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姆斯是在克拉拉一生當中,除了家人以外,僅次於舒曼的重要男士。
1853年9月30日,布拉姆斯到杜塞道夫造訪舒曼夫妻。當天夫妻倆不在,因此布拉姆斯到次日,也就是10月1日才第1次見到他們。當年布拉姆斯20歲,舒曼43歲,克拉拉34歲。
布拉姆斯終身未娶,但倒也不是他不解風情。依據傳記,他也跟幾位女士談過戀愛,只是都沒有結果,而他跟克拉拉‧舒曼的關係比較特別。關於他們之間的關係,繪聲繪影,有許多猜測的說法,但克拉拉大他14歲,而且舒曼還活著的時候,至少還是恩師的夫人,即使他戀慕克拉拉,也不敢胡為。到了舒曼去世,反而就現實考慮事情,停留在友人關係。事實上,兩人的交往,以及在音樂方面的共同作業,一直維持到最晚年。給布拉姆斯的音樂生涯最大影響的,大概就是舒曼夫妻。
1850年左右開始,布拉姆斯接受朋友的建議,曾有幾次把自己的作品送到舒曼處,想得到舒曼的批評與指導。然而,所得到的反應並不理想。送過去的作品,有的被送回,有的被忽視。於是布拉姆斯覺得舒曼是難於親近的人物,並有一段時間沒再接觸舒曼。直到1853年徒步旅行萊茵河而往訪姚阿幸時,接受姚阿幸的建議,到杜塞道夫造訪舒曼夫妻。也許他身上攜帶姚阿幸的介紹信,舒曼這次很歡迎他,跟克拉拉一起欣賞他帶過去的鋼琴作品,還稱讚他。克拉拉寫道,她「遇到很傑出的人物」。克拉拉很勤於寫日記,因此發生在她周遭的事情,有很多紀錄留下來。
布拉姆斯在杜塞道夫停留1個月,與舒曼一家人交往得很熟。他與舒曼一家人的交往,一直維持到克拉拉去世。舒曼在他創立的雜誌上力推布拉姆斯的音樂,還介紹出版商出版布拉姆斯的作品。不料,舒曼在1854年企圖投河自殺。據說,舒曼在這時候常有幻覺與幻聽,頭腦中經常「A音」在響。
幸好舒曼獲救,收容在精神醫院。於是舒曼一家,只靠克拉拉一人舉行多場演奏會支撐。但是她還得養育6個孩子,後來還生了1個而需要養育7個,因此布拉姆斯幫她管理家計,繼續與舒曼家來往。
克拉拉的演奏會不只在德國舉行,還在歐洲各地旅行演奏。她認為她要負起把夫婿舒曼的作品介紹給全世界的責任。瘦瘦的身體,穿上黑色衣服,樸素的髮型,人們都說她是「女祭司」。
1856年7月27日,舒曼病危,克拉拉在舒曼住院後,第1次到醫院探望他。她攜帶舒曼喜歡的葡萄酒,想讓他喝一點。這一天舒曼對克拉拉講一句話:「我的…(克拉拉),知道…」。這麼一句謎樣的話,讓後人猜測半天還猜不透其真意。有人猜,他是講他知道克拉拉與布拉姆斯的私情,也有人說他只是告訴克拉拉他知道克拉拉要讓他喝葡萄酒。7月29日舒曼去世。克拉拉與布拉姆斯正好一齊到車站接姚阿幸,因此舒曼臨終時兩人都不在他身旁。
二十多歲的布拉姆斯,是一個長髮披肩,純真的青年。在舒曼去世前,克拉拉對他來說是提拔他的恩人的妻子,只有尊敬她。後來他的感情很快就發展為愛情。這個時候布拉姆斯寫給克拉拉的信件的抬頭,由「尊敬的夫人」變為「最貴重的朋友」,然後更進為「最親愛的人」,最後進展為「親愛的克拉拉」。
克拉拉對這年輕人的熱情,也有點心動,兩人之間魚雁不絕,而舒曼之去世,卻讓兩人自制,之後都以「衷心敬愛的朋友」相處。據說,他們兩人最親近的時期,是在舒曼住院的那兩年,而他們兩人都把這段時期的信件,予以銷毀,因此他們之間的感情究竟發展到什麼程度,就成為音樂史上的一個謎。有些人懷疑克拉拉的最後一個兒子,是布拉姆斯的兒子。不過,克拉拉在寫給布拉姆斯的信上斷言說:「我一生所愛的只有舒曼一個人。」
克拉拉的一生雖然有不少波折,但從某一個角度來說,她也很幸福。她的身邊經常圍繞著天才作曲家,她也有自由演奏這些天才們創作的音樂的天分,在一波波衝著她而來的生活苦難中,每天都會感覺到生活的躍動,還繼續保持她的美麗與高雅而過了一生!
