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布袋戲同人創作,2018情人節賀文。
※絃知音與左手香,R18,是HE。
月黑風高殺人夜。有女子在打更人慢悠悠的步子晃過街角之際,閃身入了此鎮最平坦寬闊的大街旁側一小巷內,此巷刷白圍立的院牆中,正是當地仕紳──鎮民總是古怪稱他一聲「何爺」的府邸。此府牌匾非是什麼俗氣的「何府」,而是管叫「憑欄春」。
何為憑欄春?美人有憑欄愁思難卻,他個當地豪紳無外乎便是思慕美人,最好是讓美人也思慕、思慕他。憶及晨間探來的消息,倚牆的女子不屑地哼了聲,仰起面顏,恰對月華,一張明麗嬌豔的臉盤,一對濃墨淡描的柳眉,一雙靈動生輝的明眸,然此刻卻盛著怒意,頰畔浮起暈紅,給氣的。
左手香自恃武藝,至少對於一般市井小民而言,她向是游刃有餘的。於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路邊哭泣小童的懇求,來替他向這不知羞恥的何老爺「討回」傳家寶。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左手香知曉自己畢竟只有一雙手,能避開正面衝突就盡量避免,於是她決定摸黑進府裡,先把小童說的那卷名貴的傳家字畫偷出來,順道半夜蓋布袋痛揍何老爺一頓那是最好不過了。
不過據她所知,這人嬌妻美妾不絕,連稍微俊俏的少年都曾被他騷擾過,實在可惡!這人不僅好色,還善於辭令詭辯,利用各種名目斂取居民的財物,美其名是為鎮上修繕寺廟,抑或府衙、驛站等,實際上?她剛到鎮裡時,還看不出驛站木牌子上頭的字呢!真是欺人太甚!左手香深吸一口氣,猛地提氣翻過牆,連牆沿片瓦都未點,靈巧如鳥兒般逕自落在院內。
入眼是一處花亭,旁側有一荷塘,然燦夏已過,徒留淒清。再有相互通連的曲橋迴廊,幽深靜謐,微弱的宮燈在遠方兩三點,這小半會尚看不透此間格局。左手香原來翻牆前還氣呼呼地想找人算帳,這會兒倒是冷靜了下來,發現自己莽撞了。鎮民誰人進過憑欄春?誰人清楚裡頭門道?這要她摸黑瞎找的,遲早行跡敗露。她猶豫了幾息,決定先行踩踩點,大不了一發現巡邏的護院,她就翻屋頂溜之大吉。
步上曲橋,木板微微吱呀,左手香屏氣凝神,美目盈盈流轉,鼻尖卻已微微發起汗,靜聽片刻四周動靜,始覺察不遠處有細碎的人聲傳來。立時足尖輕點,一把攀上了迴廊簷角,冷風擦過鬢髮,她烏黑如墨的髮在同樣漆黑的夜中,勾勒出一道幽幽暗影。她呼出一口氣,總算鬆開了眉頭,矮身前進,在靠近人聲處時,斜著身子,隨著呼嘯而過的深秋夜風,落入邊上的樹叢中,宛若落地枯葉,不留聲息。
「貧僧無意停留此地,施主今日這番慰留,確實不必。」一道細潤如清玉,煦暖若春風的淡雅音嗓,清清淺淺,卻驚得左手香掐著枝葉的掌指出了汗,緊接著便是另一道沉嗓答應,語聲輕浮恣意,或有試探或有調笑,與先前人聲絲毫搭不上邊,「大師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何必客氣呢?」
左手香心頭一緊,頓時升起了個不著邊際的想法──這登徒子般的何老爺,莫不是看上他了吧?那人……確實生得俊逸清雅,就算沒有那身行頭,只憑相貌姿態……左手香覺著背上滲出冷汗來,無論如何她受人所託,眼見有人要遭難,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出神間,不遠處兩人對話已然結束,她瞇著眼兒打量著旋身離去的男子。那男人穿金戴銀不論,倒是生得周正,若不是神情有幾分陰鷙,還真瞧不出是那好色貪婪之人。左手香這才消除了一點既定印象,便見那男人跟身側的一美婢低聲吩咐著什麼,左手香悄悄趨前聆聽,只聽得隻字片語,好似在說「給他顏色瞧瞧」、「看那樣子真是出家人麼」之類的話。而後男人自袖內拿出一只青玉瓷瓶,左手香心中警惕,便見那婢女嬌聲應是,接過瓷瓶後便離去。
如此廊上走得一乾二淨,她鬆開早已被掐得奄奄一息的長青枝葉,不住猶豫起來。她該向那人示警嗎?方才不是還信誓旦旦地想著不能不管他的嗎?可是……那名婢女生得嬌俏,那瓶藥看來極不尋常,儘管她是個直腸子一根筋,做事莽直了些,到底也不是不懂江湖險惡的人。這怎麼看都會是不堪的陰謀啊!她左手香真要眼睜睜看那人被壞了「名節」……不,是破戒!破戒!
