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喜歡過的女孩子並不多,可能是因為遇不著吧!
在中二至中五那幾年,我一直都喜歡同一個女孩,Bonnie。
Bonnie是那種大情大性的女孩,常跟我們男生談天說地,道盡三級說話之能事。
每每說到好笑處,便放浪形駭地狂笑,絲毫不顧儀態。我就是喜歡她這樣。
不過我知道自己不是她那杯茶,所以我半點風聲也沒有外洩,從未向任何一個朋友透露之餘,亦沒有在她面前有任何異樣。
後來Bonnie舉家到外國去了,這段暗戀就告終了。
而中六那年我喜歡的女孩,是阿貓。
認識阿貓是因為一個奇怪的經驗:會考放榜前的那個七月,我和朋友修哥一起參加了一個國內交流團。
基本上不是和修哥一起參加,而是被他拉去的。
原因是這個由他相熟的社區中心辦的交流團,還欠一人才成團。
修哥衷心的邀請我:「你肯去的話,只需付三成旅費,其他的我包底。」
大概是想追求某位美女吧?不過見修哥這麼「誠懇」,我嘴巴自自然然放乾淨點,不敢胡說八道。
那個交流團起行以前,會先來數次團友聚會,做點講解行程,玩玩小遊戲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令團友們對大家都有個概念,稍稍認識對方。
我就是在這些聚會中,留意到阿貓這個人。
阿貓是個活潑得可愛的女孩子,當中又帶三分成熟的味道,我在她笑勸別要時常取笑修哥時看出她的嫵媚。
雖然她自己也不斷取笑害羞的修哥。
在最後一次團友聚會完結後,我、阿貓、修哥和他的社工朋友小柔一起到了附近的快餐店吃晚飯。
我這時才知道害羞的修哥看上的,原來是一個同樣害羞的社工。
我一向都覺得社工和害羞就似是長毛蟹和塗改液,不可以扯上關係。
可是現在就是有一隻塗了塗改液的長毛蟹放在我面前,不由得我不信。
席間我只好和阿貓交談,好製造機會給修哥跟小柔聊天(實情是他們只肯和對方說話。)
原來阿貓已修畢中七課程,正待著高考和大學聯招放榜。
我笑道:「我也一樣,不過我是等會考放榜。」心中一沉,原來她走在我的前面。
那頓吃得好不開心,是好.不開心,而不是好不.開心;雖然我一直努力說笑話、努力地笑著。
回到家,我睡不著。
喜歡一個跑得比自己先的人的感覺是怎麼的一回事?我問自己。
我覺得自己好窩囊,人家已經到了大學的門口,自己卻仍然在能否升讀中六之間掙扎著。
跑得太慢了吧?我嘲笑著自己,然後甚麼也不想,睡了。
到了起行的那一天,我跟修哥一起到集合的火車站。
其時阿貓早已到達,在跟另一個女團友聊天中。
正想跟修哥說兩句甚麼的,一回頭,那傢伙卻早已飛到小柔身旁。
在我無奈苦笑之際,阿貓發現了我,走了過來。
「你們來得好遲啊!差點便趕不上出發了。」阿貓微微責怪。
我佯作吃驚狀,說:「那真是太驚險了!幸好我們能趕上啊!真是要多謝阿拉真主的保佑!」
阿貓笑道:「好啦!別作了!我們上車吧!」
上車後,阿貓跟我坐在一起。細眉細眼的我自然暗地開心,這種交流團的座位分配大都是一開始就坐定了。換句話說,如無意外,阿貓這幾天都是跟我坐在一起。而事實亦真箇如此。
交流團的目的地是廣東某處山區,所以不用乘那些可怖的內陸機,整個旅程的交通都是坐旅遊巴士。
在那幾天的長途車程,我跟阿貓說了好多有趣的話題。說到累了,就會靠著對方小睡一會。睡足了,又再玩過不亦樂乎。
說實話,對於那個山區上農民的生活,我一點也不感興趣。
所謂天生天養,人家要在這塊土地上生活,自然有著他們一套的辦法;我們無端賦於這些所謂「幫助」,其實反而有違自然。
不過看到阿貓落力的幫忙派發物資甚麼的,我也不敢怠慢,連忙提起勁來。
忙碌自有忙碌的好處。那天派發過物資後,阿貓竟主動的說替整天也在搬運重物的我按摩,我自是卻之不恭。
一面按,阿貓一面跟我談話:「看不出你個子不大,倒頗是大力啊!」
「呵呵!不敢當不敢當!」我邊呻吟邊笑道:「你看看那邊,修哥正替小柔按摩呢!」
「是啊!嗯!真希望他倆可以走在一起。」按著按著,阿貓忽然問我:「對了,你有沒有女朋友?」
我心一凜,說:「沒有啊!我這副貓樣,哪有女孩會喜歡?」
「倒不是呀!你雖然稱不上英俊,不過也不是長得很差。而且我覺得你對女生很有禮貌,很細心啊!」阿貓微笑道。
我受寵若驚,「真的嗎?我也沒有做甚麼吧?」
阿貓說:「真的呀!好像今天小柔想搬動一箱衣服時,你立刻衝上去幫她;又好像早兩天好姐(閒人,不必理會)說頭痛,你又立刻送上水和特效藥;而且你時常都有帶紙巾,不像其他男孩般動不動就問我們女生索取紙巾,不然就用手亂抹一通。對了!早兩天明詩(閒人,不必理會)生日,你也提醒大家為她辦個生日會呢!」
「這些都是一些很平常、應該做的事吧?」我微微汗顏。
「對啊!但一個人的品格就是在這些小事上看到。」看著阿貓充滿真誠的眼睛,我很是感動。
「那麼如果你沒有男朋友,你會選擇我嗎?」我試探一問。
「我現在也沒有男朋友啊!」阿貓笑笑,想了想,然後說:「如果我跟你一樣大的話,我想我會選擇你做我的男朋友的。」
一時,如墜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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