他們兩人間的感情常常受猜疑與誤解。下面是克拉拉的日記與兩人間的書信往來。
克拉拉的日記:「1854年3月4日。馬車在門前停下來。羅伯特急忙穿衣服,會同兩個看護人坐進馬車。…啊,神啊!我是不是再也不能擁抱他在懷裡。…這樣,我還得活下去嗎?」
布拉姆斯一聽到舒曼自殺未遂,馬上從漢諾威回到杜塞道夫。他自動幫忙克拉拉,還幫忙帶6個小孩。因為克拉拉必須到處舉行演奏會,以支撐家計。克拉拉的日記:「他的友情真令人感動」。
布拉姆斯本來已經開始走當鋼琴家的路,到這時候,他毅然放棄這條路,決心把自己的青春獻給舒曼家。
一到杜塞道夫,布拉姆斯就開始記家計簿的工作。這本來是舒曼在負責的。他計算傭人的費用,房租,小孩子們的學費,郵費等一切費用,以及來自出版社與投資的收入。這種記帳工作,促使他成為舒曼家的一員。
克拉拉的日記:「他是一位很能幹的人物。在這最不幸的時刻,神給我一位能夠一起感覺我的悲哀的友人。」
布拉姆斯盡其全力,要讓克拉拉幸福。他監督舒曼家小孩子的上學與音樂課,協助管家與傭人照顧比較幼小的小孩。有時整理舒曼家藏書。布拉姆斯喜歡看書,因此整理舒曼所藏大量樂譜與書籍,對他來說並不是苦差事。
4月25日,舒曼的醫院捎來悲傷的消息。「沒有治癒的希望。」舒曼夫妻的苦難,深深刺激布拉姆斯年輕的感性,大大影響其作品。人生當中的光明與黑暗兩面,被命運作弄,逼得走投無路的人類的悲哀。透過這些事情,布拉姆斯對人世得到豐富而深刻的認識。
6月11日,舒曼的末子誕生,取名費利克斯,這是孟德爾頌的名字。克拉拉從坐月子的地方寫信給布拉姆斯:「羅伯特大概也不知道他還有這麼一個兒子。我的心在悲慘的日子裡過活。」
舒曼家的經濟終於開始發生問題。小孩們的養育費日益增加,精神醫院的開銷,也讓克拉拉陷入困境。克拉拉終於決定把幼小的孩子託給別人,自己就開始旅行演奏。這一方面是為了要賺生活費,另一方面是為了要推廣舒曼的音樂。克拉拉的日記:「羅伯特的音樂給我很大的慰藉與喜悅。當我演奏他的音樂時,我會看到他的身影。…我還會聽到日夜懷念的他的聲音。」
布拉姆斯一心向著克拉拉。從這時候開始,他們兩人間,會有書信來往。
「尊敬的夫人:前幾天我見到了妳所愛的先生。我把妳的照片交給他,他就把照片淌眼淚緊抱著說:『不知等了多久!』…然後我們一起鋼琴聯彈。他說:『我是低音』,看來好像很快樂。
1855年2月 J. 布拉姆斯」
克拉拉接連不斷舉行演奏會。她不在時,布拉姆斯又要跟醫院聯繫,又要為克拉拉代課,監督她的弟子們練鋼琴。這21、2歲的青年,還以無比忍耐力,照顧幼童。
不久,布拉姆斯在克拉拉心中也佔據相當大的地位了。
「我所愛的朋友。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想妳。我經常都在想妳。如果沒有妳,那我多不幸。…請妳永遠在我身邊,就像溫柔的天使。
1855年8月 J. 布拉姆斯」
無疑的,布拉姆斯愛著克拉拉。他寫給姚阿幸:「我嚴厲控制自己不要輕輕摟住她的肩膀。就是看起來很自然的時候,我也在控制自己。我已經無法愛年輕的女性。」
差不多是這時候,布拉姆斯開始在信上率真表示激烈的熱情。他也不怕別人看到,就直稱對克拉拉的思慕之情為「愛情」。
給克拉拉之信:「我所愛的克拉拉,無限重要的人。接到妳的信。我對妳的愛,無以言喻。經常都希望叫妳『愛人』。
