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120
從考完資格考之後,看到我的人的第一句話(呵,該是恭喜恭喜喔,因為新年要到了嘛)就是,「妳考得怎樣?」
或許,在這個系上,考三次資格考的人真的不是太多,所以我這個考三次,而且將成為最後一個考了三次資格考的人(系上的政策改變,以後只能給兩次機會,不過,只要考過的人就不用再考專業科目了。我呢,如果主要科目的資格考沒有出意外,順利通過的話,我將成為系上舊政策的終結者,頗有意義的,不是嗎?),漸漸成了傳奇人物了吧!老實說,有這種驚人毅力耐力以及超厚臉皮的人,還真的不多見。
反正,每個人只要認識我的人,看到我的第一句話,總是,「妳覺得怎麼樣呢?」
而我,總是笑一笑,搖搖頭說,「別問我呀!我很緊張的!我寫了我會的,但就要看老師是不是看得懂我想表達的部分了……」然後,接著的都是,「妳沒問題的」,「沒事的」,「一定可以的」之類點點點的安慰加油和打氣。如果是碰到其他老師的詢問,他們還會來批評一下舊政策的折磨人,而我,也總是笑著聽聽就好,反正,我已經被折磨透了,能說什麼呢?而且人家也已經改了政策了呀!
不過,發生了一件事情,讓我發現自己笑笑就好裡面潛伏著的暴力因子。
考完隔一天,一對夫妻朋友到家裡來準備著我們要上台報告的投影片,投影片量大,大家又邊聊天邊工作,不知不覺已經超過晚上十點,開始有人喊肚子餓。問題是,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沒有人真的敢吃那種熱呼呼的宵夜,怕一不小心就全部囤積在小肚皮上。於是我翻箱倒櫃,想起了聖誕節前潔西卡表姊寄來的聖誕禮物,其中有一個橘子巧克力,說是表姊夫特地囑咐表姊一定要買給我的。
那個巧克力的造型十分特別,圓圓的像顆橘子一樣。之前表姊還特別交代,聽說要吃之前得要用力敲擊(她自己也沒吃過,夠感動了吧!有什麼新鮮貨先往表妹這邊送),這樣巧克力才會裂開成一瓣一瓣的,然後就可以像是吃橘子一樣,一瓣一瓣地吃。很特別吧!
當我把那顆橘子巧克力拿出來,說了這樣的傳說,那對夫妻興味盎然地看著那顆巧克力,問我說,「那得要多大力才會裂開呢?」
「不知道呀!只知道要大力敲。」於是,執起了那恰恰盈握的巧克力球,深深吸了一口氣,高高舉起,然後猛力往茶几上一擊,同一時間,茶几下面EE留下來的電動骰子,受到猛烈震動,發出了電子音樂,像是在伴奏一樣。
老實說,那一下,真夠用力的,不然不會讓電動骰子都叫了出來。但是,說實話,那一下,真的也是超爽的!爽到我自己忍不住又多敲了好幾下,好像要把心裡頭的鳥氣都敲出來一樣。
夫妻朋友瞠目結舌地看著我,說,「Andie,妳好猛啊!」笑了笑,回答他們,「是啊,實在是爽咩!」
就這樣,扒開外頭的錫箔紙,那巧克力真的裂成一片片的,而且還真的有橘子的味道。好吃啦!真的!尤其是在爽過之後,呵呵呵!
喂!我說的爽是神清氣爽的爽啦!自己去面壁!我不追究了!
之後和表姊討論之後發現,表姊夫其實是高瞻遠矚的呢!知道我被資格考折磨得幾乎崩潰,知道我可能會有滿腔的怒氣抑鬱心中,堅持要表姊把那顆巧克力當成聖誕禮物送過來,就是要給我一個發洩的管道。而且,發洩完了,還有好吃的甜甜巧克力可以舒緩壓力,很棒,對吧!睿智的表姊夫,超棒的!
然後當該問我考得怎樣的人都問過了,當大家都知道我現在就只能等待結果之後,再碰到我的人就開始跟我聊天啦!因為他們都假設我已經沒有負擔,可以有空跟他們聊天了。所以,我的老闆就跟我說,她怎樣去上「如何訓練狗狗成為乖狗狗」的課程,在課堂上發現自己是最跟不上教練的動作的人……我問她,「不是在訓練狗狗嗎?幹嘛妳要有什麼動作?」她說,因為小狗狗會模仿人,所以要訓練狗狗之前得要自己先做給小狗狗看……哇咧!老實說,我無法想像老闆在地上滾的樣子,一開始我以為自己的無法想像是因為老闆的身材(超過一百七十公分高,至少七十五公斤重的壯碩美國女人),可是後來仔細想想,其實我無法想像的是在課堂上正經八百的大學教授在地上跟小狗狗一起滾。但是老闆說得眉飛色舞的,或許,對她們來說,活得痛快真的是比被那些無形的枷鎖綑綁還來得重要得多。
接下來,我們要進入今天的主題,但也是結尾了(我承認最近心有旁鶩,週報都不是很有整體性,但是等我,等我知道下一步該往哪裡去之後,你們會找到從前的水準)。
之前辦公室有個大學部的可愛工讀生,叫做比爾,每次見到我都會問問我週末假日去哪裡玩,他充滿期待想要聽到有趣的故事的問話方式,讓我每次回答都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好無聊,哪裡都沒去,就只是待在家裡唸書,都沒辦法滿足他的期待。那時候,辦公室有另一個已經通過博士論文口試,正在準備找工作的同事,伊蓮。每次看他們兩個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心裡頭就好羨慕,也想要有個可愛的弟弟來賞心悅目地聊天一下。
最近因為要準備考試,留在辦公室的時間比較長,老闆進到我的辦公室翻閱資料的時候就會跟我聊一下天。所以知道了比爾在十二月的時候已經畢業(小小捨不得了一下),也知道他申請到Kansas的碩士班繼續就讀,那伊蓮之前也在Kansas同一所大學找到研究的工作,我就問老闆,那他們這樣不就剛好當鄰居?
老闆語帶曖昧地笑著說,「我不知道喔?誰知道是不是當鄰居?反正他們現在可以相互作伴啦!這也不錯!」
聽到老闆這麼說,心裡頭偷偷地笑了笑,在這裡,老師跟學生的界線,真的一跨就過去了,她說話的樣子像是在說自己的好朋友或者是同事無傷大雅的小八卦一樣。
今天,和同一個辦公室的另一個同事艾比聊天,不知怎地又聊起了比爾,我說比爾跟伊蓮現在可以相互照顧了呢,都在同一個學校。艾比說,「妳不知道嗎?難道妳沒聽說?其實他們真的是相互照應了。他們已經交往一年多啦!」「啊~~~(因為伊蓮曾經是比爾的老師,我想都沒想過他們會是一對,那時候只覺得他們倆個姊弟感情真好……難怪呀!)」看著我的驚訝,艾比繼續說,「比爾來跟我道別的時候,才跟我說他們兩個從去年一月就開始交往了……沒錯沒錯,大家都被蒙在鼓裡……瞞著這種事不說,真的是不道德的喔!」
瞞著這種事不說,是不道德的,因為,他們沒有給我們表達祝福的機會!只是,他們的交往又為什麼要讓我們知道呢?是誰暗暗定下了這樣的規定,要相戀的人接受祝福的呢?
下次,有空,想到的時候,我們再來好好的說一下這社會給了我們什麼樣檯面上的檯面下的明示與暗示。
圖說:橘子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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