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站在這個他曾經生活二十幾年的土地上,聽著熟悉的母語在耳畔迴盪,望著機場落地窗外晴朗的天空,內心還是流過一絲的不安;彷彿一切回到了原點,似是這兩年來的計畫像是一場白工,什麼也沒有進步…就連想逃避的事情終究躲不過命運的安排。
領好行李的珍基正想喊泰民,回過頭就看見站在窗邊凝望天空一言不發的人,珍基自然是明白對方心思,要他重新踏上這片充滿傷心回憶的土地,終究是因為自己自私了一點,才會提出這樣的方法讓泰民重新面對自己的傷痕。
「我們走吧,司機已經在外頭等了。」
「嗯走吧。」
縱然不願意回首那些往事,但回到韓國這條路既然是他自己選的,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憑著那份痛苦,讓自己因為這段不堪的愛情有個警惕,不可以心軟……
「哥,管家不一起回來韓國嗎?」望著車窗外不斷變化的景色,泰民突然想起了在美國一直很照顧他的管家。
「我讓管家在美國替我處理些事,過陣子就會回來。」
聽著珍基回覆後也沒有再問下去,嗯了一聲所幸轉過頭又望向窗外,只是熟悉卻又模糊的道路讓他不自覺坐正了身子,兩年間在他鄉的生活早就淡忘很多曾經的環境,努力找尋著腦中深處的記憶時,眼前一晃眼過去的那棟獨立公寓就這麼硬生生紮進內心深處。
「停車! 」
一聲大喊讓司機嚇了一跳連忙踩剎車, 泰民也不管這麼大一個反彈力道就衝下車;愣愣地看著眼前那棟獨立公寓,腳步跟著緩緩移動,內心深處湧出的不明情緒讓他有些無法承受。
「泰民小心車!」
『叭叭──』
警示的喇叭聲及刺耳的煞車聲響劃破了原本平靜的道路,路上行人看著因剎車而急轉方向盤的汽車脫離原本的路線,還有那差點被撞上的人被另一人及時拉了一把雙雙滾在路邊議論紛紛著。
「你沒事嗎?有沒有受傷?」珍基著急的拉開剛才被自己護在懷中的人,上下尋找著對方身上是否有傷口。
「我…我沒事……」即便剛經歷一場危險的意外,泰民看似受了點驚嚇,可眼睛卻還盯著對街的那棟公寓。
珍基順著泰民的視線看去,內心有些不是滋味,將對方小心地拉起身後就是一頓責罵。
「你知不知道這樣突然衝下車很危險啊!後方的車根本來不及反應,要是我沒有拉住你,被撞上了該怎麼辦?」
「對不起……」
看著泰民眼神中讀不清的情緒,珍基有些後悔讓司機故意走這條路,原以為觸景傷情或許能讓泰民想起被傷害的種種,殊不知會讓對方的反應這麼大;抓著泰民的手趕緊將人帶回車上,他怕再待下去就無法在自己掌控內了。
泰民轉頭望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公寓,內心那股壓抑又說不上來的感覺,讓他開始懷疑究竟回到這片土地…是不是對的決定。
-機場-
『崔珉靜,我明天回到韓國妳最好解釋一下這幾天不接電話的原因。』
『你明天要回來?你回來做什麼?你回來公司誰顧啊?』
『沒人顧妳就自己過來啊,不跟妳說了,我要進海關了。』
掛上電話後珉豪就進了海關,另一邊珉靜根本還沒搞清楚壯況,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是因為怕洩漏了泰民的身份才躲回韓國……
飛往韓國的班機已經起飛,看著窗外漆黑的夜晚映照著城市裡的燈火,珉豪感到心情相當複雜。
早上如往常那般到珍基的別墅要找人,卻被傭人告知兩人昨天就回國了,明明就知道對方不是泰民,為什麼自己一聽到回了韓國還是會抱著一絲期待?
