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707
那天晚上,在經歷過小黑很禮貌地造成我的恐懼之後,決定把小黑來拜訪我的經過寫去給學校的警方,提供他們一些線索,或許不一定有用,但是,對我來說,那是一種把事情結束的儀式。正在寫著,椰子從MSN上傳來訊息,問我要不要去看他之前跟我提到過的螢火蟲派對。看了一下電腦顯示的時間,七月三日凌晨一點十分,老實說,是有點晚了。只是,我實在不想因為小黑事件造成我對這個環境的不安,這裡提供了我三年不虞恐懼的安穩生活,小黑應該只是個案,不該破壞我對這個環境的探索的興致。於是,要他等我一下,讓我換個衣服跟他出去。為什麼要換衣服,因為室外溫度,攝氏十九度。
呵呵,在台灣熱呼呼或者在其他州甚至其他國家被大太陽曬得暈頭的你們,別太嫉妒啦!我們的冬天是很冷的,很冷很冷很冷的。想像一下每到冬天我就在這邊跳腳發抖的樣子,或許心裡會平衡一點。
信步走到師大老師家前面的那片大草皮,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剛修剪過的草皮上有著一個個星星點點地一閃即逝的光點,當我慢慢停下腳步的時候,椰子也慢了下來,但是表情卻帶著一點興奮,那是小時候如果突然之間月考成績莫名其妙跳了好幾跳之後,迫不及待要給我爸媽看我的成績單的那種表情(這裡容許我囉唆一下,從小,我就不是前幾名的那些人,如果我的同學朋友們,你們有著這樣奇怪的記憶或是想像,只是因為我現在還在唸書的話,那,呵,你們可以回去查一下那些市長獎,議長獎,家長會長獎之類的名單,我,從來沒在上面。所以各位爸爸媽媽們,那真的不重要,請相信我們這群在這邊看螢火蟲的人,那些碗糕長獎真的不是太重要。不過如果你們想要知道在哈佛史丹佛或者普林斯頓數月亮看星星的那群人是不是有拿過什麼長獎之類的話,那我下次碰到了再問問他們)。看著他的表情,狐疑地問著,不是這邊嗎?
他搖搖頭,腳步加快,說,「比這個壯觀多了!快到了快到了快到了,就在前面。」
果真,到了他引領著我靠近的草地,順著他的手指往前看去(這好像變成我跟他溝通的方式之一,他教我看星星的時候,我也得跑到他的身後,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才能找到他說的星座),天哪!一時之間,站在那裡,我呆若木雞,不知道該怎麼樣形容看見的景象,那像是滿天的星辰落入凡間在草叢裡頭飛躍。見過流星的璀璨嗎?如果是,那請把那樣的璀璨乘上百倍千倍。是的,更像是不斷從星空中劃下的流星雨,只是,你不再需要去摒氣凝神地等待下一道光亮,因為,你根本會,忘了呼吸。
或許你們會說,天哪!Andie妳這太強人所難,在台灣,住在都市裡面,有多少人有那樣的機會看過流星?那讓我找個普遍一點的形容方式吧!看過營火嗎?當營火燒得正旺,就會飛出一些星星火花,而這些螢火蟲,就像那樣的星星火花,只是,他們是綠色的,而且,是散佈在整個草原之上,一整片的壯觀。
那種感覺,是他們正在開著舞會,一閃一閃地晶晶亮著的是牠們的笑靨。忽明忽暗,時而東邊,時而西邊。而我們,站在旁邊,帶著滿心的欣喜,看著這個無聲的舞會快樂的進行著。
那時候,站在草原旁,薄薄地外套包裹著的微微顫動的身軀裡頭那顆狂跳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好想讓你們看到我看到的。真的,好想……
隔天晚上,和椰子再次約好,而且這次我們兩個都帶著相機外加腳架(雖然我的腳架超級迷你,開展到最長也只有30公分高,不過如果遇到壞人,還是可以當作武器抵擋一下的啦),因為,我們打算去森林裡頭那更大片的草原,去發掘更蕩氣迴腸的波瀾壯闊。於是,在天黑之後,兩個人,便往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走去。
讓我這樣說吧!草原,我們走到了,在椰子的數位相機螢幕顯示微弱卻算是足夠的照明之下,我們走到了那更大片的草原。更沒有人跡,理論上,應該有更多的螢火蟲,但是,實際上,並沒有。原因?不知道。只知道那一路上,我總覺得身邊除了椰子和我自己的腳步聲之外,還有其他的腳步聲,而且,就在我的身邊,甚至,透過手臂的毛孔,還可以感受從那個腳步聲的主人身上傳來的些許溫度。啊~~~,毛毛蟲『啊』又出現,那表示,雞皮疙瘩其實在那時候貫穿全身。十分膽小地跟走在前面開路的椰子說我聽到的聲音,而椰子只是一再地說,嗯,是鹿,是兔子,是小動物……每說一次,他給我一個動物的統稱。然後最後一次,那感覺實在是太明顯了,我就跟他說,為什麼都是小動物,不會是別的?他,正試圖將看到的一些零星螢火蟲照下來,頭也不抬地說(給我的感覺是故作鎮定狀喔),「難道妳希望在這裡碰到其他『人』嗎?」啊~~~~還是不要好了!「所以,把他想成是小動物會比較好過一點……」
乖乖地,我就去假設身邊的腳步聲跟溫度是其他的小動物傳來的,果真,腳步聲就離開了,不過呢,手臂也被不知道是蚊子還是什麼東東的蟲蟲咬了幾口,現在,嗯,七月七日,還留有七月三日的晚間探險的見證。回程中,我們就開始討論,為什麼那螢火蟲竟然不住在比較沒有人煙的地方?螢火蟲到底吃什麼維生?聽說喝露水就會飽,這是不是真的?還有他們幹嘛一直發光?發光的作用在哪裡?每問一個問題,兩個人就把自己以前唸生物的記憶拿出來重新翻閱瀏覽找尋一遍,不過,呵,生物課本應該是沒有教螢火蟲啦!至少我們那個年代沒有教,不然就是,嗯,我們都不是唸前幾名的,所以這個部分都沒有學好。反正,對於螢火蟲,我們除了知道他的螢火是冷光,不會讓他們有火燒屁屁的感覺之外,完全沒有概念。然後我開始翻開我的童謠記憶庫,唱了一兩句有關火金姑的童謠,「西北雨,直直落,鯽仔魚,袂取某…………(中間全忘記)………火金姑,來照路…………(後面全部記不得)」,很不幸的,那個椰子竟然沒聽過(唉,這是,唉,是我五音不全,還是代溝或是因為使用的語言不一樣呢?),而我自己,也只會唱兩句而已,會整首歌的,請跟我說喔!
