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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31 19:41:14| 人氣75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好書推薦】夏婉雲新詩集《頑石也點頭 : 別樣花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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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遼闊,已遼闊〉葉莎 (詩人)


    談及詩總有爭論不休的話題關於詩的定義、詩的結構、詩的意象,什麼是詩 詩是什麼?無論你用哪一個面向來質疑或自問這本頑石也點頭_別樣花蓮》已經做了最好的回答從不花費力氣在詩上爭辯的婉雲,許多年前,在我認識她之初,就被她孜孜不倦的學習精神所感動;這一次她以雙足深入花蓮探索,自眼前的景物,將她的所見所聞以活潑生動的詩風格呈現,既書寫大地山巒也深入回憶的海洋,有時詩句在流逝的時間中穿梭往返,有時站立於深刻凝想的定點,稱她為一位名符其實的「詩的實踐者」一點也不為過。

    雖然這幾年來,我偏向生命歷程中苦痛現象和轉化過程的書寫,當然這是因為過了中年,生命深沉的滋味漸次浮現,再者是因為受了佛經及哲學家蕭沆的影響;但讀完這本詩集之後,突然覺得身為一個創作者,深入挖掘生命幽暗的深谷,高舉靈魂的破碎與殘缺是一個書寫面向,若是以更陽光更正向的態度凝望生命中的每一件事物,以一顆感性的心與生活和記憶的核心彼此撞擊互相迴盪,又是另一種動人的書寫面向。
 
   
在這一本《頑石點頭-別樣花蓮》詩集中,共分為六個專輯,自輯一花蓮多面向的人文開始,逐步進入原住民部落的生活樣貌,接著聚焦於山和海的凝立與奔騰,婉雲深情書寫朝思暮想的山脈和斷崖,縱谷和稻禾在輯四裡有對童年的種種懷念,接著我們看到炊煙緩緩上升,透過詩句聞到花蓮食物飄溢的香氣,最後在輯六的船帆搖擺中,跟隨詩句回味一次少年情誼與初戀。

    先來談談這首〈頑石點頭——花蓮某寺所見〉,(P  )頑石點頭的成語,是出自晉朝《蓮社高賢傳》書中的一段人盡皆知的「生公說法,頑石點頭的故事這首詩中,婉雲進入想像的世界,化身為聽法的石頭,起初迷迷茫茫一無所知 第二段甚至心有旁騖將注意力轉移至白斑石、黑斑石猴兒、松鼠在第三段迅速轉入高潮詩中寫:「和尚說得神采飛揚池底的大石突然歡聲  舉起/水中睡蓮/爆裂  千朵/百丈遠的太湖石/溫暖了身旁的桃樹/桃花忽然旋飛如雨落/滿天氤氳的紅/眾石誠服心悅  紛紛點頭」其實豈止是和尚說法精彩,婉雲在這一段中的書寫尤其生動,大石被歡聲舉起,睡蓮爆裂千朵,桃花飛旋如雨,滿天皆是氤氳的紅;動詞如舉起爆裂旋飛,運用得宜營造的意象,誇飾的空間讓整首詩有了生命力,其聽覺,視覺,觸覺和內心感知的書寫犀利又俐落。

 

    詩人寫詩猶如在導演一部電影,除了選擇值得書寫的題材,一首詩精巧的佈局和一部電影的情節轉折同樣重要,關係著作品的成敗;在詩的結尾「我是那最冷的/最後點頭的/一顆小頑石」更凸顯了婉雲真誠的個性,如此謙遜而不造作,古時談觀人:「觀人於臨財,觀人於臨難,觀人於忽略,觀人於酒後。此四觀訣,甚為準繩。」至於觀詩,除了一般我們常常談論的韻律節奏和語言特質之外我也陋撰四觀如下:「觀詩於格局,觀詩於情緒,觀詩於雅俗,觀詩於技法 。」如此四觀,詩人的涵養及詩之高下立見,一笑。

    接下來,我想談談七腳川勇士歌〉,(P  ),這首詩是以日本來台後第十二年發生的七腳川事件為寫詩題材,時日久遠,透過這首詩,再次感受到當時隘勇們不敵日軍,慘遭屠村、遷徙的悲涼。

 