既然是不同人,即使是一樣的面容,但那份愛肯定不會是一樣的…可是自己究竟在執著什麼?是執著那份愛,還是…只是那張臉……
自從到了美國沒有一天睡的安穩,總是會在夢裡看見滿身是血的泰民而驚醒;機艙內昏暗的燈光讓他有些想睡,或許是因為要回去自己熟悉的地方稍微有了安全感,最後還是敵不過睏意睡了過去。
抵達首爾的時候已經下午了,長途飛行雖然有些辛苦,但珉豪也補足了近期缺乏的睡眠,步出機場準備招車回大宅。
路途中經過那棟公寓,並沒有讓司機停下車,只是深深的望了一眼。
抵達大宅後看著不似以往光鮮亮麗的外觀,沒有傭人們迎接,一切的一切包括他的愛情好像都隨風而逝。
突然大門開了,原先還以為是珉靜,結果是老管家走了出來。
「是少爺?您總算回來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少爺您了呢。」老管家慈祥的臉上滿滿感動,看著從小照顧到大的孩子,內心總算得到了安慰。
「管家…您…您怎麼沒有離開呢?其他傭人們都走了,崔家也不像以往那樣風光,而且我父親都已經入獄服刑了……」
「少爺,我在這個家也服侍了將近六十年,先不論我是不是個傭人,就憑老爺對我的照顧,留下來照顧這間大宅就是我的責任;而我從您小時候照顧到長大成人,我也早就將您當兒子般看待了,我怎麼可能捨得走呢。」
珉豪心中湧出一股暖流,這大概是這段時間以來久違的一點點幸福。
儘管物是人非,至少大宅在老管家的打理下還是非常整潔乾淨;珉豪將行李整理完畢後簡單做了洗漱,才準備去找珉靜問個清楚。
─ ─
『叮咚!叮咚!叮咚!』
「崔珉靜開門,我知道妳在裡面!」
捶著門大喊,珉豪知道自己的姐姐肯定在家,狂按著門鈴就是要把人逼出來解釋清楚;門內的珉靜覺得自己不開門,他這個弟弟等會兒說不定就把門給拆了,還沒想到藉口蒙混,只好隨機應變了。
「吵死了,吵到鄰居怎麼辦啊!」
「誰讓妳拖拖拉拉不肯開門,做賊心虛?」
「呀你這什麼態度!」一掌打在弟弟的背上,珉靜此刻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不會真的顯得很心虛。
「那就解釋一下那天酒會後消失的事情,妳是不是早就知道泰…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一個長得像泰民的人,所以才讓我去參加酒會?」珉豪開門見山直接切入重點,不管是長得像泰民的人、還是珉靜的態度,都讓他感到可疑和困惑。
「是啊,當初知道的時候也嚇了一跳,看你因為泰民走了之後整天行屍走肉,想想至少有一個像泰民的人能夠讓你重拾一點希望。」原以為珉豪是揭穿了泰民假身份的緣故才來找自己問清楚,但一聽弟弟的話後才鬆了口氣,藉著這個情勢順理成章的編了這個謊話。
「既然這樣妳老實說就好了,為什麼要一聲不想跑回韓國?」
「不就是怕你像現在這樣刨根問底,煩死人了!」
兩人是雙胞胎這件是不只臉長得相像,誰也不讓誰的脾氣也一樣頑固;珉豪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心中的疑惑看來也無法從姐姐這邊得到解答,轉頭就往門口走去。
「你去哪?」
「吃晚餐。」
「呀等等,我跟你去,我要吃烤肉!」
─ ─
許久沒吃家鄉味讓人很懷念,就連這樣坐在餐館內也讓人感到很滿足;珍基拿起一旁備著的冰水替兩人都倒了一杯。
「一定很想念吧,這麼久沒吃了。」
「嗚嗚好好吃,就是這個味道,好懷念啊……」鼓起的臉頰快速咀嚼著就能知道所謂的美味,泰民瞇著眼睛一臉幸福的笑著,這種時候才會卸下冰冷的外表像個孩子一樣。
