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老師都說我們班的「毛毛蟲」特多,有更多的老師說我們班是超級「勁量電池」……精力旺盛,所以特別容易High。不過麥老師卻說我們班的同學應該都是不常洗澡的「沙漠族」或「特殊教徒」──因為身子癢,所以才會這樣動來動去。
雖然身為黑皮班的一員,但我卻不認同這些看法,因為根據我的觀察,班上沒辦法靜下來,完全是因為個性加上習慣的影響。好動的個性加上不能自我約束也無法分清場合的習慣造成班上「怪招」百出。為了好玩,大夥兒挖空心思設計出許許多多「惡搞遊戲」或「整人節目」,玩法說得上是「推陳出新」,讓人無法苟同。
有人純粹為了好玩,踩女生的鞋跟,純粹為了好玩就在教室練習滑壘,更過份的是還有人扮演裁判,有人當捕手合演一齣名為「大聯盟世界大戰」的戲碼。風紀股長說他們這是「黑皮聯盟大混仗」。
「吼!小灰灰妳講難聽的話,妳說『混』什麼?什麼『帳』?」耕綸今天的反應特別快,立刻提出質疑。(我也覺得風紀股長有偷偷罵人的嫌疑。)
「我說的是混亂的戰爭──『混戰』或『混仗』。」小灰灰不願意被誣賴,立刻字正腔圓的澄清:「好嘛,那就說成『黑皮聯盟大混戰』,『黑皮班亂打秀』這樣總可以了吧!哼!臭男生。」
班上還有些同學會故意在教室裡頭設「賽車場」,把家裡的軌道車拿到班上PK;有人則會把同學的鉛筆盒放到另一位同學的抽屜裡,好讓找不到的主人心急。掃地用具櫃有時會變身成祕密基地或防空洞;掃把不時得權充神杖或機關槍,當然還會有人拿來當寶劍,而最厲害的則是小齊圍了一條抹布開起演唱會,手上的掃把立刻變身為電吉他發出怪腔怪調的顫音。
大部份修養好的同學對這些玩法雖然心理不太舒服,但也能一笑置之,但是有些時候被逗得過頭了,也是會有同學受不了的,所以三不五時總有爭吵的情形發生。
有愛逗人的「逗逗龍」其實不是大問題,但是偏偏班上還有一些不折不扣的刺蝟和河豚,這些被刺激的刺蝟、河豚的反射動作就是彈出身上所有的刺做自我防衛,更激烈的甚至變成改採主動攻擊的游擊隊員或人人聞之色變的恐怖份子。
昨天蕭、張兩位同學打架,是因為一個用跳繩絆倒了另一個,另一個則拿起繩子當炸彈K向對方;今天佳紘跟小劉大戰是因為小劉在佳紘的長髮上綁了鉛筆盒,佳紘一站起來,頭皮立刻感到一陣劇痛;而就在剛剛,一分鐘之前佳佳哭了,因為小宇躲在藏角轉彎處,故意嚇她。佳佳的哭聲很大,嘴巴也張很大,大到可以看到後排的蛀牙。麥老師聽到哭聲立刻狂奔到現場,逮住了惡作劇的男生,要他道歉,並接受處罰。
只是佳佳的哭真是一發不可收拾,連坐在旁邊的好友小安也受到了影響開始一起掉眼淚。而且佳佳是抽噎停不下來的那一種哭法,那可真是威力十足哪。最後,老師打了電話請佳佳的爸爸來把她帶回家,學校的主任也來關切啦。
「這該不會是校園霸凌事件吧?」主任用宏亮的聲音問道。
「誤會啦,這不過是整人的把戲,是小男生惡作劇,是耍小手段在吸引心愛小女孩的注意。我會特別要求學生警惕,不讓男生再逗女生哭泣,不會讓他們再惹主任生氣。」老師謹慎小心的一句接一句的說著。
主任回去了,老師卻發火了!
「你們這些調皮鬼,如果再不節制就到訓導處去看主任報到,小宇,尤其是你。你們真的要有同理心,要學會設身處地,不要只因為好玩就什麼不守規矩、傷害別人的事情全都冒出來。」
「老師,我只是想跟佳佳玩,可是她都在看課外書,所以……」
小宇知道事情鬧大了,聲音壓得很低。
「小劉說自己就像一個開心果,跟佳紘鬧著玩犯的只是小小錯;蕭張兩位自稱只是玩笑開過頭,打打鬧鬧時擦槍走了火。其實麥老師心中也有話要說──你打他之後,他打我,活像黑皮班住一群小瘋狗;沒事可做就動口;更像法術錯亂的巫婆,調製湯藥喝完跑廁所。天啊,狀況這麼多,教人如何再忍受?」老師順暢的訓著我們。
「老師說得對,我覺得班上有些人是跳蚤,上課下課都坐不好。」巧儒首先附和。
「不對,班上同學像活蝦,一出水面就亂亂跳。」對同學太過頑皮的說法馥萱也表示認同。
「不對,不對,班上同學更像螃蟹,走起路來張牙又舞爪。」子敏也說了話。
「班上的同學像得可多了,不少的同學還會像異形般不停變身。但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班上有不少的『外星人』。」麥老師感嘆的說著話。
「我贊成,我贊成,當外星人還蠻酷的。老師您真的覺得我們是外星人嗎?」小宇沒舉手就問老師了。
「小宇第八課課文抄一遍,一來,沒舉手就發言,再者,更嚴重的錯誤是耳朵沒有挖乾淨,亂轉老師的話。我上節課才說過──轉書、轉墊板、轉原子筆,甚至是亂轉話的人都要抄課文。你沒禮貌又不專心,我說的是『壞心人』,怎麼你就硬要轉成『外星人』?」老師說完轉身喝水。
「哈哈哈……」班上同學叫的叫,笑的笑,許多人對著小宇做鬼臉,大家還是一樣作怪,還是一樣耍寶。
這時老師還只能搖搖頭說:「停下來,我們開始上課。」
我想我們黑皮班真的有一群淘氣的「壞心人」,有不少更是聽不懂老師所講國語的「外星人」吧!看來,要班上能夠守規矩、別亂來恐怕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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