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奔馳在路上的車油門幾乎都快踩到了底，珉豪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有些顫抖，他的心臟此刻都狂跳不已。
一年了…他尋找一整年的人終於有了線索。
就在十五分鐘前一看到那些照片上熟悉的身影，他想也沒想的就把手裡的孩子交到管家手裡，駕著車就上了路。
太想念了…他日日夜夜思念的人終於找到了。
按著那給自己地址的男人尋到了目的地，原本滿腔熱血的他在看到周圍的環境後，身心一下就冷了下來。因為到現在他才看清楚這地區幾乎脫離了市區，附近的店家少之又少，就連超商都獨自坐落在不遠處的路邊。
下了車，他循著昏暗處那傳來若隱若現的微弱光源看去是一棟簡陋的公寓，即使光線多麼不充足，卻還是能依稀看出外牆上剝落的水泥塊和斑駁的油漆。無法想像泰民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了一年，他也從未想過泰民會為了躲避自己而脫離市區…他這麼愛的人，他是這麼不捨得心愛的人受任何一點苦。
樓梯間那不怎麼明亮的燈時不時一閃一閃，好像隨時會熄掉般。他緩緩步上樓梯，皮鞋摩擦地面的聲響此時格外響亮，但卻只有自己明白…他的雙腳有多麼沉重。
來到這公寓二樓的最裡面那戶門前，一向做事果斷又快狠準的崔珉豪竟是膽怯了，明明按一下電鈴就能看到想念已久的人，卻是在這個時候…腦海裡不斷環繞著泰民在離開自己那一天，滿夾淚水推開自己的畫面。
這扇門如果打開，究竟自己會不會是迎來你憎恨的目光？如果我將你擁進懷，你會不會再一次把我推開？
『鈴 ~ 鈴 ~』
『踏！踏！踏！』
門內傳出一陣電話鈴聲，再來就是因為小跑步有些重的步伐。或許是因為屋子本身老舊，隔音設備也就沒什麼作用，以至於能聽到裡面清楚的說話聲。
「鐘鉉哥你放心，我…我會好好休息的。嗯好的，幫我也和基範哥說晚安…好…再見。」
即使短短的聲音不到一分鐘，可那熟悉的嗓音還是另珉豪激動不已，抬起顫抖的手猶豫著該不該按下門鈴，卻是先聽到裡面緩緩逼近門口的腳步聲，隨後門鎖開啟的聲響馬上讓珉豪回過神，下意識的躲到一旁沒有燈光的角落。
門開了，走出門的少年一身簡樸的白衫及運動褲，褐色的頭髮因為一年來不曾剪過蓋過了耳朵和白皙的脖子，待他鎖上門離去，珉豪卻只有看到那一閃而過的側臉。
就算燈光多麼不充足，他還是能清楚的知道…那是被自己傷害的多麼重的人。
漸漸遠去的背影，他還是沒能有勇氣踏出一步…追上去挽留。
然而泰民出門是想去商店買個方便麵當晚餐填肚子，只是剛出門的他卻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左右看了看沒發現什麼所幸不理會，只是捏了捏口袋裡的幾個硬幣慢悠悠的下了樓走出公寓。
只是剛轉個彎就讓他頓住了腳步，好看的眉毛此時都皺了，眼前這台車他再熟悉不過，化成灰都認得…
那些埋藏在心裡的回憶又一次浮現在眼前，等他找回意識時才發現自己眼匡已經濕潤了一圈，搖搖頭想甩掉那些畫面，轉過頭看向公寓，他才恍然明白到底哪裡不對勁。
咬著下唇當作什麼也沒發生的小跑去商店。
而珉豪跟到樓下才驚覺自己的車沒開走，剛才泰民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他明白泰民認得自己的車，甚至曉得自己一定就在附近…可是卻沒有打算找出自己。