「好吃就多吃點,肉不夠再點。」珍基一邊翻著烤盤上的食物,一邊將烤好的肉夾進泰民的碗內,溫柔寵溺的看著吃得一臉滿足的人,他已經很久沒有到見泰民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了。
「哥你也快吃啊,都夾給我了你吃什麼。」
「哥不餓,你先吃,我待會再吃。」
原本近鄉情怯的擔憂在小酌幾杯後已經紓緩許多,藉著店內熱鬧的氛圍暫時讓那些緊張的拋諸腦後,兩人說說笑笑是這兩年來頭一次這麼熱絡的聊天,氣氛也比以往好了很多,珍基為此感到欣慰,或許回來韓國真的是對的選擇吧?雖然他沒有足夠的勇氣證明泰民會因為回到傷心地而更加恨珉豪,但只要能看到泰民的笑容就夠了。
「泰民啊,我去趟洗手間,還有什麼想吃的就自己點。」
「好,哥快去吧。」
獨自在坐位上吃著烤盤上僅剩的幾塊肉片,又替自己空著的酒杯倒了酒;看著熱絡的店內充斥著自己熟悉的語言,他的心裡有滿足卻也有著一點苦澀,或許是因為酒精的緣故,微醺的狀態下才會突然這麼多愁善感。
「我什麼時候說要請客了,是妳自己硬跟過來的不是嗎。」
「我是你姐姐,幹嘛這麼小氣!」
一前一後拌嘴的兩人走了進來,不大的店內幾乎坐滿了人,姐弟兩還未找到坐位,就先和泰民對上了眼。
珉豪有些錯愕的看著眼前同樣盯著自己的人,是因為下意識的認知又以為這個面容相似的人是泰民;他的驚慌對比著對方冷靜的反應,他還是沒有辦法習慣…看著這張臉喊著別人的名字。
「你在看什麼,為什麼不往前走?」在後頭的珉靜不明所以的問道,探出頭一看才知道原因。
「崔先生也來吃飯啊,真巧。」泰民放下酒杯,揚起一個官方的笑容。
對於這樣冷漠的語氣珉豪似乎已經習慣了,在美國那段時間從一開始的受傷,到現在的習以為常,他最先適應的就是對方和泰民截然不同的個性;看了一眼餐桌,才發現還有另一副碗筷。
「是啊,和我姐姐一起。泰…泰成先生和朋友一起來用餐嗎?」
「和珍基哥一起來的。」
場面有些尷尬,看得出來泰民似乎不想繼續聊下去,一旁的珉靜看出弟弟眼裡的落寞,明明知道一切卻什麼都不能說出口,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形同陌路,想說些什麼話緩和氣氛,卻又怕自己會不小心說溜嘴什麼事情。
「珉靜?珉豪也在啊……」從洗手間回來的珍基看到佇立在他們餐桌前的兩人,原本還有些緊張泰民的狀況,走近一看發現珉豪依舊像是吃了閉門羹的神色就安了心。
「是啊…不過你跟泰成什麼時候回來的,不回美國了嗎?」
「我們昨天回來的,韓國這邊需要回來處理一些事情,要不要回去得看泰成了。」珍基臉上一貫的溫文儒雅,笑著看向面無表情,沒有把心思放在他們對話上的泰民。
一時之間還未反應過來話鋒轉到自己身上,對外,泰民其實還沒習慣泰成這個名字,畢竟在美國的時候都是和珍基在一起,新的名字不過是要躲避珉豪的找尋;
愣了愣,泰民才意識到是在和自己說話。
「既然回來了當然要多待一陣子,我也很想念家鄉味的。」再次揚起笑容,只是這次卻看向默不作聲的珉豪。
察覺到泰民的目光,珉豪抬頭望向,對方卻馬上轉開視線,那一秒鐘的時間彷彿讓他鬱卒的心裡滲透了一絲陽光,因為那個原先對自己根本不理睬的人,居然偷偷看了他一眼。
「珍基哥我們回去吧,把位子讓給崔先生他們。」
「好啊,反正也吃飽了,我們走吧。」
「好…你們慢走……」珉靜有些尷尬,看著身前的弟弟從珍基出現後就悶不吭聲,到現在也還只是將目光放在泰民身上。
店內的空間不大,走道也較為狹窄,珉豪看著從自己旁邊狹小縫隙走過的泰民,熟悉的氣息讓他的心一瞬間悸動,在自己都沒有反應的情況下居然伸手就拉住了對方;突然這麼一拉當然讓泰民嚇了一跳,就連在一旁的珉靜也瞪著雙眼。