1856年5月 J. 布拉姆斯」
克拉拉的日記:「我無法拒絕。我愛他如兒子。而且衷心愛他…。」
1856年7月23日,克拉拉接到醫院打來的電報。「羅伯特病危。」克拉拉會同布拉姆斯趕到醫院。27日,克拉拉站在臨危的丈夫的身邊。
日記:「他微笑著,並以無限溫柔擁抱我。但是手腳不斷發抖,偶而激烈地叫喊。我永遠也忘不了他那時的樣子…那充滿悲痛的光景。我端給他葡萄酒,他很高興的喝光了,還舔一舔沾在我手指上的酒滴。」
1856年7月29日下午,羅伯特‧舒曼去世。…身邊沒有一個親人。
日記:「我的幸福隨羅伯特去了。神啊,給我單獨一個人活下去的力量。」
克拉拉與布拉姆斯間的感情,引來眾人指責與誹謗。克拉拉在日記中,對孩子們訴說自己的「思念」。「孩子們,你們的父親很愛布拉姆斯,也尊敬他。布拉姆斯是跟我們一起感到悲傷的親友,並盡力幫忙我。我愛他新鮮的精神,以及驚人的高潔才能的靈魂。布拉姆斯的愛情是兩個靈魂的最美的調和。…親愛的孩子們,要相信媽媽的話,要以感謝的心情接受他的友情。有些人指責我們的愛情,或是談論我們,但不要聽他們充滿嫉妒心的談論,他們根本無心了解我們。」
1856年7月羅伯特‧舒曼去世後,布拉姆斯忽然離開杜塞道夫。後來克拉拉的女兒歐伊格妮‧舒曼寫道:「布拉姆斯無情地忽然出去。也許他參悟到需要他完成的『天職』,與對我母親的『奉獻似的愛情』是無法並立的。然而,他要離開我們的時候,一定跟他自己發生激列的爭執,被自責的念頭所苦。」
布拉姆斯截斷對克拉拉的戀情後,踏出人生的新道路。他對克拉拉的激列的熱情,逐漸轉化為包含信賴、誠實等的溫暖的友情。
他過嚴肅的單身生活,並以他自己的方法繼續愛著克拉拉,培養對她的深深的友情。克拉拉的日記:「孩子們,我聽到你們父親的聲音。羅伯特跟我說:『要為孩子們活下去!』還給我打氣。我要繼承他的意志,愛你們,守護你們,繼續活下去。」
歲月流逝。布拉姆斯達到榮光的頂點,也達到孤獨的頂點。他的生涯,是要在藝術方面登峰造極。而長達40年的與克拉拉的精神上的牽連,成為不可磨滅的一股愛情,貫穿他的生涯。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一生中沒有別的愛情過。例如1845年誕生的舒曼第3個女兒優麗葉‧舒曼(Julie Schumann)。1869年7月,克拉拉答應優麗葉嫁給義大利的一位貴族。私戀優麗葉的布拉姆斯受到很大的打擊。9月22日優麗葉結婚。10月的某一天,布拉姆斯讓克拉拉聽「女低音狂想曲」。布拉姆斯的作品一完成,在發表以前都會先拿給克拉拉看。據說,這首作品是布拉姆斯把失去優麗葉的苦惱發洩出來的音樂。
1896年3月24日,克拉拉(76歲)最後的日記:「又是辛苦的晚上,也許我會死了。」5月7日,克拉拉寫信祝賀布拉姆斯生日。「衷心祝賀。誠心是你的克拉拉‧舒曼。現在只能寫到這裡。不過,不久,你的…」這是克拉拉最後寫的文字。
1896年5月22日,布拉姆斯在維也納接到一封電報:「5月20日,媽媽安祥的永眠了。從法蘭克福。瑪莉‧舒曼」布拉姆斯急忙搭火車,但是來不及參加告別式。他到達時,剛來得及看到克拉拉下葬在羅伯特舒曼安息的墓地。在五月天的墓地,一頭白髮的布拉姆斯站在樹陰下,口裡喃喃自語,「我的克拉拉」。
