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下切結書
18日整天都沒有女孩那邊傳來的消息,這對我們幾個家長來說都是一種無形的精神折磨,約好佑的媽媽想說說可能的應對方式。約莫九點鐘接到兒子的班導師打來的電話,女孩的家長說三天內要誠懇的跟他們道歉,要五個男孩寫悔過書,以避免再有同樣的情形發生。我又愣住了,這跟下午我先向彭老師詢問是否有進一步消息時的回答有好大的差距存在。佑的母親聽到我和班導的對話,也急忙趕回家和老師連絡。從彭老師那兒得知的是一切好說,因為她也很努力的想把大事化小,也讓對方了解怠忽親職的嚴重性,而班導師傳達的怎麼好像對方擺了老高的姿態,單方面要我們道歉、寫悔過書,吃定我們的感覺。
17日當晚回到家沒多久,就接到兒子的爸爸打來的電話,問兒子什麼時間回家的。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把今天得知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因拒學的事稍有緩和,現在又冒出一件更煩雜的事,對他父親來說簡直就是災難,ㄆ一 ㄌ一 ㄆㄚ ㄌㄚ又是一陣臭罵,拉高了嗓門,狂吼的撕叫聲,在電話那頭兒子的父親巴不得能把所有的怒氣盡情發洩。「你煩不煩啊,處理不完的事,你到底要怎麼辦啊?從國小到現在你幫他處理了多少件他的事,你難道不會覺得煩嗎?」「會,我當然會煩,但是再煩,還是要處理,因為他是我兒子。」我語氣堅定的回答他父親情緒波動不已的憤恨,說話的當兒,兒子是坐在旁邊聽的。哪個做父母的願意孩子發生事情,今天把孩子打了、罵了,事情還是擺在那裡沒有解決,只有冷靜思考如何面對處理才是父母真正的以身做則。
19日,星期三,10點,才和老師連上線,老師便要我趕快趕過去,因為幾個家長已經約好十點共同商量應對方法。昨晚也和兒子的父親連絡,但得到的回答是他沒空。主任把女孩驗傷的證明先讓我們傳閱,上面寫著幾點方向有舊撕裂傷,看到驗傷單心裡真的很擔心女孩的家人會拿這做為要脅的手段。幾個家長討論著該怎麼處理,其中一個男孩銘的家長代表是媽媽的老板,是一個律師。聽著他談論的作法,說實在我並不認同,但在當下我卻提不出更好的方法。聽著其他家長的建議,時間已過11點,我又得趕著到長庚把上回填的兩張表交由醫生診斷評分,便先暫時離開。走到運動場旁的走道時,兒子的父親剛好迎面走來,指示他方向後便匆忙離去。
醫生對兒子的診斷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但還是有問題,是適應上的障礙。今天是我一個人去的,說實在對於兒子的自傷行為及瞬間即變的情緒,我實在是飽受困擾,對於女兒可能受到的影響,我更是不得不特別注意提防。回程中連絡了佑的媽媽,知道他們都還留在學校,所以我又趕回學校去。才坐好沒多久,就被告知女孩的家人一點左右會再度前來。
事實上我們都還沒有一個真正的定論,佑的父母想要確認時間點的問題;豪豪的母親覺得兒子又沒有摸,她甚至沒有必要來這裡;而兒子的爸爸是第一次來參加協商,他聽過那位律師的言論也深覺不妥,暫時的共識是我們想要先弄清楚他們究竟要拿哪件事來談,和他們要的究竟是什麼!主任先前問過我們,覺得他們想做什麼?對這一點我們倒是有共同的看法,想多少撈點吧。
彭老師先進來,待坐定後,兒子的爸爸便向彭老師說要先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才能進一步協商。彭老師一聽馬上說千萬不要做這樣的表述,因為她已經好不容易安撫了女孩的家屬,現在他們也願意好好的談。約1點半從門口走進來的是女孩的舅舅跟媽媽。人員到齊後,彭老師先傳達了女孩家長的意思,女孩的舅舅再次說明的仍是三天內誠懇的向他們道歉,另外悔過書每個男孩都要寫。主任在女孩舅舅提出這些要求後,也當面向女孩舅舅表示女孩本身也應該寫下這兩項明,卻遭到舅舅的拒絕。彭老師另外提出一個建議,就是請男孩的家長及孩子都要簽下切結書,以表示從今而後不再和女孩有任何接觸及其他行為(提出這點是之前發生要找人打她的事)。
事情至此,雙方似乎都達到了某種程度的共識,但佑的媽媽對此卻很不認同,因為兒子的父親從原先的振振有詞到現在的不表意見反而願意即刻簽下切結書的態度讓她很不以為然。而我則和佑的媽媽則覺得還是得把事情的時間點釐清才能再談。這句話一出口,女孩的舅舅馬上站起來說:「那你們商量好再說吧!我都已經表示不追究其他的,也只要你們誠意的道歉,你們卻還是說這種話,沒什麼好談的了。」說完便要離開。彭老師急忙拉住他,把他們先請到另一個地方休息。而主任這邊也說下重話:「各位家長們,今天我們請你們來這裡大家協商,就是希望事情能圓滿解決,如果你們還要堅持你們自己的,那就很抱歉,學校也不管了,畢竟那是發生在學校外面的事情。」
其實在這種混亂的場面中,我一點拿捏也沒有,這陣子為了兒子反覆的情緒及拒學,心力的疲乏早已無法言喻,現在又哪裡能條理的歸納整頓面前的一切。雖然是千絲百緒,最後還是決定退讓一步,讓這件事先畫下句點。切結書上簡單提到,從今開始不得和XXX(女孩名)有任何言語或肢體上的接觸等字眼,最後則是立切結書人:各自簽上家長及孩子的名字。切結書讓女孩家長看過後會統一由女孩的班導師保管,而這也是我們答應簽的原因。
雖然不是在很心甘情願的當下簽好切結書,畢竟大家吊著的心已經放下一大半了,所以當五個男孩簽完後在門口站成一排,每個家長詢問著誰是誰的孩子,稍微放鬆的開始品頭論足起來。看著站在那邊的五個孩子,四個孩子的家長全部在場,唯獨母親在澎湖的男孩銘,一個人孤伶伶的,看得好不令人心疼。
20040519
20040602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