    這首詩分為七段,第一段為詩的前導和說明,「守不住隘勇線的靈魂們紛紛從傷痕累累的軀殼脫身了向微明的遠方朗朗飄升」婉雲以隘勇的靈魂為主角,以朗朗飄升的靈魂對妻子的指引和交付做為詩的主軸,娓娓道來;後面五段皆是對妻子交代的話語,以魂魄附於鳥魂的一根羽毛飛昇開始;這首詩中運用羽毛來象徵生命之輕與靈魂之飄忽游移,又做為一種對妻子的指引,這指引是無聲而淒涼的,讀來備感悸動與淒涼。

 

    在《唯識學》中談人類死亡的過程和意識的消亡,提及若在死亡過程中,眾生無法超出輪迴,在斷氣後第四天以後,第六識又恢復清醒,此即中陰身的世界;每一個中陰身都俱足五根,所以再次回到妻子身旁並非虛妄!婉雲這樣寫:「我的妻  請把這根羽毛往上托我的魂已化為鳥魂隨風而起,在前方指引你們就隨羽毛遠走吧 」羽毛無力自行飛起,靠的是風的吹動或妻子的手托起,以視覺的引領,生者與亡者的連結,進行一次愛的叮囑。

 

    「記得藏好火種和小米帶好薄被和鍋子隨羽毛遠走吧羽毛飄到哪兒你們就落腳那兒 」火種和小米及鍋子為炊食所需,薄被為禦寒所需,亡者已亡,情未亡,對家人依依牽掛。「晚風呼嘯蒼鷺抖索飛翔我在夜鷹嗡鳴的盯哨中守著妳  和幼兒」時間是夜晚,晚風和蒼鷺既是山林尋常情境,更加深淒涼的氛圍,祂要守護妻兒和幼子,如同夜鶯盯哨,絕不馬虎。「星光依稀請找乾草安歇我以蘆葦和月光抵住狼嚎  猿啼」生時勇士,死後亦是勇士,祂要妻子在星光下尋找乾草安歇,蘆葦和月光都是柔弱無力的象徵,祂卻想用以抵住狼嚎和猿鳴;這裡的安排既淒美又巧妙,蘆葦雖是實物,月光卻是虛體,狼嚎和猿鳴表示只聞其聲,不見野獸;短短四句,不說山林遼闊,山林已遼闊,不說夜路險峻,夜路已險峻。如此將視覺和聽覺互補,詩的表現別出新意。

    「明早 再明早請把這根羽毛往上托繼續隨羽毛走繼續開墾  繁殖我的魂將守住妳及家園」詩末,時間已推移至漸近黎明,亡者再次叮嚀妻子要繼續前行,並繼續開墾和繁殖;「此後,我是風,也是雲/ 我是星星,也是黑夜」!風與雲無處不在,星星與黑夜總和夢相隨,不說守候已守候,這首詩情感的表達和故事的進行皆可圈可點,值得一再品讀。


    提及花蓮,總想起詩人楊牧膾炙人口的詩句:「如今也惟有一片星光照我疲倦的傷感/細問洶湧而來的波浪/可懷念花蓮的沙灘?」然而花蓮除了有迷人的沙灘,還有更多值得深入探索和書寫的內容;身為半個花蓮人的我,對花蓮的情感亦深亦淺,讀婉雲這一本多面向書寫的詩集讓我以各種角度重新深入花蓮,不禁情感澎湃了起來!

 

 

 /召喚遊子去而復返的洄瀾

⊙須文蔚‧詩人‧臺師大文學院副院長

 

    1953年,夏婉雲二歲,隨著在空軍任職的父親搬到了花蓮美崙,在面對著機場、田野和遠處的大山大海中,一路從國小、初中到師專,花蓮成為她啟蒙時期灑下文學種籽的土壤。

 

    1954年.在美崙的另一側,花蓮中學裡有一票懷抱著文學夢的學生:楊牧、王禎和與葉步榮,經常望著教室外的太平洋,分神於波光粼粼,或以詩,或以小說,或以出版品,使得花蓮讓臺灣人難以忘懷。

 

    在楊牧的1950年代記憶中,在花中校園裡,藏有禁書,他有緣讀了沈從文的系列小說與散文。他也與教官對望,忿忿於僵化的語言政策。楊牧更穿梭在教職員宿舍區,看著原本東洋風的日本瓦房,讓中國大陸來的教員改造成朱門高牆的民國風。他開始編詩刊,立志成為詩人,嚮往著遠行。而終究在他漂流海外多年後,壯年時回到故鄉,在東華大學成就了他的文學教育事業。

 

