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闖台灣藝文海域的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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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本台灣文壇近半世紀發展史的縮影,也是一位精通哲學的耶穌會士因緣誤闖台灣文壇的辛酸和喜悅告白,更是台灣老、中、青作家和各宗教首長都曾與這位神父的結緣痕跡。
陸達誠在台灣文壇上或許不太著名,但是「陸爸」(暱稱)與三毛,凌晨、朱西甯、朱天文、司馬中原、王文興、李家同、琦君、張拓無、徐訏、楊昌年、陳銘磻、葉紅、馬叔禮、白靈、夏婉雲、許榮哲和李儀婷等著名作家都曾有一段難忘且未曾公開的濃厚情誼。
耕莘文教院是六○年代時期的藝文重地,耕莘青年寫作會四十多年來培植了第一流的寫手,編劇黃英雄創辦了耕莘劇團,這後面的推手都是陸神父。而他也是第一位獲得文工會文學教育奬的神父,第一個創辦台灣宗教系的系主任。
他的溫柔總是那麼恰適,坐在他旁邊,只感覺與老友同坐般的舒服。他是磁力恰到好處的磁鐵,磁引著你,也讓你輕鬆就能離開。多少授課的教授、學者、作家來來去去,到最後令會員或學員印象最深刻的總是他。
他曾形容自己像是候鳥灘,等待著一批批的候鳥前來踩踏。
白靈 <詩人>
如果我是非信徒,有陸神父這樣柔和喜悅清潔之人在眼前,我願意相信他所相信的神。「在遙遠處,一切虔誠終當相遇。」我願以文學的虔誠,與陸神父在遙遠處相遇。
朱天文 <小說家>
每一次和陸神父相處,直覺得他是位胸藏萬有,學問淵海的儒者,他的外在風清神朗如神仙中人;周玉山教授說他是今之孔子,這稱號,既貼切又傳神髓。
張拓蕪 <散文家>
做一個現代化的神父,他除了能講道理給教友聽以外,還要能和外教人接觸,我敢說,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李家同 <前暨南大學校長>
陸達誠神父
天主教耶穌會神父,1935年生於上海,1957年抵香港,三年後到台灣。1966年獲馬尼拉亞典耀大學哲學碩士,1976年獲法國巴黎第四大學哲學博士。回台後在輔大、政大、東吳等校執教,並負責耕莘青年寫作會會務33年,曾獲文工會頒發五四文學教育獎。1992年赴輔大開創全國第一所宗教學系。2006年榮退,現留輔大兼任教職,並繼續在寫作會推動各項藝文活動。
撰稿:Killer
網路小說家,四年來一直在耕莘青年寫作會學習繞遠路的藝術。著有作品:《鬼鏡狂想曲》、《勇氣》、《三分之一未滿的愛情》。
編輯:
感謝 郭芳贄、夏婉雲、凌明玉、李儀婷等編輯群的協助。
※採訪後記:陸神父的一生非常精采,他與文壇有深厚的淵源。
陸神父的這本書,我參與了採訪和編輯,所以也為這本書寫了一篇小文章,
書中還有收錄李家同、朱天文、白靈等知名作家的書介文,
請大家五月二日下午前來耕莘先睹為快吧。
※圖說:這是在英國旅行時,拍到的好車。可不是我的車喔。
陸爸的專車接送 ◎凌明玉
某天早上去耕莘上課時,剛好下起大雨,忽然想到今日要在女性文學班授課的作家就住我家附近,於是立刻打電話給他,表示可搭我的車順道去耕莘。
一上車,他揹著Notebook、夾著雨傘,拍落身上的雨滴後,鬆了口氣說:「沒想到現在去耕莘講課,你們服務這麼好,還有專車接送。」
「欸,沒有哇。不要亂講喔,這是響應節能減碳,耕莘沒有專車接送啦。」
我開玩笑的回答,並一面思索此風不可長,否則每位來耕莘上課的老師都要專車接送,大概我可以發展副業、兼差跑計程車了。那是前年我擔任女性文學秋季班導師時的事,他也是我唯一順道載過一程的老師。