回到維也納的布拉姆斯已不像以前那麼強健。那已是累透了的一位老人。
1897年4月3日,離開克拉拉‧舒曼去世的11個月後,布拉姆斯追隨克拉拉結束他的一生。還留下這麼一句:「孤獨的,但自由的!」
四首嚴肅的歌曲 作品121(Vier ernste Gesänge Op. 121)是布拉姆斯在最後的生日,1896年5月7日完成的為男低音與鋼琴的歌曲集。這套歌曲集好像找不到什麼線索可以證明是為克拉拉寫的,但是似乎多少跟她的生病與去世有關。
1896年3月26日,克拉拉輕微中風。病況逐漸惡化,後來講話動作都不很靈活。4月病況略為好轉,布拉姆斯寫信給克拉拉的長女瑪莉葉,他想去看她。但瑪莉葉回他先不要來。於是布拉姆斯去奧地利的巴德伊舍(Bad Ischl),但念念不忘病中的克拉拉。這時他讀聖經。布拉姆斯知道,對克拉拉來說,死亡並不可怕。也知道清純而溫柔的克拉拉的靈魂,會得到永恆的平安。布拉姆斯認為,克拉拉的清純非人世所有,她是為了要保護他而從天上派遣下來的天使。他想這種事情,並從聖經中得到歌詞,譜寫歌唱死亡的歌曲,聊慰思念之情。
5月22日他接到瑪莉‧舒曼的電報後,抓起在思念她當中所寫的新歌曲草稿,搭車前往法蘭克福,卻來不及參加告別式已如前述。葬禮後,布拉姆斯在萊茵河畔親戚家,跟朋友們演奏克拉拉喜歡的音樂。據說,其中大部分是舒曼與布拉姆斯的室內樂曲作品。最後布拉姆斯拿出「四首嚴肅的歌曲」,自己彈鋼琴伴奏。但是眼淚不斷流下來,以致彈奏鋼琴的雙手偶而停滯,據說,那是奇異而動人的情景。
此曲集共含4首歌曲,其歌詞與「德語安魂曲」一樣,取自德文口語翻譯的聖經(路得聖經)。這是布拉姆斯完成的最後的聲樂曲,此後所寫的作品,只有風琴曲「12首聖詠前奏曲」。3月26日克拉拉因中風病倒,而且還在樂曲完成之前去世,他自己預感到自己也即將死亡,因而面對死亡寫下的可以說是辭世之作。首演是在1896年9月9日維也納。呈獻給友人馬克斯‧克林格爾 (Max Klinger,1857-1920)。在手稿上寫明管弦樂版的構想,因此也有幾個人編寫管弦樂伴奏版。也有人改編為鋼琴獨奏曲。
全集共有4首歌曲,第1-3曲的歌詞取自舊約聖經,第4曲的歌詞取自新約聖經。
第1曲 因為世人遭遇的獸也遭遇(Denn es gehet demMenschen)
(KathleenFerrier女中音, John Newmark鋼琴)
http://youtu.be/bzfJnT84-Yc
(AlexanderKipnis 男低音,Gerald Moore 鋼琴)
http://youtu.be/WNbKh50V69Q
行板─快板(Andante-allegro) d小調,4/4-3/4拍子。複合2段體。莊重的行板與有力的快板交互出現。歌詞是傳道書第3章第19-22節。
在電影「魂斷威尼斯」中,死亡的陰影逼近主角時,因聽到歌唱此曲而領悟死亡時刻已近。
Dennes gehet demMenschen wie dem Vieh;
wiedies stirbt,so stirbt er auch;
undhaben alle einerlei Odem;
undder Mensch hat nichts mehr denn das Vieh:
dennes ist alles eitel.
