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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2-09 00:05:26| 人氣31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靈魂(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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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人與人的際遇,也是無法平等地作出比較的。所以,我一向也盡量避免去和別人的幸福或是傷痛去作出對比。然而在今晚,我卻下意識地在心底暗自為你而感到不值。比起我那薄弱的愛情,你那刺心的遭遇,可真謂望塵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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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到我的女朋友啊……」

在我低下頭正忙著狼吞虎嚥的時候,坐在我對面的男孩冷不防吐出了這麼一句。

「真的嗎??她在哪裡??」聽後我隨即抬起了頭,沒理會那還未咬斷仍掛在咀邊的炒麵,急急地四處張望。

「不止她……我的好朋友在也場。」

「那不是正好嗎?我們過去問問他們,不就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可是,現在不是過去的好時候吧?」

「為什麼啊?」

「妳試想想,如果妳的男朋友剛死去不久,便有人突然在妳吃飯的時候前來打擾妳,並問妳『請問妳死鬼男朋友叫什麼名字啊?』的話,妳又會作何感想呢~?」


聽後,我但覺他所言甚有道理,便只好暫時打消這個冒昧的想法。


「可是難得碰到你的女朋友,你真的打算當作看不到她就好了嗎?難道你不會掛念她的嗎?」我一口氣把手上那杯好立克奶昔吸啜精光,又說︰「對了,說到底她是坐在哪一桌的啦~?」

「……左邊。」他低下了頭,鬼食泥地喃喃自語。

「左邊?」把頭轉去左手邊方向,我只看到零丁的幾桌人當中,只有一桌是坐著兩個年青人,其餘的都是一家大小或是在看馬經的大叔。可是年青人那一桌,坐著的顯然是一對兩小無猜蜜運中帶點欠揍的甜蜜小情侶,不論怎麼看,都找不到他口中所說的女朋友和好朋友啊……

「你是在耍我嗎?根本就沒有你所說的女朋友和朋友呀。」不滿地說著,我把臉轉回來,卻發現對座的他板著一張黑臉,比大便還要臭上十倍。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耍我。」依舊低著頭沒有抬起,他顫抖著聲音說︰「我都想知道,為什麼我的好朋友會跟我的女朋友成了男女朋友。」




頃刻,我方恍然大悟,明白現狀到底為何。


他被出賣了,而且還要一次過被兩個至親的人所出賣。



「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們倆原來是有一腿的……」他咬牙切齒地說。

「不…或者不是你想像那樣的…可能他們是在你死了之後才一起的吧?」我嘗試想安慰他,但話畢連我都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講多錯多。不論我說什麼都好,事實已擺在眼前,那兩人,的而且確是走在一起了。

「嘿…那不是很可笑嗎?我才死了不夠一個月,難聽點講句,真是屍骨都未寒啊!她怎麼可以那麼冷血,在我死後就立即跟別的男人一起?!還是說,原來我在她心中根本不是那麼重要,所以她才可以如斯容易拿得起放得下!?」

「你…你不要這樣吧…你這麼傷心,他們根本都不知道啊。」

「啍…我才沒有傷心!我為什麼要傷心?不對的人又不是我,對不起別人的是他倆才對!再講…我、我根本就沒有資格說他們……」頓了頓,他緩緩把臉抬起;我看到,他整雙眼都紅掉了,絲絲的紅筋條條綻出,就只差還沒掉出眼淚來罷了。

「妳知道嗎?在我死後的這後期間,我竟然沒有想起過Long Long……呀,就是坐在那邊,我的前女朋友呀……雖然在生的時候,我曾經應過她終有一天會娶她回家……可是單從我沒想起過她這件事來看,便可看出我是個多沒心肝多絕情的壞男人吧?這樣的我……其實…沒有資格怪女朋友移情別戀……或許,我根本就沒有真心喜歡過她吧……?」


伙計把咖哩雞排飯和法蘭西多士送到我面前,然而我並無理會它們,伸手跨過桌子握住他雙手,認真地說︰「現在才知道事實,也不算太遲吧?而且現在的結局也不算是太差啊,至少你和她,都算的上是得到了解脫。」

「清言……」感觸地輕呼著我的名字,他傻氣地笑著說︰「如果我能再早一點認識妳就好了。」

「為什麼喔?呵呵~你這小鬼,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收回了雙手(因為我發現到伙計開始用看怪獸的眼神緊盯著我看了),我打趣地笑著問。

