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跳舞的天份很高,從小學舞。當然不是指我會再這裡跳芭蕾舞之類的。而是指音樂細胞不錯。跟著音樂起起伏伏,我越來越能感受到這種PUB的魔力。音樂刺激著血液,即使再不會跳舞的人也會被周圍的氣氛給感染。搖頭也好,笨拙的擺動四肢也好,總之身體像是不聽使喚一樣的搖晃了起來。而不管姿勢再怎麼醜陋,沒有人會看你,沒有人會笑你。
我想,也許也這樣的關係,再墮落中找到自信,是否這也是PUB讓人無法抗拒的因素?
我們邊跳,邊順利的在人群裡找到阿立學長還有小霧小米。五個人圍成一個小圈圈,小馬則是耍白的跳著各種好笑的姿勢,搞的旁人也忍不住加入我們。
中途大家各自累的下場休息,喝飲料。我也被小霧他們灌了一杯怪怪的東西。後來聽說濃度有四十,我差點沒昏倒。小馬再度拉著我下場時,我整張臉已經紅了,心跳加速的要命,走路都搖搖晃晃。阿立學長笑我沒用,連小米都冷笑。
嗚,酒量不好不是我的錯啊。
我茫茫的跟著大家跳舞,其實東西南北已經有點搞不清楚了。
後來音樂慢慢緩緩了下來,DJ拿著麥克風揚著有磁性的聲音說:「we are gonna slow things down a bit。」
也許是大家都跳累了,這時候緩緩放出來的慢歌沒有人拒絕。只看見舞池的人開始緩下身體動作,紛紛拉著身邊的舞伴沉溺在優美的音樂聲中。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發生了什麼事情,阿立學長和小霧小米他們都興致缺缺的往沙發椅移動,而的確,這樣熟的人要我們跳慢舞,實在有點爆奇怪的。
我跟在小馬屁股後面,搖搖晃晃的離開舞池。
這樣也不錯,可以好好的享受這條有情調的慢曲。呵,也許哪一天我可以找個伴來跳。我睨了一眼小馬,不過不會是跟他。我自己搖頭晃腦的笑出來。
「跳舞?」一抹人影閃出來擋在我前面,我煞車來不及,還是栽了進去。
「啊,對不起。」我連忙抬頭道歉,一看,阿嘿,居然是夏飄雪。
那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夏飄雪。我想我腦袋已經成了呆滯狀態,不然我不會在心裡自己胡言亂語起來。
「妳喝的臉都紅了。」夏飄雪溫和的笑了出來。「小馬,妳女朋友借我跳舞。」他回頭意思性的喊了小馬一聲。
我想小馬也沒機會說好或不好吧。
下一秒,我已經歪歪斜斜的給夏先生『請』進舞池,老實說,那時候的我根本沒什麼反應。只是酒精作用,很想笑。
那種克制不住的想笑,是喝醉酒的人都有的感覺。我雖然還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事情,但是克制力似乎少了很多。給夏飄雪抓著,也不會尷尬,也不會怎樣。彷彿有多自然一樣,一點也不察覺這才是我第二次和他見面。
攬著他的肩,我和他在舞池裡面轉圈圈。臉貼在他胸前,都可以聽見他的心跳聲。
等到他帶著我轉了一個方向,我才看見阿立學長還有小馬並沒有走遠,他們處在舞池的邊緣,小馬面無表情,阿立學長卻似乎在皺眉。
我皺眉,對於他們臉上的表情感覺到一絲不快。於是我故意撇臉,避開他們的視線。
「夏飄雪,」我叫,他低頭看我。「你女朋友呢?」
他笑了一下,才淡淡的說。「在家。」
「她沒有出來嗎?」
「沒有,她習慣在家。」
「哦。」我點了點頭。「這就對了。真不知道小馬在怕什麼。你都有女朋友的人了,還一副你會吃掉我的樣子。」我乎哩乎哩口齒不清的說著,再一次,酒精作用讓我失去語言控制能力。
他輕輕笑了出來。「小馬說的沒錯,女生還是離我遠一點。」他說的豪不在意。
「咦咦,」我搖頭晃腦。「你你你看起來不像是壞人。」
他的口氣依然很溫和。「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聽過這句成語嗎?」語氣溫和到彷彿像是在說別人一樣。
我嚇了一大跳,腦筋稍微清醒了一點。小小的退離他一步,抬頭疑惑的看著他。「你…你…你怎麼這樣說?」
他沒有說話,舞曲剛好結束,他也放掉了環在我腰上的手。
「因為那個人就是我。」他依然笑。可是那抹笑容在螢光燈下面,卻顯得很詭異。
「其…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但結結巴巴的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沒有在乎的伸手指了指小馬的方向。「他們在那裡等妳。我先走了,再見。」他轉身離開舞池,離開這間PUB。
「洛心!」我慢慢的走向小馬,他一開口語氣就很不好。「妳在幹什麼?」
我斜眼看了他一眼。「什麼幹什麼?跳舞啊!」
「我不是告訴過妳不要夏飄雪太接近嗎?」小馬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就當著大家的面吼我起來。
這一下我酒也醒了,火也上來了。「你別這麼無聊好不好?只是跳支舞,會死人嗎?只是跳支舞,你到底懂不懂啊!你凶個什麼勁?」我吼了回去。開玩笑,我就怕他小馬嗎?熟都熟透了,誰都可以吼我,就小馬你不行。
「媽的。妳到底有沒有危險意識啊?就跟你說他那個人金玉…」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小馬,這句話夏飄雪也知道。」我抬頭大聲。「你到底多認識夏飄雪?只是跳一支舞。你別這麼無聊好不好?」
我們兩個你瞪我,我瞪你的互瞪,氣氛僵持不下。
到最後阿立學長看不下去。「好了。小馬,你發什麼瘋?洛心說的沒錯,不過跳支舞。有什麼大不了的?何況夏飄雪不是走了?洛心不是好好站在這裡?」阿立學長拍了小馬的背,安撫的說。
老實說,我根本不懂小馬在發什麼火。「小馬,只不過是一支舞而已。你別大驚小怪。」我放軟口氣,思即他也是關心我。
小馬呼了一大口氣,板著一張臉頭也不回的走往大門。
阿立學長搖搖頭,回頭看我。「洛心,妳也知道小馬這人脾氣將了一點。就別跟他計較,何況,這種情形如果是我,我也會發飆。」阿立學長溫和的摸摸我的頭。「妳先出去車那邊等我,我去找猴子和小霧他們。等等就過去。」
我看著阿立學長離開。腦中還是有點搞不太清楚狀況。什麼叫做這種情形?哪種情形啊?不過是跳支舞,不是嗎?