因為世人遭遇的,獸也遭遇,
所遭遇的都是一樣:
這個怎樣死,那個也怎樣死,
氣息都是一樣。
人不能強於獸,都是虛空。
Esfährt alles aneinem Ort;
esist alles vonStaub gemacht,
undwird wieder zu Staub.
Werweiß,ob der GeistdesMenschen
aufwärtsfahre,
undder Odem des Viehes unterwärts unter
dieErde fahre?
都歸一處,都是出於塵土,也都歸於塵土。
誰知道人的靈是往上升,
獸的魂是下入地呢?
Darumsahe ich,daß nichts bessers ist,
denndaß der Mensch fröhlichsei in seiner Arbeit,
denndas ist sein Teil.
Dennwer will ihn dahin bringen,
daßer sehe,was nach ihmgeschehen wird?
故此,我見人莫強如在他經營的事上喜樂,
因為這是他的分。
他身後的事誰能使他回來得見呢?
第2曲 我又轉念,見日光之下所行的一切欺壓(Ich wandte mich, und sahe an)
(KathleenFerrier女中音, John Newmark鋼琴)
http://youtu.be/nMXoPXktTiM
(Alexander Kipnis 男低音,Gerald Moore 鋼琴)
http://youtu.be/oEJ6AZ5youo
行板,g小調,3/4拍子。反覆出現的下降音型表現深沉的痛苦。尾聲部略現平安,並以G大調結束。歌詞是傳道書第4章第1-3節。
Ich wandte michund sahe an
Alle,die Unrechtleiden unter der Sonne;
Und siehe,da waren Tränen derer,
Die Unrecht litten und hatten keinen Tröster;
Und die ihnen Unrecht täten,warenzu mächtig,
Daß sie keinen Tröster haben konnten.
我又轉念,見日光之下所行的一切欺壓。
看哪,受欺壓的流淚,且無人安慰;
欺壓他們的有勢力,也無人安慰他們。
Da lobte ich die Toten,
Die schongestorben waren
Mehr als die Lebendigen,
Die noch das Leben hatten;
因此,我讚歎那早已死的死人,
勝過那還活著的活人。
Und der noch nicht ist,istbesser,als alle beide,
Und des Bösennicht inne wird,
Das unter der Sonne geschieht.
並且我以為那未曾生的,
就是未見過日光之下惡事的,
比這兩等人更強。
第3曲 噢死亡,想到你是相當痛苦的(O Tod, wie bitter bist du)
(KathleenFerrier女中音, John Newmark鋼琴)E
http://youtu.be/5FSx2oxj8SU
(AlexanderKipnis 男低音,Gerald Moore 鋼琴)
http://youtu.be/wZAJsUCN4ps
極緩板(Grave),e小調,3/2拍子。比較前二首,腳步沉重得多。後半轉為E大調,歌唱死亡給的救濟。音樂的前半顯得較為辛苦,後半較為溫柔。對於生活得富裕的人來說,死亡是痛苦的;但是對於生活得窮困的人來說,死亡何嘗不是一種救濟。布拉姆斯是不是在這裡唱出年老的自己的心情?歌詞取自便西拉智訓第41章第1-4節。
OTod,wiebitterbist du,
Wennan dich gedenket ein Mensch,
Dergute Tage und genug hat
Undohne Sorge lebet;
Unddem es wohl geht in allen Dingen
Undnoch wohl essen mag!
OTod,wie bitterbist du.
死亡!這個字眼
對於某些生活富裕,安居樂業,無憂無慮,
食慾旺盛的人來說,是相當痛苦的。
OTod,wie wohl tustdu dem Dürftigen,
Derda schwach und alt ist,
Derin allen Sorgen steckt,
Undnichts Bessers zu hoffen,
Nochzu erwarten hat!
OTod,wie wohl tustdu!