「崔先生你在做什麼?請你放手。」想甩開珉豪的手,怎料珉豪卻抓得更緊。
泰民抬頭看向珉豪,對方盯著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什麼想說的話,卻又只是這樣看著自己沉默不語;對方掌心的溫度從手腕的皮膚蔓延開來,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的關係所以感到燥熱,還是店內的空調溫度不夠低,那樣炙熱的溫度透著他的皮膚,在加上珉豪的眼神像是要將他看穿一般,心跳卻違背意願的加速跳動著。
「你…你放手…」
原本已經走出店外的珍基沒等到後頭的泰民出來,再推開門察看就看見珉豪抓著泰民不放的一幕,緊張得拉開珉豪將兩人分開。
「崔珉豪你做什麼?」珍基質問,拉著泰民往身後一帶。
面對珍基的質問珉豪沒有馬上回應,看著躲到珍基身後的人,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說話。
「泰成他…現在住在你家嗎?也會去你公司上班對嗎?」
「這跟你沒有關係吧?」
「那我知道了,你們走吧。」
其實明明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卻還是傻傻的問出口,或許只是想找個理由多看那個讓他想念到瘋狂的面容,想留住那個熟悉的氣息……
盯著自己剛剛抓住對方的手掌,似乎還能感覺到那時候對方身體的餘溫,還有…一絲絲傳來的顫抖。
「珉豪啊…你還好嗎?」
陷入沉思的思緒被珉靜的聲音拉了回來,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他好嗎?到了這種地步他不確定自己的心境是否有比之前好轉,自己究竟有沒有從泰民已經不在了這個事實中清醒過來,畢竟在深淵中出現的這一點光芒既不是更深的絕望也不是解脫的救贖;這種不上不下的心情覺得煩躁,他有滿腔的愧疚想彌補泰民,可在眼前的人卻不是泰民,又或者是…對方不想承認是自己就是泰民。
見弟弟沒有回應,珉靜嘆了一口氣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一邊是自己的弟弟備受煎熬,一邊是被自己弟弟傷害到體無完膚的人,她被夾在中間承受這個秘密也不好受。
「我知道你肯定覺得一切都變得亂糟糟的,看著一樣的面容卻要叫出不一樣的名字,甚至還要強迫自己接受對方不是泰民這件事情……」幫珉豪倒了一杯燒酒,珉靜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自己也不清楚,每當我認為眼前的人就是泰民的時候,就會馬上被他一個冷漠的眼神或是冷言冷語打入地獄,可是在他的身上我又常常能看到泰民的影子……」
只是更讓他在意的是對方後來顫抖的身體,再抓住的當下明明沒有這樣的反應,雖然之後被珍基強行拉開,但他卻看見了對方眼中的惶恐跟不安,那個眼神像極了曾經的泰民……
珉豪握了握盯著的手掌,太多相似的地方,也有太多疑問讓他感到困惑,就算到頭來是一場空,他也想繼續查下去。
─ ─
「泰民你還好嗎?」
從出了店面後泰民一上車便整個人縮進角落,臉埋進臂彎裡任珍基怎麼詢問都沒有理會;當他返回店裡的時候其實不只是看見了珉豪拉住泰民這一幕,他還捕捉到泰民臉上露出的惶恐和…不該出現的神情,這樣的情況不在他的預期內,明明回來是想讓泰民因為傷心地而更加抗拒珉豪,但是才回來兩天他卻開始感到危險。
「泰民你說說話啊,不舒服嗎?」