原來…你已經徹底討厭我了嗎？
苦苦一笑，他自嘲著。坐上車便駛出了這安靜的地方。
黑色的車經過商店，泰民才走了出來…看著越來越遠的車，眼裡流露出的思念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你不應該來找我…不該再出現的。
原本就失眠的泰民這一夜更是無法入眠，等到開始有了睡意，天空已經出現了微弱的光線。
始終不明白這一年自己為何會失眠，直到知道那個男人又跑進自己的生活中，才終於了解自己一直都沒有完全放下…曾經的自己早已習慣窩在那男人懷裡一覺到天明，到如今那樣的習慣其實都淺藏在意識裡不曾消失。
好累…真的好累……
──
前一晚珉豪沒有再回到崔家的大宅，而是回到了自己和泰民的家。
這一夜他也沒有入睡，頂著佈滿血絲的雙眼癱坐在辦公椅上，捏在掌心的那枚戒指始終沒有鬆開，好像只有緊緊握著才能不讓自己有這麼多的恐懼和不安。
看著那些跟拍的照片，相片中的人…自己明明如此想念，可是為什麼一但真的在眼前，反而是自己退縮了？
呵…崔珉豪，這真不像你。
『叩！叩！』
敲門的聲響一霎那段了他的自嘲，沒有坐正他的姿勢，依舊是攤坐在椅子上。
「進來。」
「總經理，外面有位叫金泫…」
「我就說直接讓我進來了聽不懂嗎？連你們總經理的未婚妻都認不得？」
高傲的女音接著從祕書身後傳來，珉豪嘆了口氣沒有出聲，隨著那女人把自己的祕書趕了出去再來關上門。
「金泫雅妳有完沒完？現在是上班時間，妳跑來做什麼？」
放下手中的相片，並將掌心中那枚珍貴的戒指放進口袋，珉豪有些疲憊的說。
「我來做什麼？昨天晚上你跑去哪了？我不過是上樓換件衣服你就不見蹤影，你可別忘了昨天你本該住在大宅的！」
泫雅氣的大罵，踩著高跟鞋的她快步走到辦公桌前，似乎站的越近才能逼問眼前的人。
「昨晚臨時有事才走的，況且妳還真以為我是心甘情願留在大宅嗎？」
「你別忘了你答應過崔伯伯…」
話才到嘴邊說了一半，泫雅才眼尖的看到那些攤在桌面上的相片，她瞇起眼睛看著相片中的人，忌妒的色彩再次蒙上她的雙眼。
「原來嗎？找到了是不是？所以昨晚跑去找這不要臉的小賤人了？」
她抽出一張相片，口不擇言的辱罵聽在珉豪耳裡像根毒針。
「閉嘴！要比賤妳絕對是第一名，我說過妳要是再汙辱泰民一次一定要妳好看！」
拽住泫雅拿著照片的手，珉豪壓抑著怒氣說道，可泫雅卻也因為珉豪的話動了火，推開箝制住自己手腕的男人，抓起桌上那ㄧ堆照片就是一個勁的亂撕亂吼。
「我就是要罵他賤人！賤人、賤人…李泰民就是不要臉又倒貼男人的賤人！」
『啪！』
響亮的巴掌聲瞬間凝結了空氣，泫雅側過去的臉頰上明顯的紅了一片，她不敢相信的轉過頭看向那給自己一巴掌的男人。
「崔珉豪你竟敢打我！」
「我剛才說過了，妳要是再汙辱泰民我一定要妳好看！」
「你！」
「滾出去！別讓我再看到妳，滾！」
泫雅看著眼前發狂的人倒是不害怕，但她只是捂著發麻的側臉不甘願的瞪了珉豪一眼，才跺著腳跑出辦公室。
看著跑出去的女人他一點都不覺得心疼，現在的金泫雅的確讓他失望透頂，不是完全不在乎她，而是她真的變了…即使從小就知道泫雅對自己的情感，自己也一直把他當作妹妹一般疼愛，只是比起現在這個因為愛不到而喪失理智的女人，還是覺得小時候那個因為看到自己會害羞不已的小女孩可愛一些。