揣想個來回,還是覺著不妥,正欲站起身,前去那人廂房警告他一番,又聽得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再回樹叢恐怕動靜太大,尤其是她喜穿粉穿白,在夜裡看著別提多恐怖,只得將自己擠在廂房邊角上。那美婢越走越近,左手香穩住氣息,所幸那名婢女未曾習武,否則依她二人的位置,那是只消一個眼神流轉就能漏了聲息。
左手香本以為她要敲門進去給那人真正的顏色瞧瞧了,不想她卻是站在門邊將瓷瓶裡的透明液體盡數倒進了茶壺中。左手香震驚了,下毒不帶如此大方直接,她也不怕那人看見不成?左手香見婢女毫無防備,心一橫就上前劈手放倒了她,還將托盤輕巧托起。就這會兒功夫,門開了。
「……姑娘?」絃知音在屋內僅有一點燭光的映照下,依舊被掩藏在巨大的陰影裡。然而他的髮、他的眉目、他的臉龐,左手香卻一眼就認了個全。也難怪了,畢竟他們還曾有過一段不短的相處,雖然他們未曾談笑風生,卻是辯得熱火朝天,當然熱火朝天的只有她。
「妖僧!」她不自覺地壓低嗓音,順手把托盤塞給了他,就將婢女抬入偏間,倒是忘了絃知音論力氣活再怎麼樣也能幹得比她出色些。
好半晌過去,兩人終於再次相對而坐。絃知音神情依舊溫和如常,並未被左手香的一番話給唬住,自剛才的景象來看,行兇的怎麼看都像是這個麻煩姑娘啊。他眼底含笑,面上卻是淡然,「姑娘妳說,親眼見女婢將一瓷瓶內中之物,倒入壺中?」絃知音眼光輕緩地落在那張明麗得朝氣勃勃的臉蛋,女子氣悶地撇撇嘴,點頭道:「自然是真的,你這妖僧是想懷疑本姑娘嗎?」他分外老實地搖首,澄亮清眸微凝,神情透著思量,「姑娘所言屬實,懷疑便不存在。貧僧所疑,是姑娘怎會在此?」
左手香一噎,瞪著一對美眸,裡頭全是絃知音清清冷冷的姿態,那樣遙不可及。見狀,他唯有淺淺一嘆,約莫又是受人所託,前來探察,不過這次卻沒有直接找上門,反而是作了回女飛賊。「總之,貧僧會與何爺相商,好生勸他將不義之財盡數還予原主人,姑娘且回吧。」見左手香驚怒不已的神色,絃知音便知她這是不願意了,便聞那細細柔柔的音嗓因為刻意放低而有些咬牙切齒,「你還說什麼不懷疑我!你想趕我走,絕無可能!還是說──」她翻起杯盞,注茶入杯,遞向他,「你要告訴我,這其實是沒有毒的?我看見的又都是假的了?」
絃知音無論在學海抑或是棄儒從佛,想探知自己的天命為何之時,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猶豫或者對未知的驚懼。可如今,這小姑娘記仇的脾氣,真令他有了些許訝然。他眸光上揚,見她柳眉倒豎,滿眼都是對自己的氣憤、不甘……更甚之,還有一絲難受。難受嗎?只是因為一場賭注,雙方並未損失什麼,卻讓這樣一個心靈純淨如赤子的姑娘,對他生了不快。這絕非他之本意。
如此一想,絃知音泰然接過瓷盞,淺淺啜飲,似是品茗而非飲鴆。「妖僧!你、你做什麼!那真有毒的──」左手香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腕扯著他,可絃知音已切切實實地喝完了一杯茶。「如此,姑娘可以放下了嗎?」絃知音平平靜靜地說著話,說著他自己冀望的話,而不是為了所謂問道、勘破乃至順應天命。
