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盛寫作私淑班

22,044愛的鼓勵 66訂閱站台

初入社會，發現有一些不乾淨的話發自同事口中，讓我十分不習慣。當時在工廠裡工作，坦白說有些適應不良。當工作壓力無法排遣下，也曾輕聲說出不乾淨的話，那不常有，因為很少會有那麼憤怒的情緒。 　未說出口的憤懣卻幾度突破內心防線。我曾經對它懷恨在心，並以此為辱，不時想要予以反擊，將它殲滅或者驅趕出境。我以沉思偵察敵人的動向，卻屢屢徒勞，這樣的時光持續了一陣子。 　敵人似乎十分熟悉人性，不時偷襲成功，使我士氣低迷；它像風一樣的來去，使受傷的我在無邊的黑暗中憤怒著。 　敵人究竟來自何處？ 　即使性情溫和如我者，都黯然失守。敵人陸續進攻，我則無力抵抗，內心承受著地獄之火，抬不起頭來。 　而我發現謙遜的時候，敵人就不輕易現身，當故態復萌，自以為是的對他人感到憤懣時，敵人立刻襲擊，我的防線則應聲而破。 　經過一些時日的偵察，似乎探得敵人的蹤跡。憤怒也許是一種本能反應，而不乾淨的話表現出殘留自獸性的本能來。 　時代在變化，如今在製造現場工作時，遇到把不乾淨的話當作口頭禪的同事，我也能與之如常共事，溝通無礙。回想起曾經純真的自己，現在的我不免顯得有些世故了。 　然而，有一天去母校圖書館借書，在校門口聽到男女學生語笑喧闐，好不熱鬧，當時心境像是回到大學時代，頗沉醉在風光明媚的校園氣氛中；後來不知他們瞎聊到什麼話題，竟然有男同學說出不乾淨的話，而女同學似乎不以為意，這在從前是不曾發生過的，因此當下聽聞著實吃驚不小，精神恍惚，感到時空錯亂了好一陣子。

─中華副刊 2012.0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