無奈的一笑，看著散落一地的碎紙片，他真正心疼的…是因為自己不敢面對泰民，而唯一能想念的這些照片。
蹲下身撿起一張還算完整卻依舊殘缺的紙片，上頭還看的到日夜思念的身影。
泰民…你能原諒我嗎？
或許是被泫雅這麼一鬧，又或是因為不想再錯過這輩子唯一的真愛，所以下定了決心，決心鼓起勇氣去面對自己的擔心和害怕，面對那個曾經被自己深深傷害過的人。
緊抓著手中那唯一清晰的照片，他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樓，再一次駕車奔馳在路上。
──
依舊是那脫離繁雜市區的小鎮，因為這裡的生活步調不像都市那樣快速，所以就算現在是白天卻也沒什麼人。乾淨的空氣及安靜的環境讓人特別舒適。
『叮咚 ~ 叮咚 ~』
「泰民啊我們來了喔。」
門鈴聲悠揚的響了，隨後跟上的是一個熟悉的女人的聲音。
聞言，屋內的人一聽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快步跑到大門口開了門。
「珉靜姐、珍基哥！」
門一開的瞬間看到的是一抹好看的笑容，微風吹了過去拂起少年微長的髮絲，好像是一個童話裡走出的小精靈。
珍基看的入神，一年了…泰民還是一樣好看，自己…也未曾放下這份情感。
珉靜意識到身旁的人過分安靜，側過臉就看對方向是被下了什麼咒似的，盯著泰民眼睛也不眨一下，他雖然明白珍基對泰民的感情，但還是不免用手肘撞了撞他示意對方注意。
「泰民啊，這麼久沒見…過的好嗎？」
珍基這話才剛出口立刻被珉靜兩雙大眼不敢相信的瞪著，什麼不說偏偏提這個。
「其實他不是要問這個的，泰民啊…」
「我過的很好。」
想打圓場的珉靜泰民怎麼會不清楚，的確…自己並沒有過的不好，只是覺得生活中似乎少了什麼。
此刻珉靜和珍基也略為尷尬，三個人竟是這樣僵持了快三十秒，良久才聽到泰民清脆的笑聲。
「不說這個了，進來坐坐啊！」
「不了，我們就是替你買些食物來，看你多就不見好像又瘦了。」
珍基盡量壓抑自己的寵溺，讓自己不要那麼明顯的再表露情感。
「我只是不長肉啊…你們真不進來坐嗎？難得來的…」
許久不見的淘氣，奴奴嘴想表示不樂意，畢竟這一年…他唯一聯絡的朋友就是珉靜和珍基。那一天他離開，也是倆人幫自己找到這比較偏遠的住處，對於他們…自己除了感謝還是感謝。
「找一天我們再來吧，你要知道這裡我們不能一下待那麼久…」
珉靜說著邊將手裡放食物的提袋遞給泰民，而泰民自然也懂她的意思，雖然不捨卻也只能笑著送他們離開，看著走遠的身影，笑容再一次的埋沒。
倆人下了樓也不再與剛剛那樣滿面笑容，他們都明白，卻也什麼都不說。
一段愛到骨髓滲入血液的愛情，這樣的結果又有誰樂見呢？
轎車漸漸遠離了這安靜的小鎮，這時那一直待在街角的人才走了出來。看著越來越遠的車影，再看向身旁那老舊的公寓，他雙眸中的神色…越發堅定。
可能是因為白天的關係，原本破舊的公寓才沒有夜晚那樣暗淡，提起步伐不再與那晚一樣沉重，是因為想通了許多，也是因為…他不想再錯過。
再次站到那不怎麼熟悉的門前，不管會得到什麼回應，他明白自己如果不面對一定會後悔，一年前沒有好好珍惜，這次一定不能再放手。
『叮咚 ~』
按下去的電鈴代表沒有退路，緊張的心難免，但更多的是期待。
門內的人以為是剛走沒多久的人又折了回來，滿是笑容的他興沖沖的打開大門。當視線對上了站在門外的人後，一霎那收起了笑容，隨即關上門。