   王禎和總愛說:「我是花蓮人,從小在花蓮長大,18歲以前,沒有離開過花蓮,所以花蓮的風土景物,在我的童年與少年生活的回憶裡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他雖然在台大讀書,長年在航空公司和電視公司任職,但筆下所寫的總是故鄉事。

  

    夏婉雲也是花蓮遊子,回首童年,漫遊故鄉,寫下《頑石也點頭──別樣花蓮》,一書,顯然有意另闢蹊徑,以不同的觀點望向眷村與部落,走回記憶中的少女時光,寫下屬於自身的洄瀾,也為讀者開啟有別於其他花蓮書寫的詩篇。

 

    人文地理學家邁克·克朗(Michael A. Crang)就看重文學是建構「地方感」的要素,如果說地理學家記錄人們在地方的生活以及看待世界的方式,藉以保存地方經驗,那麼作家無非也不斷書寫地方,並以具有召喚性的敘述,讓人們得以探查地方的「場所精神」。因此,一個花蓮,本來就應當有萬千種「別樣的」書寫,這也是這本詩集美妙之處。

 

    在〈暮色美崙〉一詩中,媽媽帶著小女孩,沿著花工路低頭挖摘薺菜,回家包餃子吃的氣味,顯然與雙親的鄉愁環環相扣,加上野生的薺菜葉子不多,採摘也不易,瞇眼的神態,也寫出女孩的專注,最後:「張口時/就像吃了春天/一嘴鮮香」,奇思妙想,令人莞爾。在〈天空有盤大雜燴〉一詩中,更把眷村中大江南北的飲食,在黃昏空氣中,因為媽媽們的好手藝,交織出香氣四溢的盛大場面,讓讀者從文字中就享用了一場盛宴。不僅僅風味獨特,詩集中,還有來自眷村孩子的玩耍呼喊,在〈那年代的鬍渣──憶防校眷村〉詩中,對照著父執輩離散而難以言說的哀傷,更顯張力十足。

。不僅僅風味獨特,詩集中,還有來自眷村孩子的玩耍呼喊,在〈那年代的鬍渣──憶防校眷村〉詩中,對照著父執輩離散而難以言說的哀傷,更顯張力十足。

 

    寫飲食的詩作中,〈羊排的琴鍵〉特別動人,詩人的父親晚年一度旅居美國,也樂於享用BBQ,特別喜愛羊排。夏婉雲把烤羊排描寫成一首鋼琴奏鳴曲:「烤醬深褐的油/乖順、慢滴滴 落烤盤/節奏像自由落體的小彈珠」,而啃羊排的父親顯然是個美食家:

 

他的舌尖  彈風琴般

沿著羊排的琴縫

一階階

一路嚼食下去

 

而樂音與鍵盤都長存在女兒的記憶中,當讀者從童謠般的旋律中望見這是一首悼亡詩,心中油然升起更為巨大的哀思。夏婉雲的花蓮記憶也與老父親的最後歲月牢不可分,其中特別以〈大陂〉一詩, 寫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老父遊光復鄉馬太鞍溪,望著大陂塘,光影間流動著湖北故鄉、美崙童年以及當下美景,但憂思來自於環境生態的巨變,臺灣的池塘大量消失,正如眷村中的老兵紛紛凋零,而父親的「腦中記憶片片堵塞  失守」,一如淤塞的陂塘,確實讓人分外感傷。

 

    在為數眾多的懷舊詩做外,《頑石也點頭──別樣花蓮》中也大量速寫花蓮的風光,無論是部落、海岸或是村落,夏婉雲絕非一般的遊客,她足跡深入鄉間,簡直是一本另類的文學行旅地圖。其中〈參道盡頭──豐田村神社的今日〉寫碧蓮寺,就可以作為見證。這座原本是「豐田神社」的建築,在二次大戰後,村人改建為寺院,改奉祀釋迦牟尼佛,其中鳥居、石燈籠、狛犬及參拜道,都見證了殖民文化與當代文明的混雜,這首看似寫景之作,其實也傾吐了作者後殖民主義的反思?

