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的我, 是你自己 She is not naked as she is She is naked as the spectator sees 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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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導演尚盧高達(Jean-Luc Godard)可說是永遠的電影先鋒者，他永不對制度妥協、永不對觀眾妥協甚或永不對電影妥協的態度成就了他在電影世界的地位，亦同時嚇壞了不少觀眾，包括本人在內。

我第一部看高達的電影是為一般影評人認為較為偏鋒的「Weekend」，當時片中10分鐘的塞車場面、否定作家Charlotte Bronte之存在並將她燒死、隨處可見的廢車、甚或高達trademark式的紅白藍三色間場用的字母，對初看高達電影的本人猶如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般，高達的「Weekend」使我有一種完全陌生的喜悅，電影中男主角在截順風車的時候被司機問及「你現在是在電影中還是在現實中?」，男主角因回答了在現實中而被拒載，作為觀眾的我因為導演拒絕讓我理這部電影，我觀影的喜悅可能一部份是被拒絕後的苦笑，猶如男主角因「以為在現實中」而被拒載一樣。

看了「Weekend」後，我繼續看了其他高達的名作，不少神來之筆依然教讚嘆。「Breathless」中賀駛的原則為「不要剎車，因車就是動起來的而不是停下來的 (Don’t use the brake, cars are made to move but not to stop.)」；在「A Woman is A Woman」，熱戀男女以手指隨意地指著書中的文字並大聲讀出來調情；還有「Alphaville」，高達用了他那獨有的科技觀創造一個如「1984」的國度，高達喜歡角色在電影中拿起書本或報紙的文字直接作為對白，那你應該會期待「Alphaville」中會有一個怎樣的文字獄。

但高達的電影是永遠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妥協的，當你以為那些東西越沒有意義，高達偏偏幹得越起勁，慢慢我便受不了高達一直貫徹「Breathless」中「Don’t use the brake, cars are made to move but not to stop」的精神。我開始受不了「Contempt」中監製以女性的臀部作為簽支票用的書桌，也不明白「Pierre le Fou」中主角把面部塗上藍色是什麼意思，更受夠了「Slow Motion」因電影名為慢鏡頭而不時向觀眾示範慢鏡頭的種種可能性。我開始覺得高達既不尊重電影，也不尊重觀眾，我在「Slow Motion」中那些慢鏡頭面前，猶如實驗品一樣得出不知怎麼樣的反樣，唯一不變的是面上那猶如被拒絕後的苦笑。

但近日看了高達的作品「La Chinoise」，忽然又尋回昔日看「Weekend」、「Breathless」等的趣味。電影中以毛澤東語錄作為場景佈置，猶如communist pop art風朝的預示。我喜歡片中一場學生與教授於列車中討論籌備一場要炸掉大學的革命，學生不固一切要炸，要如文革中將所有大學趕絕一樣；教授問炸掉大學後要怎樣，因炸要炸得有意義。整段對白是我所遇上過對教育制度最大的不滿，也是將人的生命價值看得最邊緣化的一次，學生和教授拒絕考慮人的生命，如「Weekend」中司機拒絕了以為自己在現實世界的主角，也如高達的電影拒絕觀眾去明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