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昨天我二哥記錄下他和Ruby之間的對話~
我:「妳覺得什麼東西不會變」姪女:「牆上的畫不會變」我:「它會慢慢變黃變舊」姪女:「電腦」我:「電腦會壞啊!」停了會,她開始有些不知如何回答的疑惑
我:「那你相不相信,有不會變的東西?」姪女:「點頭」我:「妳覺得什麼不會變?」姪女想了想:「神不會變?」聽到這個答案,我真的有些驚訝了
我:「神為什麼不會變?」姪女:「神不會變老」我:「那妳怎麼知道有神?」姪女:「阿媽拜拜啊」
他們兩個對話完之後,我並沒有聽到,二哥很興奮的跑來跟我說Ruby有學哲學的天分,很聰明。他用同樣的問題問我,「妳覺得什麼東西不會變?」我想了很久,想不出來,於是我回答:「變。」如果「變」是指流動轉變的概念,我想萬事萬物皆會變,然而這個變就是一種不變。
二哥接著問我:「妳相不相信神不會變?」我說:「不相信!即使有神也會變」他於是乎說:「妳是無神論者、妳不相信形上的東西。」我也無法說不是,因為我對於這些抽象的概念不清不楚。我聽到他和Ruby之間的對話,我就問Rbuy說,「為什麼神不會變?」她說:「因為神不會死、不會老」。很明顯的這是對「變」這個定義的不同,變對我而言,不只是型態上的轉變,也是思想、心態上的不同。
哲學的問題總是很有趣,但總覺得脫離現實太遠。昨天二哥問我:「妳學社會學的意義?」我想了很久,也很不確定的回答:「很有現實感吧!覺得社會學的問題比較貼近現實。」想到當初口試的時候,我最後為我自己社會學的意義下了一個總結:「社會學就是一種入世的哲學。」
現在想一想,什麼是「哲學」?什麼是「入世」?好像都不是很清楚,讀越多、思想越複雜,就會發現所有的概念都固定不下來,所有的靜態都是一種「絕對」的危險,所有的流動都是一種「相對」的虛無。
二哥說:不相信形上就是不相信永恆。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最近讀到韋伯的東西,很難進入那個脈絡,很難理解宗教為什麼對當時的人那麼重要?同樣的,那個時代的人也應該很難理解一個沒有信仰的社會怎麼存在。如韋伯說的:「我們目前正處於價值多神論的時代,個人必須選擇自己的上帝服膺,而這些除魅的日常生活事物,是我們所要面對的問題,對所有「體驗」(experience)無所不在的追尋,源自於一種軟弱,一種無法正視面對這時代重大時刻的嚴肅性所產生的軟弱。(for it is weakness not to be able to countenance the stern seriousness of our fateful times.)」
然而,不管是一神或多神的價值,我們彼此都具體的存在了,不同方式、承受著不同的宿命,一種是無法逃離上帝召喚的重大責任、另外一種是尋覓不到生命意義的虛幻。如果相信永恆就是一種將自己固定下來的力量,我想這就是最終每個人都應該面對自己「價值」意義的問題,尋找屬於自己生命中的上帝。然而對我而言,我希望自己面對無止盡的知識累積,能擺脫克服不斷被超越的失落感,更在乎的是一種不斷疊覆、承載的包容韌性。我要的不是一個屬於我的上帝,而是一股驅策我不斷地去尋找上帝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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