「放下什麼啊,你是故意的嗎?招惹我你歡喜嗎?有毒你也喝,你果真妖僧!」左手香心下又驚又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吃飽撐著才會在意妖僧的死活吧?然而一刻鐘過去,絃知音當真什麼事也沒有,左手香奇了,「不可能!你難道百毒不侵?不……那瓷瓶中的東西根本沒毒?」性直的人多是個躁脾氣,所以那場無佛寺的約定左手香輸得一點也不冤枉,如今更是印證了她直來直去半點沒有絃知音沉穩細緻的性格。
……她也給自己倒了杯茶。
而後在絃知音阻止她之前,一口氣喝個精光。
雅僧佛公子的臉色終於變了,可他幾乎是剎那間便緩了過來,左手香還不覺得怎麼了,很快就有股奇異的躁熱衝上臉,那如月華般透亮白皙的臉膚,霞紅漫天如連綿的火,如盛放的花,團團開綻在那瑰麗的容顏上。
「明明、明明是有毒的啊……」左手香嚙著水澤潤唇,委屈地望著絃知音,對方淡然的神情有著一絲名為沉肅的裂痕,卻是她從未見過的認真,「姑娘,貧僧本無意與妳解釋,只是要勸妳快些離開──」
「為什麼你能行我就不能了?我只不過是受人所託,又不礙你什麼。」這頂撞就頂撞了吧,絃知音不甚在意,他在意的是這姑娘居然飲酒似的自斟自飲起來了……
「姑娘,請聽貧僧一言,妳已中了『憑欄春』,切莫再飲,切莫妄動心神。」左手香甩開他的手,眼底不知是因為潮熱抑或其他,泛起了水氣,彷彿隨時會凝結成一顆淚珠。「絃知音你別太過份了,就你了不起嗎?我也想幫人啊,你以為我故意找茬?說我聽而不聞之前,你怎不想想……要是你真能得到全村人信任,又怎會有人託我來與你做什麼鬼約定呢?」
絃知音聞此,所有勸言登時收回心底。他默了數息,走至左手香面前,傾身深深凝視著她發紅的面頰,以及萬分不甘的眼光,甚至是她沒有說出口的、獨獨對他的理解,都似要望看入心眼裡,一寸一寸、小心翼翼地思量。
記憶中直率得有些強硬、嬌氣的姑娘,與現下彷彿酒醉般失落低語,還有著天大委屈的姑娘重疊在一塊,絃知音難得走神了。想得是不著邊際的事情──比如只對女子發作的情藥「憑欄春」,原來藥性初發的模樣如同烈酒下肚,燥熱上臉,看得人薰陶陶的,面前這要強的姑娘,肯定也是難受得緊。可又是為什麼呢?他覺著自己移不開目光。好似初次觸及人世道理,又如再一次通透了人情義理、放下一切執著苦樂,他在她身上瞧見了那無法矯飾的純真。
絃知音頭一次覺察到自己活得那樣實在。實在地想去看看周圍的萬事萬物,也想去瞭解面前的姑娘是怎樣的一個人。她為何要離自己這麼近,為何又要離自己那麼遠?佛在心中,我即是佛,我是全部,我是生滅,我是終始,我是任何可能。
「妳」,也是「我」,存於「我」,親近「我」,成為「我」。
此念一起,絃知音動搖了。可他並不心慌意亂,唯有平靜。