專車接送事件發生不久之後,我和儀婷突然被知會要去幫忙陸爸口述歷史的工作,當時我們手上皆有之前應允的書稿正在進行,就找了幹事會的Killer來負責採訪和撰文,由我和儀婷在一旁協助審稿。在採訪工作展開前的會議,我邀了住在新莊的老會員徐正雄同來,心想在新莊採訪時或許有需要他協助之處。
開完會後,徐正雄隔天撥了電話給我,「明玉姊,妳知道嗎?昨天陸爸堅持要開車送我回家,而且他一路上還和我聊天,我們聊得很高興。但後來我覺得自己很不應該,他喉嚨都沙啞了,真覺得過意不去啊。」他的語氣充滿不安惶恐。
當時一聽,只認為這是陸爸的熱情又發作了,未多加思索,便安慰徐正雄,「你們都住新莊嘛,你當作陪著陸爸回家不就好了。」
後來採訪工作開始,我跟了幾次採訪,才知道陸爸的聲帶受過傷、開過刀,因此放棄了他最愛的歌唱,知道了他修道的艱辛歷程,也知道了陸爸的孩童小名叫做「毛毛弟」(居然和棒棒堂可愛的毛弟只差一字,但我沒告訴陸爸,畢竟拿神父的小名和偶像團體相比,實在太不敬了。)
我發現自己加入寫作會後,從未與陸爸相處過這麼久的時間,遑論聽他談一些兒時趣事、修道過程以及寫作會沿革,若不是事先應允的書截稿在即,真不想錯過任何一次訪談呢。
每回一行人去輔大採訪,陸爸總會很擔心這些女孩的交通問題,甚至想到捷運站接送,大家不約而同的請他不要憂慮,他眼底總會閃過一點點失望。那失望淡淡的,我卻拾到了一絲莫名的感傷,曾經我在返鄉要回台北時,在父母的神情中也看到同樣的失落。
後來在審校文稿時發現,原來早在張志宏神父創辦寫作會時就有「專車接送」講師的先例。我的記憶抽屜突然逐一彈跳開來,在八O年代參加寫作會之初,我似乎曾看過陸爸和白靈老師接送幾位老師,雖然不是每個老師都能服務到家,但每次陸爸總要把老師送到電梯門口,還要再三關切老師返家的交通是否順利平安。
很多曾來耕莘講課的老師因此而感受到,寫作會比起其他寫作組織多了一些陸爸的愛和關心,九O年代當我接任課程編排工作時,邀請授課老師特別順手。作家們總不忘要我和陸爸問候,而回到耕莘講課,老師們常說就像回家一樣,因為眾多作家在大學時期初始接觸寫作之處正是耕莘啊!回到耕莘是為了看看陸爸,看看這個溫暖的地方。
而我終於也想起來,那年到寫作會上研究班,我曾經坐過陸爸的「專車」,陸爸堅持要送我回家,他說順路,我也就厚顏無恥的坐上車。那車子方方大大的,我還記得,陸爸說:「這車子是玉鳳借給我開的,她對我很好,說她用不著,我也就一直開,於是就變成我專用的車了。」
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坐過陸爸的專車?在車上陸爸一定會一路與你聊天,從寫作聊到家庭,從陸爸認識的會員們聊到他學校指導的研究生,我和陸爸從辛亥路聊到中和的途中,一直覺得自己臉頰燒燙,連耳根子都紅了。我不過是剛去寫作班上課的學生,陸爸是寫作會會長欸,怎麼能讓這樣的大人物送我回家啊。
從那件事以後,過了兩三年,台北有了捷運,很多學生皆利用捷運到耕莘上課。後來陸爸的車變成一台小小的車,好像還是有很多寫作會的學生曾經坐過他的車呢。
不過,從此我就常想著,等我學會開車,要換成我來載陸爸,讓我專車接送他,到他想去的地方。
※附註:「陸爸」名稱的由來:因為神父終身不能娶妻,陸神父自然也不會有子女,但耕莘寫作會的每個人都視陸神父如同家中的長者一般,原先是由早年的秘書開始「陸爸」稱呼,爾後代代相傳至今。從我認識陸爸的那天起,以為他真叫這個名字,有時他寫mail給我,會署名「路霸」或「陸巴」、「陸拔」。很久之後,他給了我一張名片,我才知道原來陸神父的名字是「陸達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