探險回來之後,我實在無法忍受自己看了兩個晚上的螢火蟲舞會而不知道螢火蟲的習性,所以,上網去找了一下關於螢火蟲的資訊
http://www.jeansgardenidv.tw/bug/bug.htm。嗯,然後,哈哈哈哈,發現,螢火蟲之所以發光發亮是為了要找其他的亮屁屁螢火蟲作伴,以完成傳宗接代的任務。因此,我跟椰子兩個晚上跑去看螢火蟲,原本以為只是去看人家開派對,結果沒想到是去看人家在洞房花燭夜。呵呵,對不起,請容許我尷尬又曖昧地再笑一下,哈哈哈哈!
然後,隔天,在我們家院子裡面發現一隻住在我們家院子裡的螢火蟲很悠閒地在曬太陽,於是,跑上樓去把我的相機抱出來,當然還要加上可愛迷你的三腳架。然後十幾張的特寫鏡頭,牠很乖,真的乖到好像是我養的一樣,我的鏡頭其實已經幾乎要碰到牠的翅膀了,牠也只是有點無奈地換個角度,讓我繼續照,後來呢,我這粗魯的人,真的用鏡頭碰到人家了,牠才超級不耐煩地飛走。
其實,在我發現牠的時候,我很想叫牠搬家。因為方圓五公尺內好像只有牠這一隻,所以那就算是牠的屁屁再怎樣發光發亮,牠都找不到對象的。除非牠和我一樣把這邊當作是修行的場所。呵!
不過,就在寫週報的時候,因為想到了一首歌可以當我們的背景音樂,但是那張嫂嫂買給我的CD在車子上,打開家門,意外發現,迎接我的,是那成群結隊閃爍著綠光的螢火蟲。牠,可以住在我們家的,因為一個籬笆之外,就有著許多牠的同伴在呼喚著牠……
先這樣唄!有沒有覺得我好像又唸錯科系了?還是覺得我怎麼這麼閒,一下子畫畫,然後星星,現在又是螢火蟲?呵,我也不知道,這其實或許都在血液中流動了三十多年,只是現在因緣際會地甦醒了過來罷了!
聽歌,當作背景音樂。孫燕姿的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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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詞:天天 作曲:李偲菘 編曲:Kenn. C
期待著一個幸運 和一個衝擊 多麼奇妙的際遇
(遇見了一個傳奇 卻如此熟悉 在天空裡的精靈)
翻越過前面山頂 和層層白雲 綠光在哪裡
(說一聲listen to me 有一道綠光 幸福在哪裡)
觸電般不可思議 像一個奇蹟 劃過我的生命裡
不同於任何意義 你就是綠光 如此的唯一
Green Light I’m searching for you
Always 不會卻步 喔 真愛 不會結束
Green Light in my life
Rap: Maybe it’s a myth I’m seeking You say
Maybe it’s a wild dragon chase anyway
But still, I’m gonna listen to my heart and try
Pack up all my load
So long, good-bye
啦……
Green Light’s right here
愛永遠在你身邊 身邊 身邊……
Na……
這是最美的傳遞 在我心裡你就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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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上方那隻是住在院子裡面的螢火蟲,看圖鑑似乎叫做台灣山窗螢。不過為什麼台灣螢火蟲會在美國出現,嗯,不了解,或許牠們也要出國留學。只是不知道牠們要不要考托福?下面那一張是椰子經過六秒鐘的曝光,加上一些電腦的合成技術之後,把我們印象中所看到的景緻盡可能地呈現出來。不過,為了要讓大家看到那一點一點的亮光,還有亮光座落的地方,長時間曝光的結果,天色看起來好像很亮,其實,這張是晚上十點多要十一點照的,天色已經全暗了。看到那類似流星般的牽絲(套用椰子的專業術語)嗎?那就是在曝光的過程中螢火蟲還在飛所造成的連續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