「一直以來我都很想有兄弟姐妹,如果我可以早一點認識到妳,那麼我便不會因為害怕寂寞而跟一個自己不是很喜歡的女生交往,弄至現今大家也心藏不快……」

「是喔~?雖然我已經有兩個弟弟了,不過嘛~再多一個也沒所謂啦!而且你又長得這麼不錯。」

「哦?依妳這麼說,原來妳從一開始就已經被我的美貌煞到了啦??」

「哈哈~!少臭美啦你!我不過就是說你長得不錯,看你一臉認真還這麼樂的樣子,十六歲半果然就是十六歲半,小鬼頭得可以喔~!」


就在我倆你一言我一句你來我往吵個不停(在旁人眼中,大家應該會以為我是在發花癲吧),我感到腳邊好像踢到了什麼;俯身往桌底一看,本來還害怕踢到的是老鼠或是什麼動作昆蟲的我,卻意外地發現我的腳邊有一份報紙的頭版。


報紙的封面,似曾相識。























報導車禍的那份報紙!!





想也沒想,我便不顧儀態地像個垃圾婆般徒手把那份不知被幾多雙鞋踐踏過的舊報紙拾起來,發瘋似地急急翻看著它。(這下,伙計應該會認定我絕對是個痴線婆吧=口=|||)


「呃…妳在幹什麼啊?好髒啦~要看報紙就到便利店買嘛~!」不明我的舉止為何,他也擺出了一臉受不了了的樣子來。

「車禍…車禍……找到了!!」激動地大叫著,我把報紙對摺好,收窄了閱讀的範圍。「名字…死者的名字……」

「嗄?這…這就是報導我車禍的那份報紙嗎??」終於明白了現況,他也隨我一同變的激動起來,把半個身趴了在桌上,把頭靠過來叫著︰「怎麼了怎麼了,找到我的名字了沒有??」

「死者…中五準會考生……」本來想把看到的繼續逐事說出,然而在看到他名字的下一秒,我便徹徹底底的愣住了。

「怎麼了?我的名字??」

對上了他滿懷期盼的視線,我半張著咀巴呆呆地凝視著他;不消片刻,我的眼底早已被洶湧的熱液奪眶而出,瞬間整張臉也被眼淚所覆蓋。

「妳…妳怎麼哭了??」不知所措地追問著,他似乎是想給我面紙,卻發現餐桌上沒有半張紙巾。

「為什麼…為什麼……?」不明所以地自問著,我低頭用雙手掩著滿是淚的臉,哽咽地繼續說︰「為什麼你會跟他的名字一樣的??」

「什麼?我聽不懂啊?哪一個他?是kame嗎??原來我也是叫kame嗎??」

「暉……」

「什麼?我聽不到啊,說大聲一點吧!什麼飛話??」

「暉……」抽了抽鼻子,我難道地吐出那個人的名字,同時,亦是眼前人的名字︰「文…國暉……」



然後,四周突然變的一片寧靜。




他沒有再追問下去。




我仍然在抽著鼻子。




耳邊仍然靜悄悄的沒半點聲音,傳來的,只有遠處伙計打呵欠的聲音。




用衣袖吸乾了臉上的淚水,我緩緩抬起了頭,卻意外地發現到不見了他。














不見了他。














「暉……?」我輕聲的呼喚著,然而依舊沒有得到半聲回應。



「文國暉??」我嘗試再叫一次,可是結果還是一樣。




四周仍舊是靜靜的,我開始感到很不知所措。





「文國暉!!不要再玩了!出來啊!!」激動地站了起來大叫,我沒有理會伙計和其他客人的訝異眼光,繼續失控似地大叫著︰「文國暉!!你給我滾出來呀!!我知道你在這裡的……這次我沒有叫你做喂了,你快點死出來啊!!」





可是,儘管我拚命地叩拚命地喊,他,始終沒有像下午般突然在我背後閃出來,然後傻呼呼的問我「妳是在叫我嗎?」。


這一次,他真的消失了。








「請問……」

突然一把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轉過了身往後看,我發現Long Long正站了在我身後。

「不好意思…那個,剛才我聽到妳在叫著『文國暉』……請問,妳認識我的男朋友的嗎?」她囁囁地問道。

冷靜了一下激動的情緒,我呼了口氣,說︰「這個世上不獨只妳男朋友一個叫文國暉吧?我還認識一個網友,他都是叫做文國暉。」

「呃…是嗎?」

「再說,妳的男朋友,不是坐在那邊餵妳吃飯的那位先生嗎?」我指向遠遠的那一桌說。聽後,Long Long的整張臉在瞬間刷地紅透了。

「總之,好好珍惜現在所擁有的吧。」拍拍她的肩膀,我便放下錢結帳離開了茶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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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以後,我便再沒有遇到那個十六歲半的阿暉。打從那晚起,每晚當我下班回家,經過那個公園時,也會下意識地注視著那個我與他相遇的地方。可是,一次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我都失望地尋不到他的蹤影。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喔,手機響了。


