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沒收設別証
這個學長叫做詹姆士,是個屁話很多的人,時常在主人身上可以聽到他那滔滔不絕卻又沒有意義的話,可以感覺到主人胸口中有股怨氣要爆發出來,但他始終是往肚子裡吞去。
現在在詹姆士的房間裡,更是體會到了那種屁話攻擊的痛苦,不僅是來向詹姆士報到的學弟要被迫害,這星期來交接的留守也都是精神崩潰的離開。詹姆士在房間時大多可以聽到他在自言自語,一個人講的很開心:「他媽的現在老弟是怎麼回事呀?以前我們那個時候這樣的話早就學長操到翻掉了。」「早就跟他們說過了,就是不聽我的話才會發生這種事情。」「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按照體制上來說就是那樣呀!你一定要先做這個才可以做那個。」「好啦好啦,每次都說我很煩,啊就真的是這種情況咩,不然你是要怎麼辦?」
我想,最悲慘的大概就是他的室友了,從我進來之後都還沒有看過他人,大概是躲到哪裡去了吧。
這間寢室住著三個人,一個區隊部,也就是詹姆士的室友,大家都叫他美粒果,是個好好學長。通常老弟犯了錯,都只是問清楚了事情經過然後再柔性勸導,從來沒有看過他在端上大吼大叫,除了對詹姆士以外;另一個是不稱職的分隊部,也就是詹姆士本人;還有一個就是二年級的中修了,大家都叫他中修,老是拿著油漆刷到處刷油漆,聽說跟詹姆士是超有緣分的可憐人。
自從我來到詹姆士的房間後,我的主人還沒有來找過我,不知道是他太忙了還是怎樣,算算時間也有三天了吧,今天是星期四。星期二中午下餐廳的例行性服儀校閱,很不幸地我的主人那個班詹姆士給荼毒了,而主人因為領口上一跟疏忽的線頭失去了我,現在已經很少在看線頭了。
目前,我跟著一長串其他的夥伴們被吊在窗戶旁,在半掩的窗戶旁視野倒是不錯,外頭是一片退伍將軍亂植的樹,和雜亂的綠草地,再過去就是營站了。除了盯著詹姆士敲敲鍵盤,聽他自言自語,至少還能看看綠葉、松鼠、藍天。
埋頭者的識別證
「老弟,燈又開不了摟,趕快去跟你們中修同學說啦。」
「學長算了吧!從開學到現在也不知道幾次裝保了,我的下層內務櫃還不是一樣支離破碎關不起來,一個燈管偶爾能亮就好了啦!反正等等就要查艙了。」主人邊收拾蠟罐跟蠟布邊抱怨著。
「隨你吧!」
「反正他們只會刷油漆啦。」主人穿上拖鞋,準備出去就位關燈,他家學長早已躺在床上,手機備便了。
朦朧的睡意中,詹姆士好像打開了房門,用手電筒胡亂地照了一番,向舔過一樣令人感到噁心的燈光也弄醒了主人。隨便看了一下,詹姆士心滿意足地退了出去,主人翻手看了一下手錶,三點十七分,三點十七分?怎麼那麼晚了詹姆士還來抄台?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主人翻身撿起手機,搔了搔頭,四點半,天呀!
鬧鐘平常都是設在五點二十的,主人望向天花板,四周還是一片漆黑,裹緊棉被不讓寒風趁機跑進來。印象中,好像有人進來房間過,是作夢嗎?頭暈的要命!
主人坐起身子,黑暗中一團黑黑圓圓的東西擺在被打開的衣櫃裡頭,就在大盤帽上面,那是什麼呢?主人瞇起眼睛觀察著。
主人果著棉被爬向內務櫃,揉著惺忪的雙眼,伸手將那團東西捧了起來。我的視線被主人的頭給擋住了,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但下一秒,主人卻慌張地把它往旁邊丟去,好像什麼不該碰的東西一樣。
那團東西咚地一聲掉在地上,然後滾滾滾到了學長的床角邊,毛茸茸的外表好似沾滿了濃稠的液體,一雙黯淡的雙眼映著月光盯著我這,詹姆士的頭!
