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海德格,哲學家們對他有著錯綜複雜的情愫,他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哲學家,除了他的老師胡賽爾,沒有人夠格挑戰這個地位,當然必須承認,猶太的維根斯坦是很優秀,但那畢竟只是個反哲學的語言學者.
深沉充滿神學意味的海氏哲學,深沉的深處卻暗暗勾連到納粹主義,他相信存在本身的召呼,他是一個純真的納粹主義者.二十世紀最睿智的哲人和二十世紀最邪惡的犯罪集團這樣奇怪的結合,注定了這個世紀擁有各種輝煌的史上之最.
在此之前,只有馬丁.路德可相與比擬.
德意志的土壤中,總是能生出最極端的花朵,聖人馬丁.路德一方面博學通古,誠真感人,一方面粗魯暴烈,缺乏寬容,他是新宗派的旗手,是上帝底下虔敬的教士,卻同時擔負起德意志反猶主義偉大先驅的角色.
海德格的失足,促使他在戰後長期被盟軍禁止授課,他對明鏡雜誌的採訪,閃爍其詞地淡化自己納粹時代的過錯,隨著後期思想的轉向,這位早期鼓吹倫理中立化的哲人,快速前進到真理標準中立化的方向.
他從來沒有背叛過自己的思想,此在的本真狀況並不表明一個道德的呼求,那不是無上命令的呼求,只是人体驗到黑色死亡的戰慄,從常人(das Mann)走到本真狀況,此在(Dasein)才能明白戰鬥正是存在的本質,面對死亡的存在正是戰士靈魂的本質.
關於海氏和納粹,列維納斯認為這是一個遺憾,漢娜.鄂蘭則為了他形上學的才華和對他的愛,忘記了自己的國族,這兩個猶太人尷尬地歌頌偉大哲壇祭酒的不朽功業.
我必須承認在那魔力般的思辨中,顯露著強大的滲透力,你要很小心地讀,因為所謂偉大有時可能是邪惡得很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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