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事情發生在上個月,可能是18(Wed)或19(Thu)日吧,小黑臨時打了一通電話,徵求實驗室2-3人幫忙帶植物解說,地點在台大校園,日期是21(Sat)日。聯絡得突然,又適逢期末,大家根本沒辦法挪出時間。最後不得已,KAKU只好賣個人情去幫忙帶一場。雖說這次解說是有工資可拿的,稱不上是兩肋插刀,但畢竟隔週還有一科期末考和兩份報告哩,幸好歐趴司了,否則現在絕不是這麼輕鬆的語氣。
21日早上還飄著細雨,我期待著會取消室外活動,那我就不用去啦!可惜沒能如願,下午天氣陰霧,活動照常。
解說對象是小黑老闆的太太—通常我們會尊稱為師母,同時也是敝實驗室畢業數屆的學姊—的國中的學生,有自然科學社的、也有一般班級的,由於人數眾多,所以拆成數個不同小隊,每小隊約15人左右,除了一名解說員,同時有一位老師或主任協助維持隊伍秩序,否則一個人帶15名陌生的國中生在台大校園裡晃蕩,還真怕會不會有人走失或發生什麼意外。
自從來台北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帶過解說了,至於在新竹的最後半年,大概只有偶爾簡單地帶帶學弟妹(其實是胡說八道成分居多)認認植物,大概也沒什麼正式的解說活動。換句話說,我已經超過4年沒帶解說了;我回想得起來的解說是2001年,也就是7年前。
雖說一直待在學術圈裡,而且是一個作植物分類及演化的實驗室,總是可以接觸很多前端的研究資料,但是「研究」和「解說」畢竟有很大的差異,研究時說的話要講究的是「證據」,證據到哪裡,話才能說幾分,而且接觸過研究的人一定清楚,不是所有的問題都釐得清楚的。然而解說總是有許多「可能」,有時一個「可能」只是建立於一個很薄弱的「假設」,沒有實驗的數據支持。在研究的環境待久了,心裡想的還是那些專有名詞和許多分類的問題,一時有點無法切換到「解說模式」,對象又是國中生,怎麼用淺顯易懂的詞句讓他們理解,成為現場一個棘手的困難。
再者,大學時代熟於校園觀察,我可以自己安排路線,也知道哪裡有什麼樣的植物、什麼時節有什麼樣的活動,可惜我對台大卻陌生得很,礙於時間緊迫,也沒有空去抱佛腳。硬著頭皮的效果自然不佳。
實際上,我一直認為我的基調是自然觀察。基於自然觀察的所獲得經驗及心得,進而解說、登山、研究。不過這些部分彼此間在時間上總是有互斥性,所以同一段時間什麼都要做,只能說很困難。後來進了一個作研究的環境(有時候說自己在作研究都會覺得心虛),解說那一塊就拋置了。重新帶解說,不熟悉難免,這不是我擔心的問題。重點放到最後的部分來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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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
在華山基金會工作的IvyL六月底問我,能否去幫他們的「到宅訪視」拍照。後來約了7月9日那天,到基隆兩位老人家訪視,第一位是住在友蚋的阿公,另一位則是住在和平島的阿嬤。
拍照基本上就是要留一些他們活動的紀錄,而且希望照片本身能夠帶有感情。說實話這對我有些難度,畢竟以往很少有機會拍攝這一方面的主題。拍攝的現場空間、光線等條件、我本身的技術及經驗等等,都不怎麼好,而且那天是第一次正式使用D80,配置雖與D70s大同小異,但是那「小異」難免影響我操作的熟悉程度,半天下來拍了120張左右,不過理想的照片卻很少。後來IvyL挑了兩張說還不錯。我想也只能先這麼吧。
在尼泊爾健行時,親眼見識到當地許多貧困的人家。當然我知道台灣也有,只是以往接觸的機會少,很多訊息是來自媒體的,感受就不如親身接觸來得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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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7月27日中午。前一天傍晚發佈鳳凰颱風形成後,天氣就越來越惡劣,27日白天更是不時颳著大風、下著大雨。雖說風雨尚未強大到在外活動會有危險的地步,不過看著陣陣飄落的枝葉,一點出門的慾望都沒有,反正也是星期日,不如就在住處待著吧。
閒來無事上網逛部落格,來到頭頭的「邊地發聲‧無邊無際」,又連到SAM的「邊境漂流」,才發現有河Book有《邊境漂流》的新書發表,時間就在今天傍晚!看看外面的風雨,還真令人猶豫哩。最後仍然決定「衝了」!反正我應該被刮不走吧!