大門毫不留情的在自己面前關上，珉豪愣了一下才終於回過神來。剛才那一瞬間泰民的表情…他都看在眼裡。
「泰民…你趕快出來…開門啊…」
珉豪拍著門， 希望那自己日夜所想念的人能夠出來讓他好好的看看，一年前沒辦法好好說出的道歉…他想再親口說一次。
然而門內的人驚魂未定，即使早明白自己的住處已經被查到，只是當真的面對面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
「你為什麼在這裡？」
話語中的顫抖無法隱藏，閉上眼…他還是能想起那一天，門外那個男人對著自己說著那麼無情的話，能想起自己永遠無法給他一個正常的家庭。
「我來帶你回去…泰民你出來好嗎？」
「我不要！你還有臉來這裡見我嗎？」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該替你想不是一昧的讓你承擔…是我太過自以為是了。」
「夠了別說了！那都是藉口…是藉口。」
想挽回失去的的愛人，可對方的不願意面對和逃避還是讓他有些受傷。明白是自己傷害了太深，是自己一時的糊塗而鑄成了現在的結果，一次的挽回不成功他就再試第二次，他不想再失去不想再錯過了。
「你一天不出來我就不離開，一天不吃ㄧ天不喝。」
不是想要威脅，而是他下定決心，當著泰民的面親口道歉求得原諒…這是他此刻最希望做的事。
當然珉豪這一個過了頭的舉動讓泰民很錯愕，看著緊閉的大門他的手握著門把止不住顫抖。他知道珉豪並不是隨口說說的，可是最可笑的是…明明告訴自己要徹底放下，卻是內心湧出太多的不捨和擔心。
李泰民…你不能再心軟了。
苦笑，轉身進了臥房。
門內再沒有任何聲息，珉豪自然明白泰民的意思，可是他也一樣做到寸步不離，一滴水不沾，一口飯不吃。
隔天泰民要出門上班，開了門就看到對方果真沒離開，而珉豪迅速站了起來以為泰民肯見自己。
「泰民…你…」
「你別誤會，我只是要去上班。」
背過身他一樣頭也不回的離開，珉豪看著人兒的背影，只是緊握拳頭不想放棄。
這樣過了三天泰民都沒有再去理會那待在自己家門前的男人，即使…他其中心軟了一次試圖拿了食物要珉豪吃ㄧ吃快走，但對方依舊不肯碰。三天下來他只要出門總能看到男人消瘦的臉頰和虛弱的身體，可也只能壓抑著內心揮散不去的擔憂裝作視而不見。
一直到了第四天泰民下班回到家，就看到那個男人…倒在自己家門前。
傻愣的看著昏倒的人，眼匡囤積的淚水還是說明了自己還是做不到狠心不管。抿著唇還是不捨的蹲下身撐起暈過去的人進了屋內。
最後一次…就讓我最後一次關心你了…
好不容易將人放倒在床上，卻沒發現自己習慣性的幫對方脫去西裝外套然後蓋上棉被。緊張的轉身去衛生間沾濕了一條毛巾後又回到床邊，輕輕擦拭著男人消瘦又滿是鬍渣的面容。
是這麼熟悉的面孔，明明自己很愛他…以為一輩子的幸福會是和他攜手到老，可是終究是自己錯了，美好的日子又怎麼可能持續到永遠呢？即使從來沒有真的徹底忘記過他，可至少…他們曾經那麼幸福過。
珉豪，我很愛你…真的很愛。
「你明明就還是愛我的，為什麼要這樣？」
不屬於自己的聲音突然傳來，回過神才發現躺在床上的男人睜開了眼睛盯著自己。難道是自己的心聲被聽到了？他緊張的想伸回替男人擦拭臉，手上拿著毛巾的手，可男人卻是快一步握住他的手阻止。
「放開我，既然你醒來就趕快走，我這裡沒有多餘的空間給你。」
抽出被抓住的手，要表現的不在意…才能不再心軟。就算剛才被握住的手仍舊殘留著熟悉的溫度，那份情感終究不能再說出口。
