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屁簿 大大力地飛，就飛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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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兩位女同學在教員室樓下的雨天操場練習朗誦時，很多途經的同學給我雄壯的聲音(有人說是鬼吼)嚇著。初時他們會取笑我，但看見兩位女孩也以同樣認真的態度，跟著我的方式練習時，大多會收起取笑的樣子，換以「加油」的眼神(至少我是這樣認為)。在空曠的雨天操場練習，樣子看起來很蠢，但效果比起在小室內練習好得多。樣子是蠢，但認真的氣勢卻讓整件事變得很熱血。

 

是熱血沒錯。忽然想起了那年我到教育學院面試，談過甚麼再不記得了，但從面試室離開時，一同面試的西裝友忽然拍拍我的肩膀，說：「希望你能夠成功，將來你定會成為個熱血教師的。」那時的我心有鴻鵠之志，只覺這西裝友說話有點憨憨的，看到我牛頭笠短褲涼鞋的來面試，也猜到我不大想入教院吧？是不是詛咒我入教院？好讓騰出其他大學的中文系學位讓他入讀？……

 

那時是這樣想沒錯，但當了好幾年人之患，不時總有人對我說我很熱血，大概那西裝友的眼光不錯，真的把我的本質看出來。是的我很熱血，當我堅持和學生一起認真地做蠢事，最熱血。事情的確很蠢，蠢到自己也覺得蠢透了。有何理由做到連續十數天只有3、4個小時睡覺也得為短短十多分鐘拚命？有何理由做到天天沒空吃飯也要做？有何理由做到斷六親和家人女友朋友們大半個月沒一次能共處2小時仍在做？有何理由在學生們發盡脾氣互相不瞅不睬仍得哄老世一般做下去？有何理由做到累得跪在地上哭了好幾次仍在做？

 

蠢得不知道累，蠢得不知道休息，蠢得讓別人一直取笑，但仍然蠢下去，認真地蠢下去。很辛苦，但每一次完show後都含著滿眼眶的淚抱著那班我很愛的子弟一起說Good Show，已是最窩心的回報。我從不要求大家很聰明，把所有事都做得很好很完美；因為我們都有太多其他雜事纏身，沒可能全心全意永呆在這。只是這種一直呆在禮堂斷六親的生活，卻讓他們痛苦之餘回味得割捨不下。因為他們相信著、接收著我給他們的，人與人之間最動人的，give&take。

 

大概，我的子弟也很蠢，也認真地蠢，大概，老師們給我的熾熱的血，流淌過我的軀體，已傳到他們的心房。思緒驀地回到現實，我充滿能量地和兩位女同學繼續朗誦，很蠢，但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