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h購物| | PChome| 登入
2004-02-11 21:09:48| 人氣38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觀看巴黎的一百種方法】(三十五)語言

推薦 0 收藏 0 轉貼0 訂閱站台

昨晚看了【Lost in Translation】,大導演柯波拉的女兒Sohpia的第一部電影。電影看完了後,再跟著影片裡東京的鏡頭,到Rue du Prince吃日本料理。打算明天再看心儀已久的【最後武士(Le dernier samaurai)】。

大學修過日文、德文,【Lost in Translation】裡當然有日文,也有二個男人在三溫暖裡用德文對話的鏡頭,不過日文已經完全忘記了,德文還能勉強聽出幾個字,不過還好的是,有法文字幕、英文對話,然後偶爾有一些鏡頭裡,看到東京街頭的漢字招牌與廣告。

全球化的時代裡,全球化的台灣,我在想有一天也許我走在台北的街頭,也會有種像是在巴黎地鐵的感覺---多樣的人種、多元的文化與多得數不出來的不同語言。

****
【Lost in Translation】,卻有趣的是,這片名在這使用不用語言的國度裡,卻沒有被翻譯成法文,失去它本來的英文名字(像【最後武士】就換了片名)。片子很簡單,就是一個美國男明星Bob到日本拍廣告,遇到的許多不適,而同時有另一個美國女孩Charlotte的故事。女孩,新婚兩年,跟著因為攝影工作的老公,也到了日本。老公忙著工作,女孩生活無聊……

其實,如果將「老公忙於工作,女孩生活無聊」,當作是這電影裡對女方的解釋,其實,不只是誤讀或略讀了很多電影裡所要表達的元素,而且是重要的元素,同時,對於女人的了解,也是認為其是附著在男人身上,必須透過男人,才能彰顯自身意義的客體。

****
台灣昨天也剛上演完一齣與語言有關的劇,這倒不是電影,而是以台巴混血男孩吳憶樺為主角的新聞肥皂劇。說它是肥皂劇,不僅覺得台灣的新聞已經變成像是其它肥皂泡沫劇一樣地沒有內容,也想說,這肥皂本質的劇,還會不斷出新其它的泡沫出來,大小不一,然後在陽光下,炫麗多彩一段的時候,之後消失,沒有留下什麼。

「外婆,我好想妳!」平面媒體寫了說,吳憶樺打了電話給巴西的外婆,用葡文講了這樣的話。我記得前幾天,吳憶樺的阿姨也寫了幾個字過來,其中有句話寫到「巴西不是蠻荒之地。」

還在台灣的日子裡,就經常在新聞裡,看到對吳憶樺事件的報導。報導的主題就只有一種,法院的判決下來了,吳家反抗這樣的判決,用各種辦法拖延,而吳憶樺對這樣的判決,是如何的難過與不捨台灣的親人。

「你要不要離開台灣?離開台灣會不會難過?」看到類似的問題,我真的會懷疑台灣的記者,只有兩種,一種是智障記者,一種是即將變成智障的記者。如果我是吳憶樺,我當然會難過,而也當然會說「不想離開台灣!」台灣有這麼多朋友,有那麼多朝夕相處的家人,當然會「不想」離開台灣。

「外婆,我好想妳!」在想台灣的朋友時,也會想巴西的外婆。我想。

****
小孩子不是大人們的附屬品,就像女人不會因為男人,生活就沒有意義一樣。吳憶樺事件裡,其實我看到的,不是所謂的大人們,不管是吳家的大人們,還是我們電視台裡,決定觀眾新聞品味的「大人」們,他們對這他們口中的「小憶樺」的愛,而實際上,只是他們在面對「巴西」,這他們不熟悉,甚至是他們以為「落後的蠻邦」時,他們的害怕與不安。

投射在小孩身上的「愛」,是因為對異國的「恨」,或至少是「不安」。他們因為這個「不安」,而想要「得到」這小孩,他們想的是,這個「操著不知道是什麼語言的他者」,會讓他們「失去」這小孩,或者,會讓他們的「純真」(「小」憶樺的意象),迷失在不安裡。

愛,在這樣的脈絡下,是種佔有,它所反應的,更多是種對異文化的不安。愛的,不是吳憶樺,愛的是自已。我們的電視,我們的大人,千篇一律的重覆同樣的主題,從來沒有真心地去愛過他們認為的「小」憶樺---『「小」憶樺還小啊!,他不會想太多!』---去設身處地地去想他需要什麼,甚至,如果真的覺得他「小」,不知道自已要什麼,可以試著去想,怎樣引導他,讓他可以去找到他要的是什麼。

從吳憶樺的事件裡,其實,我根本就懷疑我們的文化,懂不懂得放手,存不存在給愛的人,去追求他/她自已所愛的想法。「小」憶樺一點都不小,他的「小」,不過是我們這裡「大人」的心理投射,對他的「照顧」,更多卻反應了我們對異文化的害怕,而覺得「小」憶樺需要「照顧」的集體潛意識(在這樣的脈絡下,「小」的,需要被「照顧」的,反而是這些「大人」了)。這些我們這些所謂的「大人」們,以愛為名的「照顧」,實際上卻不必然是「小」憶樺所需要的,因為這種根植在不安與害怕的愛,正排斥著另一種愛,而撕裂了「小」憶樺---那個我們口口聲聲說要愛的人。