 

   《頑石也點頭──別樣花蓮》是一本時光之書,洄瀾再次施展魔法,召喚遊子去而復返,匯流記憶與思念的百川激盪匯流,把一度碎裂的故鄉風土人物,重新以詩句縫補成一張魔毯,讀者只消安心乘坐,就會騰空飛起,飛越太平洋上空,穿梭在花東縱谷,回到舊日時光,體會別樣花蓮之美。

 

須文蔚簡介:詩人,國立臺灣師範大學國文學系教授,文學院副院長。東吳法律系學士、政大新聞碩士、博士。創辦台灣第一個文學網站《詩路》,曾任《創世紀》主編,《乾坤》詩刊總編輯等。出版詩集《旅次》與《魔術方塊》、研究《台灣數位文學論》、《台灣文學傳播論》,報導文學《看見機會:我在偏鄉15年》(時報文化);繪本《月牙公主》等。


[後記]

遠方不遠           夏婉雲

   

    花蓮是遠方,遠方從來不遠。花蓮,是我童稚夢的底片、少女夢的巢穴、壯年時支撐夢想的翅翼、老年時探索我之為我之源。

 

    本書取名《頑石也點頭 : 別樣花蓮》是表示花蓮之特別,盼望讀者能隨我飛越太平洋上空,穿梭在花東縱谷、海岸,回到舊日時光,體會別樣花蓮之美。「別樣」,有二意:一是不同尋常,特別。另一是特別的花蓮、另一種花蓮,連頑石或頑固之人也要點頭叫好的花蓮。 

 

    慶幸三至十五歲是在鄉下吉安長大,讓我走在路上、求學時皆見到三分之一的阿美族人,慶幸與他()們為友為伴為鄰。中年之後在台北,始知往昔吉安鄉叫吉野村,為何日據時期挑選吉野村作首個移民村?在高山阻擋的後山,殖民總督為何積極的行五年理番政策?絕非只為宣示一統而高壓;為何發動當地人群力修北埔飛機場、花東鐵路、海岸公路、建花蓮大港口,原來是圖謀太魯閣地區龐大的自然資源,為樟腦事業、開採金沙(開挖多年後,評估立霧溪含金量太少,開挖困難)。再往前推,吉野村移民開墾的大片土地哪來的?原來我腳下的吉安鄉有三分之二的土地是七腳川社的,被戰爭掠奪去,就在我足下發生了悲慘的「七腳川事件」,我整理事件經過,大致如下:

   

   日據後,台灣人各地仍點燃烽火、頑強抵抗,採以蕃治蕃、先懷柔後壓制政策,但還是發生「新城事件」、「威里事件」;日治到第十二年,日本人不堪太魯閣族人強悍,從木瓜溪直至太魯閣口,沿山腳築通電隘勇線(先修建發電廠),雇七腳川阿美族人守之,隘勇警戒防守,薪水卻減少,以為是遭日警剝削,群起抗之,1500人對數萬日軍,三月後不敵、犧牲兩百人。遭燒村、奪物、遷村,最遠懲至台東鹿野,七腳川部落遂亡族五十年。

 

這也是「灣生」的起源,七腳川事件後,為阻止太魯閣族,通電隘勇線增至四條,最終還是發生「太魯閣戰爭」,我在花蓮抗日歷史中刨根,在我日常生活的土地上,有四方向軍力的圍剿、有艦艇砲擊、有總督墜崖傷逝、有徒步遷村,可歌可泣的反抗在曩昔風中哭嚎。

 

七腳川社有十三社隱姓埋名、流亡五十年,一百年後的今日開始復振文化,五大社年輕人有作祭歌的、有作系譜串連尋跡的、有作遷徙路線的、有作頭飾羽冠的復振,十三族每兩年老老少少必回到吉安國中聚首。七腳川有一族被迫遷到壽豐鄉光榮部落,我特別到壽豐的光榮部落去參觀「原住民博物館」。找到那邊熱心的張主任,她導覽二樓展覽的魚簍、揹籃、搖籃…. 等等,它們全是籐條編的天下。她跟我說三歲時,曾跟爸媽住在蕃薯寮工寮去抽黃籐,爸抽黃藤需爬山涉水,危險異常;她說時眼睛泛光,我對原民的愛更加深一層,我把這光帶回台北寫成了〈爬藤〉小品文得到後山文學獎的首獎。才離不遠的歷史一經描繪,就有了人情和汗淚;花蓮,因而厚實的立起來。

 

從小就和阿美族朋友、同學在野地彎身採菜、在溪邊網捕撈魚,共享豬肉,他們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二十歲來台北,看不到他們,我身體一角就塌陷了,因而第二輯寫了9篇原住民,寫出〈窮人的樹豆〉、〈海蝕洞〉、〈走在親不知子古道〉、〈北漂來的小學生〉等。

 