到掛衣室領了我的外套,還有小馬的。這笨蛋,耍脾氣就連外套都不要了。
外面冷冷的,我縮在外套裡面,抱著小馬的,然後在阿立學長車旁邊看到一臉二五八的小馬。他這人就是這樣,好的時候好的要命,生氣起來一張臉像殺人犯。
「外套啦。」我把外套丟給他,側臉看旁邊。
小馬大概還在生悶氣(哪門子悶氣啊?!),理也不理我。後來還是我受不了冷,打了一個哆嗦,他才把他的外套丟給我。
「哦,謝謝…」我趕忙穿上他的外套,嘴裡有點不甘願的說。「你到要發瘋到什麼時候?」
「我不是發瘋。」小馬緩和口氣,說然臉部表情還是很僵硬。「我只是…只是……」
我揚起下巴,等著他那去只是的後面。
小馬頓了一會,還是選擇嘆氣。「算了。沒事啦。我只是一時發瘋。其實夏飄雪人沒那麼爛啦,他哦…他只是比較不一樣吧。」
「那裡不一樣?」
小馬想了想。「說不上來。總之,他這個人,唉,洛心,真的已公正的心來說。真的少跟他接近。」
我還正義的心咧。「小馬,你不覺得你太小題大作了嗎?什麼公正的心?他犯人阿,還要你來審判?」
「好了,你們兩個別鬥嘴了。上車。」阿立學長還有其他人,不知道什麼也出來了。阿立學長敲了一下我的頭,把安全鎖打開。大家陸續的爬上車。
小霧小米坐在最後面,小馬上了車,我跟著要上車的時候,猴子哥突然打開前門,邊跨上去邊不知道在跟誰說話的自言自語。「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抓也抓不到。」
我一臉茫然的上車,沒發現小馬臉色很僵。只覺得氣氛好怪。一路上猴子哥也沒說話,阿立學長也沒說話。更別說小馬了,簡直像剛出完殯一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那時候的我,真的不敢問。
加上酒後勁,車還沒到家,我人已經昏睡過去。
我無法正確解釋緣分。我只知道,遇上你。
絕對不只緣分,這樣簡單而已。
而究竟是為了什麼,到如今,我依然在思索。
最後的期末考,我和小馬在阿立學長的督促之下,沒日沒夜的抱了幾天佛腳。其實也不是阿立學長愛管閒事,剛好小米也有拿這門課。他就乾脆三個一起教,當作舉手之勞。
考完事,我昏昏的拒絕了小馬要去喝茶的意見。只拜託他送我回去。
蒙在被子裡呼呼的想大睡一場。
想到過完這個暑假就要高三,總覺得有點徬徨。雖然大家總覺得加拿大學制沒有大學考,就好像大學有多容易升上去一樣。其實也不盡然。
在校成績暫百分之五十,末考成績加百分之五十。哪邊弄砸了,都會大江東去。戰戰兢兢的熬過高三,進了大學,也不知道何年何日能畢業。簡單進去,難畢業。大概是這裡的最佳寫照。
我承認,太常跟學長們在一起就是有這壞處。天天聽他們哀嚎,搞的自己也無病呻吟。
這時候大概就是我最常跟小馬抱怨的時候。
我不懂,一樣都是要升大學。小馬怎麼能無憂無慮,而每天搞的神經兮兮的好像就只有我。
小馬常說這是什麼小說寫太多的後遺症。我則反駁他因為是他腦袋空空所以才不懂的煩惱。
總之,我們就常這樣鬥嘴。互相宣洩心事,很多很多挫折和不愉快都這樣在打打鬧鬧中過去。我想,我終究必須承認,我反應實在太遲鈍了。
我總是認為這樣跟小馬打打鬧鬧很正常。卻不知道在別人眼裡,比如阿立學長還有猴子哥,都認為我跟小馬在時機成熟之後一定會走在一起。
而更恐怖的是,我後來也才知道,當初的小馬,也是這樣才心裡默想著。
也許,現在回想起來,他們會這樣想,沒有錯。
那個時候的我,身邊最進的就是小馬,而小馬身邊最近的就是我。
我常想,也許我們兩個是有可能走到那個結局。
不過這樣的可能,最後終究宣告無效。不是小馬有了別人,也不是阿立學長突然來追我,或者是猴子哥可能冒出來的甜言蜜語。
而是夏飄雪。是他在我和小馬奇怪友誼裡明確的畫上了分隔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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