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納河並不寬．坐在蒼蠅船，頂上沒有遮篷，天色甚是陰沉，河上吹風略有幾分冷意．經過大大小小好幾座橋，導覽廣播有法文英文德文西文日文，還有中文呢！只是船速雖慢，兩岸景點不少，到中文的時候，經常已到了下一站，甚且有時趕著介紹新景點，直接卡掉．中國是站起來了，不過，眼下依然處在四五六等角色．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的關係，坐船遊河，沒有原先想像的快慰．
有座橋只走行人，人們悠閒地在其上輕踏，特別趣意，至於很小很小的自由女神像，或者金碧輝煌的亞歷山大三世橋，各位翻翻旅遊書，就可以知道模樣了．
前一夜，我們在老佛爺百貨屋頂，偶然發現艾菲爾鐵塔每到整點會表演花式燈光秀，整座塔變身成巨大的霓虹燈招，四人就決定要晚上到塔那裏去．所以一下船，目標地就是這著名的鐵塔．
從地圖上看，距離碼頭並不算遠，我們繞到發現宮附近，穿越亞歷山大三世橋，只見眼前一條蠻寬的大道上擠滿了車子，綿延好幾個街區的大草坪，一時天地寬闊，迎面是龐大的傷兵院，大略是榮民總醫院或者榮民之家一類的建物，氣勢磅礡不輸羅浮宮，據說皇帝拿破崙就葬在裏面．
頭上昏暗的天空現時更加昏暗，街燈全點亮，走到傷兵院正前方，拐右邊，隨意選了一條路走進去，可以稍微望見鐵塔的尖頂，道路有些彎曲，方向不好掌握，看到每間舊公寓露在外面髒兮兮的醜陋排水管頭，強烈感受到巴黎的老舊，路上店舖燈火通明，四個人打算找到食店就進去解決晚餐，亂走之際，折進一條特別光亮的街，好多館子和菜攤子，類似黃昏市場的地方，走著走著，竟發現了一間中式餐館，老闆還會說一些中國南方口音的普通話，東西都不貴，實在很感心．法國人並不吵，這街道有一種溫馨的氣氛．
離鐵塔已很近了，我在離開街道前，買了片可麗餅，小販聽不懂我的英文，還聽不懂我的法文單字，對我跳腳發脾氣．
鐵塔底下是一大片草坪構成的戰神廣場，幾個黑人小販跑來向我們兜售鐵塔鑰匙圈，比前幾天在夏佑宮買的還便宜一半，大易因為買了幾支大鐵塔，附贈不少小鐵塔．這些黑人很努力，還la了幾句中文．
可以看到一些遊客在草坪上開紅酒喝將起來，閒坐間抬頭看塔．
鐵塔票有三種，最貴的可以到尖頂，其次到中間高台，再其次到最底下的高台，大易一直直呼好大好大，他說沒想到鐵塔有這麼高，我們花不少時間排隊，終於坐上電梯，電梯是貼著塔邊而上，算斜推上去的，每到一個高台，就要換一台斜度不同的電梯，等到最後第三節的時候，塔身已經細到不比電梯寬多少，可以說，四周除了鐵架子，沒有別的．
最上面的高台只有三四十坪大小吧！大夥圍繞著中間觀景室外並不寬敞的鐵皮走道可以望向整個巴黎，遠處布洛涅森林漆黑一片，奧祕如星空中的一塊黑夜，一間模擬工作室明亮地將強光打到走道上，裏頭栩栩如生的艾菲爾和他工作夥伴的臘像正專注地討論眼前的設計藍圖．
我突然想，千禧跨年當時要能在這裏，那感覺必然特別不同．
熱鬧的小高台上，一時像被雷打到，開始跳起舞來，巴黎鐵塔的霓虹燈光秀原來如此，親身其中，只有電光火石可以比擬，因為高台造型很像航空站塔台，這麼一閃閃的，倒像暴風雨時，指揮飛機迫降的強力光柱．
至於第二高台沒有什麼，第三高台有一間紀念品店，到我們循序回到地面，時間已十點半左右．為趕最後的地鐵，匆匆過橋到夏佑宮，大易還意猶未盡想多拍一些照片，又逗留一會兒，我試著在石護欄上找一塊登坐，卻聞到很臭的尿騷味，好噁心！夏佑宮這邊有人在打非洲鼓，跳舞，還有小孩在溜滑板，非常喧鬧，夏佑宮是一間多功能的教學展覽館，從右岸拍鐵塔這裏角度最好．
最後，當我們下地鐵站時，只見整地的垃圾煙蒂，我想不通一路上很多垃圾筒，筒子裏沒什麼東西，筒子外丟了一地，我真想不懂，法國人在不爽什麼，這已經不是不愛乾淨的問題，而根本是在反抗社會秩序．
回到可愛的窩，四個人都很晚入睡，不過，被窩確實很暖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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