和原民一樣有深厚感情的是中央山脈,它永遠綿延的守在花蓮人的旁邊,這是居住在別的城市沒有的。第三輯寫「那山 那海」8篇,開頭二首就寫了〈中央山脈〉、〈那座山〉。花東縱谷是我二十多歲以來常去拜訪之地,坐火車、開車到壽豐、鳳林、光復、玉里、瑞穗等。我著迷於縱谷的陽光、稻浪的波動,因而寫下〈日光的厚禮〉、〈橫與豎的彩繪〉、〈外星人來花東線〉、〈稻禾之舞〉這些讚嘆詩。陪我長大的尚有太平洋海岸,從小看到花蓮海岸遠得如藍布般沉靜,又近得如猛獸滾翻,因而寫出〈洄瀾海〉、〈石梯坪海上尋鯨〉等詩。

 

兩歲隨父親由屏東來花蓮,甫從幹校畢業的少尉軍官調來防空學校,分不到住房,只能忍痛花10塊大洋頂下營區改成的眷舍,後來花蓮港要擴建,這6戶人的漁村眷村被淹到海裡,我永遠記得日夜聞到的魚腥味,隨著蒼蠅飛動,壓過了所有食物氣味。以是寫下了〈老屋在海裡〉,〈花蓮港裡的海屋〉的回憶詩。

 

住了一年就有機會搬到吉安防校對面的的東村,沒了魚腥味的東村,變成熱鬧雜沓的眷村味。這才是真正眷村生活的開始,近20戶人家一起煮飯、打井水。於是我寫下輯四 「童年少女篇」9篇,〈憶防校眷村〉、〈那條被香茅草割傷的小徑〉、〈春芽〉,是童稚生活;〈花女甩花棒〉、〈花詩聞笛〉是少女生活的兩篇。

 

輯五「炊煙開動了黃昏──眷村氣味篇」,全寫眷村食物的氣味,如:〈天空有盤大雜燴〉、〈眷村薰出的黃昏〉、〈羊排的琴鍵〉。〈藏在便當裡的味道〉、〈童年的外衣〉、〈高空飛筷〉寫出當年台灣眷村的貧寒。

 

八七水災之後我們再搬到吉安新蓋好的40戶復興村,家中已有四個小孩,我讀小五,生活更豐富了,我會看到伯伯家有《錦繡河山》這本大書,裡面都是中國大陸的圖片,小小的心靈才知道,除了花蓮、台灣還有大陸,也讀出眷村伯伯們的思鄉情。於是寫下輯六「花蓮人懷想篇」的〈推父在吉安桐花道〉、〈大陂〉、以及〈船帆搖擺〉四首少女懷春詩。

 

我速寫了花蓮眷村、部落、山海風光,花蓮有許多人文地景,輯一「花蓮人文篇」即是。在為數眾多的懷舊詩作外,須文蔚教授評論說:「她絕非一般的遊客,其足跡深入鄉間,簡直是一本另類的文學行旅地圖。其中〈參道盡頭──豐田村神社的今日〉寫碧蓮寺,就可以作為見證,看似寫景之作,其實也傾吐了作者後殖民主義的反思?」。〈頑石點頭〉寫某寺廟、餘寫東華大學、城隍廟、松園、南埔機場、美崙山、鯉魚潭等。

 

提及花蓮故鄉,總想起詩人周夢蝶在〈積雨的日子〉膾炙人口的詩句:「有三個整整的秋天那麼大的/一片落葉/打在我的肩上,說:『 我是你的。我帶我的生生世世來為你遮雨!」周公在樹下躲雨,感恩自然的照拂;花蓮縱谷、太平洋自開天闢地以來都是那樣自然地照應人,部落、動植物本能的自然、友善的居民全然的舒坦、感恩。

   

    須文蔚教授在花蓮東華大學一待二十年,最適宜寫序;感謝好友葉莎詩人為我細評,他們的評論使詩倍增光彩;高齡92的業師楊老師昌年對我的肯定,詩人蕭蕭老師、向陽老師首肯寫推薦語。承蒙名師指點,使我在詩路上更有信心奔進。並謹向花蓮縣文化局經費贊助致謝、評審委員的大力支持,以及秀威資訊科技的協助出版、特別感謝自然.生態攝影家黃義欽提供了大量的花蓮照片,使本詩集生色不少。出詩集是在審視自己,對過往的整理,也是迎向未來的開端。


台長: 阿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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