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獨白,中。
「小櫻,你跟佐助還不結婚啊?你們都同居了耶!」井野總是這麼嘮叨我,每當見到我一定要唸上一兩句才會開心。
而我總是淺淺微笑,說:「還不是時候。」
還不是時候,是我來敷衍井野的理由,其實好清楚,這個不是時候,是永遠不會有「已經到了那個時候」的一天。
我跟佐助已經沒有愛情的同居了,怎又能無理的要求他--沒有愛情的結婚呢?!如果這樣結了婚、步入了禮堂,我跟他之間唯一的關係,一定會被時間會迅速的啃食掉。
井野、雛田總是叫我早點睡,因為排在早班到中午的我,總是要早早起來、卻要很晚才入睡,每天她們看到我很深的黑眼圈,就一定會責怪佐助。
「小櫻……妳昨晚又沒好好睡了?佐助又讓妳等了?」
「小櫻,妳在這樣要變成熊貓櫻了啦!幹麼等佐助?不會直接去睡呀?」
沒用的我還是微笑,其實他們不知道,是我自己願意等的,因為早上一睜開眼,永遠不會有他的存在,晚上一回到家,他絕對不會出現在沙發上,然後靜靜的等著我回家。
這兩個已經幸福過頭的女人總是不知福,仍是對他們丈夫有埋怨,可是他們是笑的一臉幸福,埋怨著他們的丈夫。
我也能有那天嗎?我知道不可能的,我沒有資格去埋怨佐助,所以也更不可能一臉洋溢著幸福--我們之間的關係只是同居人,就這個麼簡單,只是住在一起的男女罷了。
說起來諷刺,只要一離開房裡,那種永無止盡的寂寞就好像被我一個關門的動作而被關在屋內,即使討厭寂寞,但是我仍是會回去只有名義上的「家」,然後……等著佐助回家。
仍記得第一次同居的時候,我每天都會煮兩人份的晚餐,兩張椅子,但是對面的那一張椅子永遠是空盪盪的,不曾有被移動的跡象。
我永遠都看不到佐助坐在對面那張餐椅,然後吃著我煮的飯。
我記得,第一次我哭紅雙眼等待佐助回家,我興高采烈的抓住他的衣角,那感覺就好像溺水者抓住一塊浮木,那麼依賴、那麼慶幸。
「你終於回來了,要吃……」我來不及問他要不要吃飯,忽然想到菜應該冷了,所以我並沒有再說下去。
「嗯?」他靜靜的看著我,黑黝的雙瞳冷靜中帶點平靜。
「不,沒事,你先去洗澡吧。」我默默的轉身,再心中罵了不下百次的笨,我居然忘了將菜給保溫,不過看佐助的樣子--他應該吃過飯了吧。
懸掛在空中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第二次的守門、第二次煮了兩人份的菜,那次我記取第一次的教訓,很聰明的把菜給保溫了起來,然後靜靜等待著佐助的歸來。
然後,晚上兩點五十一分,佐助終於推開了房門。
當時我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告訴他,但是當他說出了一句話,我的話就好像通通卡在喉嚨,說不出口,不,或者該說我不敢說出口。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他皺著眉,平靜著雙瞳卻帶了點憤怒,我知道,我惹他不開心了。
或許他嫌我是麻煩吧,等到隔夜,保溫的菜都已經發臭,我才心死地把那些發臭的菜丟掉,第三次,我則是等他回來,然後說了一句你回來了啊?便轉身進去房間。
那時我寫了一張紙條,放在餐桌上最顯眼的地方:
保溫箱裡有菜,記得拿出來吃。
櫻
但是隔天一早,保溫箱完全沒有開過的跡象,我一打開,果然連菜都還沒動,但是紙條卻很明顯被佐助看過了--
我笑著把菜丟去垃圾桶,當時我真的覺得我蠢極了,佐助既然這麼晚回來,一定是有吃過的,從那天起,我不在煮兩人份的東西,因為我知道,另外一份東西總是要被遺棄掉……
那種感覺真的很痛苦,也打從那天起,我回家的時間也晚了一點,但是我還是改不了等他的習慣,不,或者該說,我習慣等他回家。
或許是因為害怕,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一位職晚班的同事,替她帶班的問題。
她求著我幫她帶一次班,下次她會幫我帶回一次的,我說不用了,其實我只是在逃避,只是想要晚一點回家,想看看佐助會不會跟我一樣守在家裡,等著我回去。
我忽然為我這種奇怪的念頭感到好笑,佐助怎麼可能會呢?
晚上三點四十九分,我才回家,這對於每天很晚睡、卻又要早起的我,實在真的很吃不消,幸好明天是放假,不然我真的是會暈倒在某條路上。
我想著,佐助或許早就回家了吧。
晚上的路真的很安靜,沒有任何吵雜的聲音,就連我自己的步伐聲都清晰可聞。
「我說佐助吶,你明明公事就沒有那多,為什麼就是要這麼晚回家?」
講話的人是我完全陌生的嗓音,但是聽到佐助二字時,我下意識的隱匿在草叢裡,樹梢容易掩蓋我的身軀,而且天色很暗,幾乎找不到我這個人。
「因為我不想回去。」低沉的嗓音我在熟悉不過,講話的這個人正是佐助。
「喔?小櫻也沒什麼不好吧,除了暴力點,其餘的地方幾乎可以說是無懈可擊啊!」這個男子走到有點亮光的地方,我終於看清楚了他的模樣,那個人正是鳴人。
看看我多好笑,連鳴人的聲音都快辨認不得了,我印象中鳴人的嗓音永遠是這麼稚氣吧,也或許是因為我的眼中只有佐助--沒有在容下任何人了。
「……」佐助沉默了好久,久到我幾乎都快以為過了好幾世紀,「其實同居,只是種交代。」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哭,我只感覺鼻頭好酸、然後視線好模糊好模糊……總覺得好像只要身體一震,淚水就不聽話的奪框而出,我沒有勇氣在聽下去,我只想開離開原地,只想跑去可以容許我這個人存在的地方--
對,不會認為是交代的地方……
※我知道這是種交代,只是我的心卻忍不住的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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