「妖僧你做什麼不說話了?又在想怎麼捉弄我了嗎?喂……」左手香覺著身上越發熱燙,且有一股奇異的濕濡感在下身流連,卻無半分癸水來臨時的墜疼,而是有些羞燥難堪,不知該從何解法。眼前只有一個似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妖僧可以解決她的困惑,但他卻自方才起便不說話,蹲身在自己面前,直瞅得她不自在起來。正打算再說點什麼,緩解自己無端空懸的心緒,便見那清逸淡雅的人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左手香一雙含水杏眸圓瞠,霎時反應過來便扯出了那人彷似隨時都會消失的一片衣袖,聲音沒來由地哽咽起來,「絃知音!你要去哪?喂、你就這樣丟下本姑娘不管──」發洩似的言詞尚未宣之於口,便被一道溫涼柔軟的溫度深深吞沒,她卻如口渴之人終於飲得泉水般,毫無饜足地為之蕩漾傾倒,腦海中翻騰著無數關於她對他爭鋒相對的愚蠢畫面,最後都化作耳邊那句若有似無的話語。
「──願為妳,做一回凡人。」
此聲,此語,猶如轟然乍響,徹底摧毀了她對他的防備糾結。她再也抑制不住眼角淚滴,於滑落的瞬間,左手香緊緊擁住了他。絃知音淺淺的歎息印證了她不是幻聽,那隨之而來的親吻如落花,輕輕飄散在她的唇齒間,泛著甜意。他身子令人眷戀的低涼溫度,在她將之壓在牆邊時,才後知後覺發現面前人是個實打實的成年男子,身姿頎長,秀俊挺拔,看著纖秀體弱,可衣下微微透著熱意的肌膚,與勻稱平實的胸膛,都讓她起了不尋常的依戀及貪婪。
然左手香仍不敢肆意,如貓兒偷吻般,在靜謐中吮吻著他的唇瓣,任由他撬開齒關,舌信相交,津液流淌,後被他淡淡地自唇角舔拭至她的耳際,分明是流泉般的清涼溫吞,偏生延燒出一股魅意纏綿來。
她顫抖著低吟,微微吐息的唇口,不甘地咬著絃知音優美皙白的脖頸,烙下一朵又一朵綻放的梅。他的低喘在耳邊,眼底腦海霧氣瀰漫,左手香迫切地想找到突破口,一路吻開了絃知音潔淨的鎖骨,他低沉溫潤的嗓,連一聲輕喚也無,一個淺淺的呼息交換,早已流露對她無言的寵溺。他撩撥著她一頭青絲,指尖微微在髮間一按,解下了她髻上的簪釵,五指為梳,梳開了她繁複的髻,也梳開了她對他最後一絲顧忌。
左手香執手扯開他層疊的衣襟,在望見那精實秀致的前胸時,全身都似被點燃般,既羞且怒,正是這數息猶疑,絃知音泛著微紅的唇清淺一彎,扶在她腦後的掌指施力,迫使她前傾,而他則低頭重重地吮咬著兩瓣嫩唇,左手香雖是吃痛卻更顯迷醉,嚶嚀一聲便闔眼由他索吻。兩人雙唇交織,相互舔吻的唇舌發出曖昧的響聲,她攀附著他的肩背,像是害怕他轉瞬就要消失。
絃知音一掌托著她霞彩染就的芙顏,那撫觸無弦之箏、有弦之琴的玉潤指尖輕而緩地勾勒出女子嬌麗臉龐,向下滑過細嫩的頸項,不著痕跡解開她領上花扣,而後是裸露在外的滑膩肌膚,他長指不輕不重地流連在她頸下胸前,滑落的衣襟,已掩不住粉色抹胸包裹著的雪白胸乳,絃知音別首分開夾雜著喘吟的兩唇,箍在左手香腦後的掌心一轉,他扯著她的肩頭將那發燙的嬌軀抵在牆面上,清棕眼眸水光瀲灩,映透了左手香紅透的雙頰及暗潮湧動的沉沉美眸。他沒有嘆氣也無半分遲疑,吻過了她的眼瞼,有疼惜也有情動,他真實得教她無從索求──只因他的一切已全在她眼前。
絃知音環著那不安扭動的楚腰,細雨似的吻在她頸側變作暴雨般熾烈,他在她的頸膚上留下艷紅的吻痕。她想知道他與自己是否同樣情動如斯,然望見他明淨卻深邃的瞳眸之際,絃知音卻垂首舔吻著她的胸口,在他們此前情吻之下凌亂不堪的衣裳,早已讓她在絃知音眼底徹底失去遮蔽,她劇烈羞恥的同時,又無法壓抑來自身體深處的渴望。他挑開那片已無用武之地的抹胸,豐滿的雙峰綴著兩朵嫣紅,絃知音並未立時攫取,只是輕柔地親吻著那柔軟敏感的胸脯,引得她情難自禁地弓起腰背,企求更多的愛憐。