「喂,kame嗎?」我接聽了電話,笑咪咪地問。

「對啊,回到家了沒有?」他在電話的另一端擔心地問。

「差不多啦~已經走到家附近的那個公園了。」

「明天妳放假對吧?不如我們一起到海洋公園玩好不好?」

「如果你請客的話,當然沒有什麼不好呀。」

「跟妳出了這麼多次街,有哪一次不是我做東的?」

「好啦~不跟你說啦,我要入電梯了,待會回到家才打電話給你吧。」

「Okay啦,小心不要被電梯裡的金魚佬騙妳上天台睇金魚呀,知道嗎?」

「就算有這樣的金魚佬,那都只會是你吧,文先生。」沒好氣地笑著,我又說︰「真的不跟你說啦,一會打電話給你啦。」

「嗯,拜拜。」









算起來,我跟kame已經正式交往快半年了。回想起來,我竟然能夠和他走在一起,也真可算是神蹟吧?還記得跟他相識數年後的某一天,我曾試過提出想要見面,他可是超級反感到一個爆。另外,雖然他願意給我他的手機號碼,可是卻不准許我打電話打他。事後(就是我倆交往之後),他告訴我,當初這樣做是因為害怕會對我產生虛假的感情,更害怕最後會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虛構出來的幻象。他,不過是不希望我和他受到傷害罷了。



因為這種不能預算的害怕,我和他的關係才會一直都停滯不前。




事情出現扭轉的契機,是發現在十六歲的阿暉消失了的那一晚。



那一晚,當我意識到那個傻呼呼的男孩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心情可真是低落到一個爆。正好,那個晚上kame傳來了一個手機短訊給我,問我近況如何;於是乎,我便一五一十地把我遇到一個跟他同名同姓的死人的事告訴了他。起初他不相信我,還說我編故事玩他。


可是不知為什麼,大約兩個星期之後,kame再次傳來了一個短訊。


「請問妳有興趣跟我一起吃個晚飯嗎?」



想也沒想,我便立即答應了。雖然他曾有玩弄我的前科(就是一有次他的朋友用他的ICQ,說想要約我出來,但最後還是被我悉破了),可是這一次,我有預感他不是鬧著玩的。



那一晚,我們相約在我家附近的茶餐廳吃晚飯。當晚點的菜色,跟上次來的時候吃的完全一樣。然而這次點餐的並不是我,而是kame他。


「怎麼了?妳不喜歡吃咖哩嗎?」見我一臉呆滯地瞪著他看,kame便不明所以地問。

聽後,我連連搖頭,又說︰「對了,為什麼你會突然間這麼好興致,想要跟我吃飯的?之前我約你出來,你都很反感的呀。」

「不知何解,聽完妳那個人鬼情未了的故事,我便突然很想出來見見妳。」

「為什麼?」

「我怕妳會愛上那隻鬼。」

「沒可能啦,他是鬼啊,而且年紀又比我小。」

「可是,這世上有很多事都不可能斷然下定論啊。就正如,身為基督徒的妳,也沒料到自己會撞鬼吧。」

「那就算我會喜歡上他又如何?跟你想與我見面完全是兩回事吧。」

「我怕妳會愛上他。」

「我愛他又怎樣??」

「妳愛他的話,那麼便不會愛我。」他凝望著我,認真地說。







那一刻,我明白了何謂「命中注定」。




正式開始了「會面式」的來往後大若一年多,kame終於開口說想跟我拍拖。




「怎麼你早不說遲不說,偏偏要到現在才說?」在他說出「我們拍拖吧」這五隻大字後,我不滿地問。其實只要他想,他大可在首次見面那一晚就提出這要求啊。害我白等了這麼久,真是隻可惡的死kame =..=#


「從來,愛情都是需要時間來驗證的呀。」他裝模作樣地說。




嘔死=口=|||
















但,我卻很Buy這告白方式 XDDDDDDDDD[被圍毆]










有時我會在想,如果二十歲的那一年我沒有遇上那個十六歲的文國暉的話,那麼,今天,我絕對沒可能跟kame走在一起。所以,我是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靈魂的。





**全篇完**



+++++++++++++++++++++++++++++++

Dear my 最佳損友黃家言︰

這是我送你的二十歲生日禮物之一,希望你會喜歡啦~!(你沒可能會不喜歡吧?如果你連這份禮物都不喜歡的話,那你乾脆撞牆去死好了XDDDDD)但願,結局可以成真啦!(只是但願而已XDDDDDDDD)

台長: 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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