被沒收的識別證
這天夜裡,我失眠了,現在大概是剛到星期五吧!月亮已經悄悄地往西邊移動,躲到敏德樓的後方去了。看著其他熟睡的夥伴,他們都不會擔心自己的主人不來嗎?還是他們早已經習慣這種流浪的生活了?基本上,我們就代表著主人,是一種識別,應該跟主人一直在一起。但是在這個學校裡的規矩就是如此,犯錯的時候就該來場生離死別懲罰我們,讓主人爲我們辛苦奔波,梳頭上水,整服儀刷皮鞋,然後很誠心地(或許是很誠心地)承認犯了錯,才可以把我們給領回去。
從主人進來個學校以後,我被配上了和主人相同的名子,掛上了主人的胸口,自此就很少分開過。除非是集體性的犯錯,或者是學長們刻意刁難,不然我都會跟著主人的步伐上下搖晃著。
這次分開那麼久,實在是讓我很擔心,主人是為了什麼不來找我呢?今夜,真的很難入眠。
遠處傳來了狗吠聲,不知道幾點了。窗外一片漆黑的,依稀可以看見樹葉的輪廓,還有圍牆外稀疏的霓虹燈。
我看見一團黑影鬼鬼祟祟地靠近,天氣那麼冷,在做些什麼呢?值更兵也不可能跑來這邊休息吧?
這裡,敏德樓連接營站的草皮,那麼荒涼的地方怎麼會有人想窩在這裡睡覺。看著黑影快速地往東側小徑晃去,快到了廁所部份時突然蹲了下來,把什麼東西放到身旁,接著好像在挖泥土。在幹嘛呢?
看著他頻頻做出擦汗的動作,這種冷天氣,這樣挖土想必也是很累人吧!大概過了十分鐘,草地上也出現了一個大洞,他緩緩地把身旁的東西放進洞裡頭,然後又開始把剛剛挖出來的土又填了回去。
突然的狗吠聲讓他嚇了一大跳,伸起頭四處張望,好不容易應該是填完土了,他起身踩了幾下,又張望了一會兒才躡著腳從東側小徑離去。他在做什麼呢?埋了些什麼東西?他是誰?
埋頭者的識別證
急躁的呼吸聲相當刺耳,跟寒冷的分子混雜在一起讓人感到很詭異。主人坐在床上,斗大的汗珠不斷地冒出來,是冷汗吧!不遠處的地板上,一雙眼再也沒眨過,淒涼的步知道往哪裡聚焦去了,到底是誰做的?
主人用顫抖的雙手把棉被推開,冷又讓主人發了個寒顫,吞了口水,小心地下床,噫啞的聲音劃破了空氣,對面學長翻了個身,主人趕緊又躺回床上窩著被子假寐。
時間好像停在那哩,學長的臉正對著我們空嚼了兩下,大概正坐著夢吧。主人再次下床,輕輕地把藍白脫拿出來放到門外,又找了件衣服蓋在詹姆士的頭上,胡亂地包了起來,接著又坐在地板上盯著電風扇看,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三十秒後,主人站起身提起包裹著頭的衣服,厭惡地拿得遠遠的,走出門外提起拖鞋,消失在門的另一側。我沒有聽見拖鞋聲,大概是提到了端門才穿上。
外面那麼冷,主人提著詹姆士的頭出去要做什麼呢?
重點是,詹姆士的頭為什麼會在這邊?誰殺了他...
值更兵的識別證
好不容易走出值更官室,剛剛主人因為褲子沒燙好被值更軍士學長念了一下,還好是同隊學長有認識才沒有把我給收走。跟主人一同搭擋的一位倒是嚇的冷汗直流,主人的個性就是這樣大條,時不時犯點小錯害大家一起被學長電。還好還沒有到非常兔胚的境界,不然我想我可能要常常跟主人十八相送的。
冬天的夜晚值更真的是非常糟糕,還好主人這次輪到的是八點到十點的更,要不然輪到夜更可就冷死了,補眠還不得不離開溫暖的床。
下自習的鐘聲響起,主人他們已經走第二輪到東側小徑,遠方嬉鬧的聲音吸引了主人他們的注意。主人偷偷望向右方,遠遠的地方有三個人扭打在一起,夜色太暗看不出來是誰跟誰。
「欸欸,走慢一點啦!」主人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同學,「看一下他們在幹嘛。」
「別看啦!打架而已嘛!萬一是學長怎麼辦?等等我們會被吸過去啦!」
「沒關係啦!放慢腳步就好。」主人故意縮小步伐,一位也只能配合著主人慢慢地走著。
但是沒辦法,那三個人持續的扭打,主人卻不得不往醫護所的方向走去。主人小心地扭過頭偷看到底接下來會怎樣,又深怕值更軍士學長堵在前面。
突然悶地一響,三個人都倒地了。
眼看他們就快要脫離我們的視線,那三個人纏鬥在地上許久都沒有發出聲音,接著在上方的兩個人迅速地退開!
我看不到了,那三人退出了我跟主人的最大視角。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事?誰在打架?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