「絃知音……」總是令她咬牙切齒的名字在這一刻教人多麼陶醉,她攬著他的肩頸,指尖繞著幾綹銀白髮絲,在燭火昏黃,月華迷散的夜晚,流動著眩目的華彩。左手香在他以舌尖舔弄著自己挺立的豔紅乳尖時,一陣酥麻通過四肢百骸,她兩掌緊扣著他的寬厚卻格外秀潤的肩頭,指甲掐在他的肌膚中,為他略顯蒼白的肌膚塗抹幾點胭脂。
她感受著那濕潤水澤的舌信含著脹紅蓓蕾的溫暖淫糜,貪戀著他啃咬自己前胸一寸又一寸的麻癢,快意逼出了她的淚眼,亦將她春情氾濫的身軀掏空,無盡的空虛,盼切著他的佔有撫弄。過往那些口舌爭鋒、那些不甘心又無法捨去的一點關切,如今想來只餘無休無止的甜蜜,或者是加倍深沉的執著,令她藉由情藥催發出熾烈的愛慾,格外赤裸地對他展現出令人不堪的渴求。
絃知音有如回應著左手香心內的盼望般,一雙清眸半闔,將那一對惹人憐愛的嫩紅咬得濕潤腫脹,胸口星星點點全是他留下或紫或紅的痕跡,他蹲下身在她平坦的腹部落下輕吻,那幼細腰肢在他掌指緊錮之下布滿細密的汗珠,越發顯出她含苞待放的少女體態。她不住喘息著,將己身重量倚放在牆上,一雙玉潤長腿發顫,絃知音從鼻尖哼出一聲笑,極輕極淺,卻燥得她合緊了腿,那優雅沉靜如神祇般的白髮男子淡然而堅定地分開她的雙腿,「貧僧……確實不擅長此道,姑娘若有不適還望告知。」
「妖僧!」左手香一個眼刀飛去,竟見絃知音漾著溫雅的笑靨,替她除去衣裙,羞憤難當之餘也有一份難言的期盼,想轉移在他身上迷亂的眼光,無奈視界彷彿被人控制般,只能了瞧著那人動作,須臾不肯離,好似她打從心底冀望著能在每個日月星辰中,長久凝視著這個令她又愛又恨的男子。左手香胡亂地想著,她想要他,想要他的撫觸、想要他的言語、想要的眼神,什麼都好,就這樣令她沉溺。
她光裸只著一條絲褲的身子,泛著瑰麗的粉色,在絃知音指腹劃過腿根內側,眼看著就要褪去褻褲之時,他揚臉深深凝視了她一眼,而後那修長的兩指併攏,觸及她底褲緞面,那黏膩溫濕的水液依然從自己體內汩汩流洩,不想已經沾上了褲底,左手香動彈不得,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而絃知音只是收回了兩指,那透明黏滑的水液佔據了白皙的指腹,流光湧動,散發著淡淡的體息,絃知音臉色依舊溫和,「姑娘已經忍耐許久了。」
左手香恨不能昏死過去,可看絃知音小心翼翼地脫下自己褻褲的指肉擦著腰側輕撫而下,她身子不由顫慄不已,私處兩瓣紅粉的軟肉,包覆著透著糜糜水色的縫隙。她在他探指撥開肉瓣深入肉縫之際,軟下了嬌軀,絃知音傾身攬住她,沾著蜜液的指尖停留於在撥弄之下綻放的花谷,藏在內中的蕊珠僅僅在他手下淺淺一按,便令她嬌喘不已。
愛液如春水漣漪,在情慾沉浮間,她唯一能擁抱的人近在咫尺,他卻已快她一步,讓她坐在他跨部,她膝頭抵著地面,面朝他羞恥地弓著細腰,私處正與他身下已然硬挺的陽根相抵。她咬著下唇,雙手緊緊地抓著早被自己拉衣扯袖而上身赤裸的絃知音,然對方雖是肩背指印爪痕不斷,倒也安然自得。
