你在說甚麼。加上你在我身後，我連你的口型都看不見。
不過，有你在我身後，我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在聽甚麼？」你忽然小聲的問我，我才知道你談完了。
「錄音帶啊。」我看著你那雙睜不大的眼睛：「聊完了？」
「嗯，她倆都快要去外國唸書了，這幾晚都聊到很晚。」你說的是「妹妹」和那長頭髮的女生。
「一定是睡不夠吧，看你的眼睛，一只大一只小的，真好笑！」
你勉強的睜大了雙眼：「怎麼樣？還小不小？」
「你還是去睡吧！明天還有一天呢！」
「我還可以啦。」你還在逞強：「難得來到，聊一下嘛！」你的眼皮又垂下來了。
「我只怕聊到一半你就睡了！」我推他一下：「你先去睡啦，睡醒再說，好嗎？」
「那……我只小睡一下，你不要走開啊！」你走上了樓梯，躺在地板上。
我皺著眉頭：「你這樣會感冒的啊！」
「行了，我拿外套蓋一下。」
我說不過你：「我已經警告過你，是你自己不聽的，病了可別來怨我！」
「行了行了！」閉上眼睛之前，你還指著我再說了一遍：「你不要走開啊！」
「知道了。」
不一會，你就睡著了，我想你真的是很累吧。
在不太明亮的燈光下，我仔細的欣賞著你那睡得香甜的樣子。能夠和你這樣度過一晚，我還可以有甚麼要求？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同學在下面探頭看了看我們。
他是你那些哥兒們當中和你最要好的一個。告訴我你說過可以和我分享秘密的，也就是他。在教室，他坐我旁邊，也一直對我很好。
看到是他，我笑了一下。如果是其他人，我可能會有點尷尬。
他想了一想，忽然向我招手。我以為他叫我下去和他們玩甚麼，我笑著搖了搖頭。
他還是不斷的在招手，而且樣子有點奇怪。
我拿下耳機，不過沒有下去。
他開始走上來。
為怕吵醒你，我也走下了樓梯，小聲的問：「甚麼事？」
「下來吧！」
「幹嘛？」
「沒甚麼，你下來吧！」他似乎很堅決。
「既然沒甚麼，幹嘛叫我下來？」我不明白。
「人家叫你下來，你就下來嘛！」他拉著我的手。
我回頭看了一下你：「他叫我陪他的耶！」
「他不是已經睡了嗎？」他不肯讓步。
「醒來發現我不在，他會罵我的耶！」我表面上裝說笑，但心裡已開始感到不安。
「來啦！」他硬把我拉了下去。
我沒有反抗，我似乎想到是甚麼事了。
下去之後，和我所想的一樣，根本就沒甚麼事。
他叫我坐在沙發上：「坐在這兒不是舒服多了嗎？」
我勉強的笑了一笑，坐了下來。
錄音帶播著甚麼，我已經聽不見。那個同學雖然走開了，可是偶爾還會看我一下，彷彿在監視著我一般。
如果那是其他人，我會罵他兩句，我會不理會他。但這個是你的好朋友，也是一直對我很好的人，我知道他絕對不是故意要我難過的。
在那一瞬間，我忽然知道了旁人是用甚麼的眼光看我們的。
就像你之前在我家一樣，他可能也怕我會對你做出甚麼來。也可能，他關心的不單是你，他也不希望我這樣的沉溺下去。
你怕傷害我而沒有堅決的拒絕我，而我也以為只要不要求你的回報就沒問題，可是這一切只是我倆在欺騙自己。
幾個月以來堆積在我心裡的東西在剎那間統統給翻了出來，讓我透不過氣來。
早上，你醒來以後，到處和人投訴我多麼的無情無義，趁你睡著便一走了之。
我已經沒有力氣解釋。
「我想……今天晚上我不留下來了，吃完飯我就要走了。」我平靜的對你說。
「為甚麼？」你嚇了一跳。
「我很累，想要回去睡。」我沒有忘記要笑。
「不是不舒服吧？」你也覺得不像我吧？我平常一定會撐下去的。
「不是啦！只是很累。」我繼續在笑。
「說好明天才走的嘛……」你好像很失望。
「不好意思啦！」我拍你一下。
「那……我晚上打電話給你。」
「不用了啦！你和他們玩吧！難得來到……」
「你真的沒事嗎？」你還是放心不下。
「不要那麼嘮叨啦！」我轉頭走了。
當離開了你的視線範圍，我就像一個洩了氣的汽球一般。在船上，我沒有說話，和我一起離開的同學還以為我真的很累。
那個晚上，我很晚才睡，不是因為等待你那個沒有打來的電話，而是我真的睡不著。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的臉色難看得嚇壞了我的家人。由於不習慣和他們說心事，平常我不高興也不會讓他們知道。但這一次，我連裝沒事的力氣都沒有。
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留在家裡。
我漫無目的的在街上亂逛，從灣仔到銅鑼灣，從尖沙咀到旺角……
我的腦海反複的浮現這一句話：「就算你怎麼像，就算你怎樣裝，你也不過是人妖！」
雖然讓人很難受，不過卻說出了最殘酷的現實。
我不是女生，我留在你身邊一百年、一千年，你也不會愛上我。我一邊告訴自己你不愛我也不要緊，一邊卻陶醉在你對我的關懷體貼當中。
就算我知道你不愛我，可是聽到你對我唱情歌的時候，難道我就能毫無感覺嗎？
我只是在逃避，我放縱自己去活在一個漂亮的假象之中。可是，我不可能永遠的逃避下去。
終有一天，我還是要接受這血淋淋的事實。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世修來共枕眠。」是我教你的一句話。
雖然我們沒有修過一千世，但也超過了一百年，所以我才可以和你度過了這麼難忘的兩年。
雖然是有遺憾，可是我始終感激上天對我的眷顧。
為了不把這一切糟蹋，我下了一個決定……
﹝照片：學校屋頂上的風向儀指出風的方向。那麼，我的方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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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愛很愛你】
劉若英
曲：玉城千春 詞：施人誠
想為你做件事 讓你更快樂的事
好在你的心中埋下我的名字
求時間 趁著你 不注意的時候
悄悄地 把這種子釀成果實
我想她的確是 更適合你的女子
我太不夠溫柔成熟優雅懂事
如果我 退回到 好朋友的位置
你也就 不再需要為難成這樣子
很愛很愛你 所以願意 捨得讓你
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飛去
很愛很愛你 只有讓你 擁有愛情 我才安心
看著她走向你 那幅畫面多美麗
如果我會哭泣也是因為歡喜
地球上 兩個人 能相遇不容易
作不成你的情人我仍感激
很愛很愛你 所以願意 不牽絆你
飛向幸福的地方去
很愛很愛你 只有讓你 擁有愛情 我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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