愛,是給所愛的人勇氣,去適應環境,去面對未來,找到他/她自已所想要的。

****
【Lost in Translation】裡,走進了異國大都市的男女主角,都很不適應。

「你為什麼來東京?」Charlotte問了Bob。

「幾件事,逃離我的家,忘記我兒子的生日,然後拍支酒的廣告,賺些錢,可以準備以後想拍的舞台劇。」Bob這樣回答。

「你呢?」Bob跟上了問。

「我不知道。我跟了老公過來……」

****
「我不知道」,其實不只是劇中的女主角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小」憶樺可能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麼,劇中多了Charlotte二十幾歲,被她笑了說,有中年危機的Bob,也跟Charlotte一樣,聽過了那張【尋找生命中的意義】的錄音帶,「不知道」同樣也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面對生命,不只是「小」憶樺,大家都有很多的疑問,都不知道。就是西方哲學中的智者,蘇格拉底也一樣說:「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不知道。」

走在巴黎的街上,我會說,我知道最重要的事是拿了學位趕快回台灣。之後呢?找到教職。之後呢?寫幾篇文章。之後呢?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帶我家人去玩。之後呢?……劇裡的男主角他要賺錢,想要有個舞台劇。之後呢?

之後,有一天,生命會結束,大家都會死。但在這過程裡,生命會不斷地問我們,「之後呢?」

****
明天,吳憶樺會到巴西,也許葡文會有一點點問題,但並不會妨礙生命對他問的問題。電影裡的男女主角,有一天也都會回美國,就像有一天我也會回台灣一樣,也仍然會不經意地在那裡場景裡,被問到類似的問題。

【Lost in translation】,在電影裡,實際上我看到的,造成迷失的,不是因為語言問題,語言的衝突,只是讓他們在寂寞裡,更清楚地聽到自已被問的問題。每個人都有問題,也都不斷地被問到這些問題。而且,事實上,沒有其它的人,能幫我們回答我們自已被問到的這些問題---即使,這些問題的主題是一樣的。

Charlotte需要他男人的,不是她男人給她什麼答案。她的男人也有他自已的問題,也實際上,沒有能力代替女人回答女人被生命所追問的問題。女孩需要的,就只是很簡單的,她的男人聽她說話,安靜的、不那麼匆忙地在她的身邊聽她說話,就像Bob也一樣的,他就只是需要在美國打來了電話的老婆,多說一些話,聽他說話。他們,或者,大家都一樣的,就只是需要我們愛的人,讓我們覺得「在」的感覺,有個安心的支持,可以讓我們繼續面對我們的問題。

【Lost in Translation】,在電影裡,造成我們迷失的,不是異文化、不是不同的語言,而是我們在與這太多訊息的世界裡,急躁地翻譯生命問我們的問題,而造成的迷失。「小」憶樺所要面對的問題,與我們這些所謂的「大人」一樣,如果真正愛「小」憶樺的方法,是給他一些支持,讓他有勇氣去面對他的問題,那麼,實際上愛我們身邊的人的方法,也是一樣的,給他/她一些支持,讓他/她更有勇氣面對這個世界。

其實,多一點勇氣是什麼?也許,很簡單但卻最重要的是,就像是劇未,Bob與Charlotte之間那個真心的擁抱而已。這個簡單的動作,不必經過翻譯,即可讓我們比較有勇氣地不會迷失在這世界對我們的質問裡。



註:圖是德國畫家Paul Klee(1879-1940)的畫作,【擁抱(embrace)】,簡單的線條,卻讓人溫暖而放心。

回想台灣在解嚴之前,李慶華就說了一次,「擁抱群眾竟是如此困難。」這樣令人作噁的話。在李的脈絡下,他的擁拘別說動機複雜,不能讓人放心,他的擁抱,不過就只是想像自已如同帝王一樣地親民愛民地的擁抱。「擁抱」的是「群眾」,身段是帝王,而台灣人在80年代,需要的已經不再是帝王,不是一個將台灣人當作是不懂得行使自身權力的小孩的威權「父親」。

少了「父親」,自已做主後了的台灣,確是需要不少的時候學習,但這對自我的追尋,卻不只是台灣如此,日本如此、法國如此,所有的國家,在這全球化的時代裡,莫不如此。有一天,我想在台北的街頭,也真的會像在巴黎看到類似的情景,許許多多的人種,不同的語言。只是希望,那時候,我們在我們的電視裡看到的,不再只是肥皂劇式地不斷呈現這些不同與衝突,或是我們的社會迷失在不同的語言與文化的翻譯之間----怎樣可以在紛亂之間,翻譯出這個時代對台灣主體的是什麼的意義,就像是翻譯出生命對我們的質問一樣,才可能是比較重要的問題。

給我們的土地一個擁抱,一個簡單的擁抱,讓它可以更勇敢地面對這個世界。

台長: 寄居蟹
人氣(387) | 回應(0)| 推薦 (0)| 收藏 (0)| 轉寄
全站分類: 攝影寫真(作品、技術、器材)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 請輸入識別碼:
請輸入圖片中算式的結果(可能為0) 
(有*為必填)
TOP
詳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