他抬手扶起她的腰肢,另一手沿著那粒艷色肉荳,沾帶著淫液,往下撫弄掩在肉穴前的最後兩片小巧花瓣,左手香綿軟的喘息加快了兩分,她羞澀地歛下眼睫,撲閃撲閃地濃睫如蝶翅,絃知音鬆開扶腰的手,一把按下她的頭,吞沒了她的呻吟,長指侵入那未經人事的蜜穴,他力道放得極輕,以指腹摩娑著吸附著他的壁肉,微微曲起長指,左手香便不安分地擺動小腰,卻不知是在排斥他還是在邀請他。
她覺察到那作亂的手指在體內抽送著,身體無法抑制那奇異的不適與難耐,她恨恨地咬著絃知音的唇,雙臂環在他背首,一個閃神就多出了一道細長的血痕。她想尖叫,想要拋卻此刻束縛著身心的慾念,她在擁有他與思念他之間的無垠翰海中不斷抉擇亦不斷追尋著。
絃知音、絃知音、絃知音……
左手香的熱切,左手香不言而明的渴望,彷彿透過彼此的接觸彼此的吻,纏繞著他們以分不清彼此的愛慾貪嗔。其實絃知音明白的,他再沒有一瞬如此際般,清澈澄明知曉自己所求所戀所愛,他抽回滿手濕濡,看著那明麗張揚的姑娘用比自己還要迫切的速度,扯下了自己的衣帶,他悶出了一個笑,就被她扯下褲裳,那昂揚的莖物前端已沁出水液,左手香一時愣愣望著,才想起姑娘家的羞澀,將停駐的目光移開。絃知音眼波流轉,掐著她的腰,輕聲在她耳邊問道:「姑娘可會介意貧僧唐突?」
左手香氣結,正待瞪他一眼,絃知音卻將她向後一扳,令她兩手撐地,登時心便提了上來,在意識到自己門戶大開時,絃知音已扶著男根由後方抵入她嬌嫩的花穴之中。因情慾而發脹發紅的莖端一點一點地被推入那濕潤的窄穴,左手香只覺一陣尖銳的刺痛感襲來,身子彷彿被撕裂成兩半,卻被一股莫名湧現的空虛感取代,她一面痛著一面擺著腰,身子又被那奇異的燥熱引燃,甚至比任何一次都還要強烈。絃知音忍耐著她被破身的疼痛過去,未料那在自己身下的嬌軟身軀,竟一反常態地抬著挺翹臀瓣,急切地扭著身子想要他更深的侵入。
「絃知音……好難受……快、快動呀……」左手香腮邊成串的淚滴撒在地面,身體已脫離自己的掌握,明明是從未受過的痛楚,卻被一陣陣快慰所支配。絃知音見狀眼色沉落,掠過一絲憐惜,「姑娘疼就喊出來。」話音方至,絃知音已箍緊她細嫩的跨間,狠狠地一入到底,直搗花心,左手香發出悠長而嬌軟的淫聲,彷似靈魂也被他穿透,而後掠奪。他低低的嘆息,難得浮出幾許塵世憂愁來,可身下細密包裹自己的溫軟已迫得人心魂飄飛,難以自定,他抽身而出,又一次次的挺入,在那淫液橫流的交合處,流下了一絲血紅。
他貼著她的身子,按住她的腰背,狠下心順從情慾所向,抵死纏綿。左手香承受著身後人越發使勁的頂撞,體內卻似有用之不盡的情潮,自深處流洩而下,那自交合處傳來痛楚又削減了幾分,她的身與心都如裂開的洞一般,哀求著絃知音的填滿與深入。她的臀緊貼著他的下腹,肉體相擊的響聲和著水音顯得迷亂無章,他的每一次搗弄都讓她沉醉,令她迷失。
感受著陽根在自己體內抽送,從未體會過的充實與虛無在自己一聲高過一聲的呻吟中,把她與他的一切都搗撞的支離破碎,「啊……啊、啊……還要……還要……」她無助地低低哭泣,卻將那藏於心底對他的佔有、嫉妒都傾訴出來,她就是喜歡這個她所討厭的妖僧。分明是矛盾得無理無由無故,可她仍然注視著他啊!絃知音聽著她哭喘夾雜的吟叫,猛然將她翻了過來,扳開她顫巍巍的兩腿至極致,明淨如泉的深眸凝映著她潮紅情迷的臉蛋,而他向來平靜的臉龐亦透著薄紅,微微汗濕。
