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太陽特別大,火熱的空氣彷彿點燃了整個競技場,但我知道,比賽超一個小時以後,自己其實都是硬撐的.大易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而大易的老婆看得出來已經開始不耐煩,想想也有道理,一張那麼貴的票,才坐一下就走,感覺很浪費,中午的時候,我們還在討論要去更南方一座保存非常完整的中古城鎮,眼看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似乎不太可能了,但既定要去的嘉德水道橋如果來不及看,就比較糟糕.
鬥牛比賽場次非常的多,我發現場中有兩面旗幟,一面是Midi,一面是La Provence,剛好是法國兩個省份的名字,所以以為這種鬥牛比賽是兩個隊伍的廝殺,至於規則如何,實在很難猜,大易和小剛中場去樓下洗水間的時候,觀察到鬥牛士們手上似乎拿著鈎子之類的東西,大易便猜想,他們是要從牛角上鈎什麼東西起來.也是在他們下樓的時候,發生了血腥的意外,一個鬥牛士閃避不及,被盛怒的牡牛刺傷了,全場一陣嘩然,氣氛熱到最高點,雖然這種躲避球式的鬥牛不如西班牙那邊危險,要保全性命,追跑的技巧還是要很高超的,常見他們一個跑過來,一個跑過去,通力合作,不斷轉移牛隻的注意力,才能很順利地鈎過牛角後,迅速逃離.我一邊看著比賽,一邊在想西班牙的鬥牛和尼姆的鬥牛究竟有些什麼關係呢?比較起來,決鬥式的西班牙鬥牛似乎更接近羅馬古代的人獸競技,而尼姆這邊的又是怎麼變成今天的模樣呢?
播報員急促宏亮的疲勞轟炸了幾個小時,我發現自己都快能模仿他的腔調.整個比賽一直到六七點才有接近尾聲的態勢,到這時候,本地的觀眾幾乎還沒什麼人走掉的,樂隊又奏起了進行曲,於是一場華麗的閉幕式即將開始.
我們登到了競技場最高的樓層,在場子最邊邊的地方,鳥瞰市區,並拍照,夕陽的餘暉將整座城市耀射得更加偉大.
大易還流連在拍照的趣味中,他老婆卻終於生氣了,雖然沒有罵出什麼來,不爽的面孔讓大易馬上知道要趕快後撤.
我們很快奔出競技場,也不及看完所有閉幕活動.
大易急著開出市區,竟不小心演出逆向行駛,好不容易連上公路,全速前進,天色暗得比什麼還快.這樣,抵達嘉德水道橋的時候,天空早已完全暗淡,三層的水道橋只看得見輪廓.
羅馬人的成就實在很了不起,所謂水道橋就是大水管,他們引山上的泉水,以很微小的坡度,將水緩緩輸送到幾十公里外的城市,供市民使用,如果坡度太陡,水還來不及抵達城區,就癱在地上流不動了,坡度如果太緩,恐怕沒有足夠的動能供流水克服磨擦力向遠處移動,所以看是一座橋,其實有很深的學問在.
在一片漆黑的背景下,我們拍了幾張長時間曝光的照片,就打道回府,一路開回亞維農.我的內心是有點遺憾,不過,世事無絕對,只有友情在,能和大家一起來到這個想都沒想過的地方,親身撫摸到兩個千年的古蹟,這一切還真像作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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