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行 自然觀察. 登山. 行旅. 旁及流浪及晃蕩.

542愛的鼓勵 3訂閱站台

　　徐仁修的蠻荒探險文學系列是一套充滿冒險及荒野風味的書籍，它曾經讓我連續兩天晚上不做任何事情，一口氣將這六本書讀完，我常在閱讀中為他捏把冷汗，事後又自嘲於自己的可笑：既然我還能看見這些文字，想必他也能逢凶化吉。蠻荒探險系列寫的並不是台灣的故事，但之後我對他的書產生興趣，《思源啞口歲時記》曾讓我迷戀一時，這些迷人的景致是在我所生活的小小的島可以見到的，不需要在國外的明信片或旅遊宣傳才能見到。《不要跟我說再見　台灣》可以看到到台灣的美麗正在迅速消失的例子。

　　關於人類對自然的無情對待，劉克襄早期的作品及王家祥的文字也有著類似的筆調。在過去自然觀察尚未蔚為風氣，保育觀念未興盛時，進入這個圈子是會受到許多不解的眼光的。劉克襄在早期賞鳥的過程中就遭遇了許多這樣的衝突。我想也是在那樣的環境才會有風鳥皮諾查的誕生吧。

　　王家祥的自然散文則更進一步引領我感受荒野，甚至是一棵樹的存在及其存在的意義，傾聽四季的聲音，讓我們欣賞一段他文字：

　　　我們需要到野地裡去尋求滋養。到藏著鷺鷥和秧雞的沼澤去，
　　聽沙鷸的鳴叫；去看五節芒在風中輕舞的姿勢，在那裡只有一些
　　更野也更離群獨居的鳥類築巢，還有蛇用肚子貼著地面爬行。在
　　我急於要探索和學習一切的同時，我清楚我們永遠也不能擁有足
　　夠的自然，而有些生命在我們再也不會去的地方自由自在地繁殖
　　著。

　　　　　　　　　　　　　　　　　　王家祥，《文明荒野》P49


　在山林中，我喜歡讀徐如林的《孤鷹行》，看一顆充滿熱情的年輕（女性）心靈如何在充滿挑戰的環境中，琢磨自己的意志；以她細膩的文字，帶領我跟隨她的腳步，遨遊於崇山峻嶺之間。我更喜歡的是陳列的《永遠的山》，以恬淡而精鍊的文字，鋪敘廣大的想像空間。爬山是辛苦的，你必須背著大背包，裝著睡袋、帳棚、衣物、食具、食物，踽踽於蜿蜒的山路間。但步行時人體所釋放的因子是舒緩情緒的最佳良方；爬山最好的時候決不是大隊人馬一起嘻笑打鬧的時刻，有些寧靜的聲音必須自己去傾聽。且容我引用兩段《永遠的山》中的文字：


　　　我腦子裡幾乎不思不想。這很好。沒人知道我在哪裡。

　　　四周無人，無社會的規範，
　　　我們把自己交給一些很簡單的東西，交給自然。


　　山上的日子成了一種轉換情緒的場所，在心中舉行某種「儀式」的場所，登山前的準備，讀記錄，畫地圖，都是進入這個「儀式」的前導。

　　　那麼，我的上山就算是一種休息吧。我在休息中平靜翻看自己
　　有多少明晰和晦暗的地方，從個人的我去品評過去和未來的社會
　　的我。當我從報紙上某些令人沮喪遲疑的記述中抬起頭來，看到
　　陽光灑在遠遠的山坡上時，我知道，山中天地正在呈示的，就是
　　所謂美的、深刻的，以及不可移易的事物的道理。這些事物，我
　　想，在我下山時，應能幫助我克服徬徨憂傷，能使我在漫天火光
　　中懷著一塊清涼的乾淨地的吧。

　　　　　　　　　　　　　　　　　　　　　陳列，《地上歲月》
　　　　　　　　　　　　　　　　　　　　　〈山中書〉，P70


　　山上的日字並不是一切，我總得回到平地來生活，那麼在山上謹守的規範到了山下是否就不受拘束了？有人在山上會盡量節約資源，小心地避免污染環境，但在山下卻可以吃一次飯抽個三四張紙巾或買一樣東西就拿一個塑膠袋而不自覺有任何問題。我想在態度上是共通的，這也是我們盡量自備餐具，避免使用一次性資源及盡量避免額外的不需要的裝飾的理由。區紀復和沈振中的作品就反映了這樣的態度，他們的作品並不是寫些風花雪月的故事，沒有華麗的文藻或堆疊的詞句，而是實實在在的自己的生活方式，在簡樸的的生活中反省自己，區分「想要」與「需要」的差別，將自己的物質需求減到最低，那是一種近於隱士或苦行僧的生活方式。平凡如我者當然沒有辦法做到那麼刻苦的生活，但既然區紀復已經「提供一個簡樸的生活方式讓他人參考」了，懷著這樣的信念及態度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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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按台長的記憶，應該是2004年寫的。當時我在明日報完全無法貼文，所以也就擱到現在。也許以後有時間的話，再慢慢把裡面提到的書籍的讀後感慢慢key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