「如姑娘所願。」左手香恍惚地想著,他在回答哪個?可那些在此時並不重要。他面對著她,再次將那熾熱的陽根抵入那已有些紅腫的肉穴裡,「啊……絃、知音……」她抱著他強迫自己不去看那淫糜的景象,卻在他又快速律動起來的頂弄中,用力地在他背上留下縱情色慾的血痕。
絃知音唇邊除了一滴落下的汗珠外,連痛吟也未曾出聲,腰一沉,再次進入了那窄緊柔軟的小穴,內裡濕滑水液早已流至她雙腿、臀緣各處,每一次退出,莖身沾帶的已不知是那黏膩的蜜水或是莖端吐露的濁液。他滿心滿眼都已為身下女子所有,她的氣瞪抑或委屈,她的哭泣與蠻橫,在彼此凝視陷落的時間,他沒有迴避的可能──他屬於她。
「姑娘……貧僧果然還是……」在她意亂情迷的嬌吟中,他垂首吻過那點點情淚,那紅腫的粉唇,那艷紅的頰畔,結合的下身將層層慾念遞入腦識,他卻從未有如此清明的時刻。隨著那一股又一股攀升的情潮,闖入她體內的硬挺帶著失序的力道,在這具令絃知音情愛交織,既痛且惜的身軀裡,傾洩了滿腔情意。
左手香在睡著前尚還記著問他一句,「還是什麼?」不過絃知音正要回答,卻見人已入睡作罷。
隔日一早,左手香不可置信地尖叫可謂撼天動地。
「妖僧,別過來!」大呼小叫,不亦樂乎。
兩人收拾妥當,左手香以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態勢,忍著全身散架的痠疼,給何爺一頓粗飽,還逼他立字據打欠條,把那些敲詐過來的名貴珍品歸還,並且燒掉「憑欄春」的配方,與已製成的藥液,才揮揮衣袖,和絃知音連袂而去。
絃知音還是不認同動手動腳。不過昨夜活動得太劇烈,今個兒來點適度運動鬆泛筋骨,尚且說得過去。左手香不悅地瞪著連無奈都有幾分清冷靜定的人,想起昨日荒唐得翻天覆地,不知該說什麼好。但她卻憶起他們肌膚相親之時,他說過的話。
──願為妳,做一回凡人。
「只有一回……嗎?」她不自在地紅了臉,他那麼妖言惑眾的,鐵定是會讀心的吧?她不是那個意思,是在問別的意思!妖僧肯定明白的吧?
「貧僧還是不擅長做那樣的事情。」絃知音低眉垂眼,溫和地覷著左手香漸漸發紅惱怒的臉,最後淡淡地揚眉,依然是那纖塵不染的雅僧佛公子。
「然而,諾重不輕許,既許了姑娘,此生無改。」
若妳是我的修行──
此刻我已皈依。
……全文完。
Free Talk*
H真的太長太長了……而且憋著一口氣到最後,寫完連靈魂都要出竅了(毆)
寫這篇的時候想到,以前不是有流行的網路小品文說,每個女孩都是折翼的天使嗎?如果說女孩愛上人就自斷羽翼為了對方變成凡人。那遙不可及如絃知音,大概也會甘於為了她成為凡人。誰說凡人不是修行,誰說情愛是枷鎖?如果始終目光澄明、堅定不移,那與世俗的聯繫及羈絆,就是一生的功課。我自己覺得真正的勘破不是斷情棄愛,而是理解情愛而體會到珍貴,但緣分盡了、生死了卻,不問不疑、歸於平靜,那這一生就是一種圓滿。
所以絃知音說:「願為妳,做一回凡人。
若一路走來皆是修行,那妳是我最後的修途,我皈依於妳。
此生無改。」
然後卿除了臣子的意思外,還有夫妻相稱「卿卿」的意思,可以自行意會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