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家企業擔任網路工程師,一般人稱MIS的工作。服務的公司還不算小,捨得掏錢另外請人維護資安,我只要在每天上班的時候,緊盯著MRTG流量圖,斷線或掉封包就CALL ISP業者確認線路狀態,實在是很輕鬆惬意。而下班之後,我則是有另一個身份,剛巧是MIS的對頭-駭客。
想想自己也很好笑,我就像重金屬搖滾雙面人一樣,只要一離開了工作,就換上了另一張面具與身份。在網路三層的攻防中,其實我是喜歡當駭客的。我不需要一味被動的防禦,而是可以肆意的侵入與攻擊。就像戰爭一樣,當你瓦解敵方的城防,在城牆上豎立你的旗幟,這是種挑戰也是種成就感。
當我進入另一個世界後,我所做的,不外乎就是看看別人的日記,翻翻別人的相簿。但是我謹守原則,不散播、不破壞、也絕對小心不留下痕跡。有時覺得自己實在很像一個偷窺狂,不過,我卻很喜歡這種興趣和感覺。
一如平常,我打開電腦,連上網際網路,找尋我的獵物。在搜尋的過程中,一位網友的部落格,讓我突然產生了好奇與興趣。一個有封包上傳下載的網站,但是部落格卻是關閉不對外開放的,我解讀它為網路上私人的秘密日記。經過一些指令交換後,我進入了只有版主才能進入的空間中。
這是一個女孩子的網站,當我看到她的照片時,我差點從椅子上跌下。
「幹!怎麼是她?」一時的震驚,讓我忍不住飆了句國罵。
她是隔壁行政部門的小如。外表看起來很有氣質的一個女孩子,不太活潑,在工作上很認真,是主管的好幫手,但是給我的感覺很冰冷。雖然偷窺公司同事的隱私不太好,不過在電腦後端的我,安慰自己此時不需要有太多的道德。
在小如的網誌中,有她的心情、工作上的分享,我還嗅到了她孤獨的味道。其實小如長得並不算差,很像日本娃娃的感覺,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和嘴巴,有一種獨特的氣質與韻味。從她的文章中,我發現她是一個纖細、溫柔的女孩,只是有點拘謹,目前還是單身。(會想追你才真的奇怪!)我不禁苦笑,我想沒有一個男人,會想追一個看起來就等著發你好人卡的女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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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班的時候,我看到了小如,那種感覺還真的有點奇怪。她表情還是一樣冷冷的,看起來好像感冒了。在中午休息的時候,我買了一杯珍珠奶茶,順便買了一杯溫柚子茶。
「諾~這杯給你喝,柚茶有維他命C,感冒會好的比較快。」回坐位的時候,我將柚茶遞給了小如。
「噢!謝謝你,多少錢我給你。」小如有點驚訝,轉身從皮包要拿錢給我。
「不用啦!我之前累積買十杯有送一杯啦!」請女孩喝飲料還要說謊,媽的!我暗譙了自己一下。
「噢!謝謝你。」她對我笑了一下。
「你笑起來真好看。」這是實話,讓我不禁有點臉紅,這杯飲料就當是偷看你日記的報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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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吃完飯後,我來到電腦前,下意識地再次進入小如的網誌中。
(今天感冒,喉嚨好難過,又不能請假,工程部的Damon請我喝了一杯熱柚茶,我一直以為他是個痞子,沒想到也有溫柔的一面,柚茶很好喝。)
「媽的!我什麼時候像個痞子了?」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形容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我承認我是一個還算活躍的人,平時會分享笑話,和同事互動也算良好。要不是因為偷看人家的日記,我還真想好好問一下小如,我到底那裡像痞子了?
之後,在工作上,我開始會有意無意和小如聊天,也開始看到她比較接近內心的一面。她喜歡美術、喜歡旅遊,最大的夢想是當一個居家的小女人。
「你現在這樣很好,比較像真正的你。」這一天我忍不住對小如說。
「什麼?!我以前會很兇嗎?」她睜著銅鈴般的眼睛看著我。
我失言了。「你沒有很兇,只是不常笑,你笑起來的樣子很美、很溫柔。」我趕快移轉話題。
不知不覺我發現我喜歡上她,可是她卻開始逃避我。
(我發現,Damon好像對我有好感了!這樣好嗎?我們是同事,萬一我們無法在一起,可能連朋友都當不成了。)
看到這樣的日誌,我有點心酸。還沒有嘗試的事情為什麼要預設立場呢?如果會帶給妳困擾,我是可以為了妳而離開啊。對!我必須承認自己卑鄙,一面追求人家,又一面想了解對方想法。這很方便,但卻也很痛苦,因為你明明知道但是卻不能說。
(Damon好像放棄了!這二天都沒有找我說話,我想我們還是當同事就好,他雖然不錯,可是,我卻沒有安全感。)
安全感?什麼東東?會寫在臉上嗎?你不討厭我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呢?我可以證明我的肩膀是可以給你靠的啊?!
我們二個就這樣,一直忽冷忽熱的相處。我知道她要發卡的時候,我就會消失不見。當她沮喪疲倦時,我就會出現在她身旁。「我有好多好多話想對你說,我好喜歡你!我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每天每天,我腦袋都是這一句話。我沮喪,很想發狂,駭客這個護身符現在成了我的催命符。我也知道一旦這個秘密被發現了之後,我和她連朋友也當不成。
這天回到家裡,看著電腦,游標在螢幕上閃爍著。
我將游標移到關機,按下了左鍵。去他的駭客,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吧!有愛為什麼不敢說出口呢?是哭是笑,是在一起還是領好人卡,管他的!明天我就要和小如說:「我喜歡你!請給我一個機會愛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