珍基的聲音有些飄渺卻還是鑽入耳膜,但現在的他根本沒有辦法用這樣的狀態思考別的事情;心臟還在快速跳動著,身體傳來一陣陣異樣的電流讓他快要崩潰,手腕上被握住的地方還殘留著溫度, 彷彿在告訴他兩年來的躲藏,改名換姓變成另一個人不過是家家酒般愚蠢可笑。
轎車一到門口泰民就匆匆忙忙的下車,環抱著身體也不顧後頭珍基的叫喊。
「哥對不起…我不太舒服先進去了。」
跌跌撞撞的背影讓珍基有些擔心,可對方不讓自己過問只是不斷閃避,面對泰民這樣的狀況,心軟原諒是遲早的事情……
回到臥房的泰民鎖上房門就鑽進了被窩,渾身燥熱讓他忍不住扭動著身體想緩和這樣的不適,在不自覺得狀況下悄悄解開褲頭,撫上自己起了反應的分身。
「嗯…唔……」
不曾有過自己撫慰的經驗讓泰民感到荒唐與無措,可體內躁動的情欲卻又讓他無法忽視,加上酒精的後勁使整個腦袋混沌無法思考,只知道剛剛因為崔珉豪的一個觸碰跟眼神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啊…哈啊……」
腦海裡出現的畫面被珉豪佔滿,長時間不曾有過欲望的身體被排山倒海襲來的情欲填上了些許恐懼,心裡反抗著腦中出現的人影,但身體卻因為那個人的面容才會感到一絲滿足……
已經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祟還是內心原有的渴望,難耐的欲望已經不是撫慰分身能夠緩解,一幕幕在腦中播送的是那個男人曾經和自己歡愉的畫面;因情慾而濕潤的雙眸彷彿看見那個人出現在眼前,用他那雙溫柔深邃的眼睛掃是自己的一切。
「珉……」
理智被情慾控制後顯現的就是赤裸毫無遮蔽的內心,完全沒有察覺口中那一聲叫喚已經打破了兩年多來的偽裝,那自以為是的冷漠和憎恨居然因為欲望而被拋到九霄雲外;一番折騰才勉強將欲望釋放出來,緊繃的身心一下得到滿足和放鬆後隨之而來是強烈的睡意,已經沒有力氣清理身體的泰民在酒精的催化下沉沉睡去。
而剛剛那一聲聲隱忍的呻吟都讓門外的珍基聽進耳裡,原本以為泰民是因為喝了酒才不舒服,泡了一杯蜂蜜水想讓他解解酒意,只是來到門口卻發現上了鎖,還聽見了這樣的聲音…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他其實也知道泰民的心裡一直都有著珉豪,即使口中說著恨、說著想過沒有崔珉豪的新生活,都也只是逃避的假像罷了,泰民自己不願意承認,但只要遇見珉豪就會無法控制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份情感。
不能讓他們再有太多的接觸,必須導正這走偏的計畫……
珍基捏著走中的玻璃杯,轉身離開泰民的臥房。
隔天早上是珍基的敲門聲叫醒了泰民,睜開惺忪的睡眼先是被透進房內的陽光刺了眼,接著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換下的衣服和退了一半的褲子。
「泰民你起床了嗎?」
模糊的記憶被珍基再一次的叫喊喚醒了腦袋,昨晚的事情像是錄影帶般快速在腦中播送,失去理智想著崔珉豪自慰的畫面讓他感到懊惱和煩躁……
我到底在做什麼…真是蠢死了……
「泰民啊?」
「哥我起床了,我洗個澡就下去。」
直到聽見珍基離開的腳步聲才鬆了口氣,看著自己滿身狼藉的模樣,只能無奈的走進浴室洗掉這一身因失去理智而殘留的體液,也順便洗掉那些在腦海裡揮之不去的畫面和不該再出現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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