比預定開始時間早十幾分鐘到店裡,人不多,大概是受到颱風影響吧,不過也因此不顯擁擠。
雖說是新書發表,不過與以前我經驗過的「發表」總是有些不同,感覺比較不正式,由於有不少SAM熟識的朋友,氣氛相當輕鬆,且據說有不少未曾公開的「內幕」被爆料。
在會場也遇到了阿po,主動向她打招呼,還有點不好意思呢,雖然對她的部落格的題材有些興趣而長期閱讀,不過專長領域差異頗大,通常是當作是刺激自己想法,潛水居多而很少回文。
最後和SAM一起坐捷運離開。車廂裡繼續隨意亂聊,以前登山的事情、社會期待、經濟壓力等等,兩個同星座、同血型、年齡相仿(我承認我還是”菜”一點)的男人也面對的相彷的人生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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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哩拉雜寫了一堆,不知道有多少人有耐心看到最後這部分。我想說的是,已經有很長久的時間,我不確定自己未來的方向,對生活現況感到不滿。
經常有人問我,(畢業)以後要做什麼?我自己也經常問這個問題,從我還在當助理開始,就不停地想,卻總沒有一個適切的答案。想過考公務員,又不甘於死板的生活;繼續念博士班或作研究,總覺得自己不是這塊料,更重要的是沒這份心力;科普的寫作或翻譯呢,文筆也不怎麼行。總覺得自己有些專長,優勢卻都不怎麼強,想了這麼久卻總是在原地停留。
想起王溢嘉在《失去的暴龍與青蛙》裡寫的:「人生走到了某個階段,總是必須選擇一扇小小的窗口,典當自己的生命,來換取穩定的生活。」(確實的文字忘了,不過大意如此)我該選擇哪一扇窗口呢?可我又不希望我真的得「典當生命」。
我嫌D70s太老舊,畫素低、對焦點少、觀景窗小老是想著要換D80,Nikon出了16-85mm VR也想買。我嫌我的電腦老K7速度太慢、沒有雙核心、不能跑雙通道。嫌背包背負系統不好,想換個始祖鳥或osprey來玩玩。想買這個想換那個……。但我所擁有的條件與我去訪視拍照的老人或泰緬邊境的難民相比,已是不可思議的富裕了。想想在開始工作賺錢前,我還沒這麼容易不滿足呢。那段在宿舍裡畫地圖、在清大校園閒晃,心想著要學沈振中徒步台3線那樣來一趟北橫步行,或去鹽寮住一陣子,學學區紀復如何貫徹他的簡樸生活,有些孤獨有時寂寞的日子難以忘懷,但我可以感受到自己「活著」。
星期三又去生態綠聽了一次,這次是SAM和Ricky兩人一起的分享。才發現SAM真的很樂觀(有射手作的風格):「只有3個人不要買XX車(我對車子沒研究,所以當天提到的車子款是都記不得),把錢捐給我們,3百萬的缺口就可以補起來了。」
與之相比,我真的沒什麼好抱怨的。我想我還有餘力可以幫助別人哩。
不知道該怎麼評論:我已經30歲了,有幾年的工作經驗,才聽到這兩場分享,如果早個10年,我可能也會一時衝動而「衝了」。但野外工作(也許不一定得野外工作,不過常聽到有人說很羨慕我的工作的時候就很想告訴他,歡迎來試試看,下雨、螞蝗、小黑蚊竭誠歡迎你)的經驗告訴我,有理想性、看似浪漫或好玩的工作背後一定有許多常人難以忍受的苦楚,不然大家老早去幹了怎麼還用得著我們來。
在電影「20‧30‧40」接近片尾時,劉若英飾演的角色:「如果他是我今生未來的伴侶,那就給我一個提示吧,就算是一陣微風也好。」當然接著就來了一陣微風,這才像電影。但是老天爺給了我一個中度颱風,這也算提示嗎?
用了這麼一個文藝風的標題,跟內文風格一點也不搭嘛。而且有掛羊頭賣狗肉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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