死亡!這個字眼
對於某些生活貧困,身體衰弱,老態龍鍾,憂心忡忡,
'雙目失明和毫無希望'(滿腹牢騷和毫無耐性)的人來說,
是相當受歡迎的。
第4曲 我若能說萬人的方言,並天使的話語(Wenn ichmit Menschen)
(KathleenFerrier女中音, John Newmark鋼琴)
http://youtu.be/VEjlWCeXU2g
(AlexanderKipnis 男低音,Gerald Moore 鋼琴)
http://youtu.be/ad1X2Oa8Apg
有精神而活潑的行板(Andante con moto ed anima)-慢板(Adagio),降E大調,4/4拍子。曲集中,唯一從頭到尾使用大調的樂曲,旋律也有較大的躍動。與第1曲一樣採用2段體。第2段為B大調,3/4拍子,悠然不迫的旋律,與第1段成對比。
此曲集的歌詞都採自布拉姆斯放在座右的德文口語聖經。第1曲與第2曲取自舊約聖經,歌詞內容有如佛教看透世事、看破一切的味道。第3曲也取自舊約聖經,只是「便西拉智訓」被認為是外書,不含在通常的聖經中,只有天主教會認為這是正書。4首中,只有第4曲的歌詞取自新約聖經哥林多前書第13章第1-3節與第12-13節。歌詞內容與前3曲截然不同,音樂也比較輕快,甚至還會令人覺得有點快活。
Wennich mit Menschen und mit Engelszungen redete,
Undhätte der Liebe nicht,
Sowär' ich ein tönend Erz,
Odereine klingende Schelle.
Undwenn ich weissagen könnte,
Undwüßte alle Geheimnisse
Undalle Erkenntnis,
Undhätte allen Glauben,also
Daßich Berge versetzte,
Undhätte der Liebe nicht,
Sowäre ich nichts.
我若能說萬人的方言,並天使的話語,
卻沒有愛,
我就成了鳴的鑼,
響的鈸一般。
我若有先知講道之能,
也明白各樣的奧祕,
各樣的知識,
而且有全備的信,
叫我能夠移山,
卻沒有愛,
我就算不得什麼。
Undwenn ich alle meine Habe den Armen gäbe,
Undließe meinen Leib brennen,
Undhätte der Liebe nicht,
Sowäre mir's nichts nütze.
我若將所有的賙濟窮人,
又捨己身叫人焚燒,
卻沒有愛,
仍然於我無益。
Wirsehen jetztdurch einen Spiegel
Ineinem dunkelnWorte;
Dannaber von Angesicht zu Angesichte.
Jetzterkenne ich's stückweise,
Dannaber werd ich's erkennen,
Gleichwie ich erkennet bin.
我們如今彷彿對著鏡子觀看,
糢糊不清(原文作:如同猜謎);
到那時就要面對面了。
我如今所知道的有限,
到那時就全知道,
如同主知道我一樣。
Nunaber bleibet Glaube,Hoffnung,Liebe,
Diesedrei;
Aberdie Liebe ist die größeste unter ihnen.
如今常存的有信,有望,有愛
這三樣,
其中最大的是愛。
「四首嚴肅的歌曲」是布拉姆斯最晚年的作品,此後只有一首風琴曲。另一位最後寫四首歌曲的是理查‧史特勞斯,他寫「最後四首歌」(請參閱本台「理查‧史特勞斯:最後四首歌」一文)。不過這兩人的最後四首歌味道很不一樣,讀者有興趣,可以比較一下。
史特勞斯的樂曲,即使是這種最後的作品,都有華麗明朗的外表,像是玫瑰花在凋謝似的,肯定死亡的前瞻性東方臨終觀,樂曲最後,還可以聽到小鳥啘囀的金色聲音。布拉姆斯則以樸素的旋律,描出充滿痛苦的、面臨死亡的人類的宿命。布拉姆斯的樂曲以鋼琴伴奏,由男低音或女低音演唱,這也增加音樂的苦澀感。
(Hans Hotter 男低中音,Gerald Moore鋼琴)
http://youtu.be/VUioxhzXEZ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