然而珉豪看著從自己手裡逃走的手，還是壓抑不住微微的怒氣，坐起身就說。
「你不答應跟我ㄧ起走，我就不走！」
「你這渾蛋！再不走我就報警。」
「你真捨得讓那些人把我抓走嗎？」
泰民被堵的無語，怒瞪著眼前的人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緊抓著手中的毛巾控制自己的脾氣。
是…他是捨不得真的報警，不忍看著這個男人在自己眼前被抓走，所以他忍…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忍了。
「泰民…你別生氣好嗎？我說真的，你不跟我走我是不會走的。」
珉豪輕輕拉住泰民的手臂想放軟態度，讓泰民能放下對自己的戒心，只是對於泰民來說這樣的情況，自己不能再面對他…他想離開，逃離這男人的視線。
「你不走？你不走是不是，我走總可以吧？」
起身掉頭就要往房門外走，珉豪見狀著急的扣住對方的手腕。
「你要去哪裡？」
「我趕不走你，我自己走還不行嗎？」
「你不准出去！」
爭執中最後被珉豪一聲命令畫上了休止符，臥房內一陣寂靜。泰民沒有再反駁，只是閉上眼露出一個苦笑。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霸道，一年了…你難道都沒有一點點改變嗎？」
泰民如此平靜的說，說的理所當然。珉豪愣了愣，才嚴肅的回道。
「對你來說一年前的我也跟現在一樣嗎？難道你看到的我…只有霸道和不成熟嗎？」
「不然還有什麼？」
想起曾經的那些委屈，他從來都只是咬牙獨自忍受承擔…說的激動，卻被珉豪一句話，澆熄了所有不滿和怒火。
「還有我對你滿滿的愛啊，難道你都沒看見嗎？」
珉豪沒有鬆開人兒的手。泰民背對著男人不再說話，他逃避了那麼久，還是在聽到男人對自己說愛時紅了眼匡。
只是想放你自由，不要再為了我讓你左右為難。我犧牲一輩子最想得到的幸福，成全你能有個幸福完整的家庭。我給不了你太多…可為什麼你總是要擾亂我的決心？
因為是真的愛你所以放棄…因為不想再受傷所以狠下心。
崔珉豪你能不能別再對我溫柔了？我怕自己真的會心軟…真的會轉身投入你的懷抱。
「我累了…你不想走就不要走，反正我也管不動你。」
忍住了眼中的淚水，泰民想抽回手離開臥房，而珉豪卻是再也壓抑不住情感和想念，從背後抱住了泰民。
這一抱，熟悉的體溫…還是讓忍耐已久的泰民，掉下了淚。
「泰民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以前是我沒有好好的告訴你，沒有好好的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但是從現在開始我會用心去守護，我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你。」
或許是因為太想念，藏在心底的情感才會一次的爆發，眼淚不止的奪框而出。
擁在身前的身軀微微顫抖，珉豪才發現人兒哭了，緊張的將人轉向自己，不停替他抹掉淚水。
「別哭泰民，不要哭。從今天開始不會讓你難過、讓你傷心了，在你臉上會出現的唯一表情…就只有笑容而已。」
承諾，再一次深入泰民心裡，哪怕自己想念到快瘋掉，能否再任信一次？
「如果…把我的心和信任再次放到你手上，你會緊緊的抓住它嗎？你會小心翼翼的保護它，不讓它再摔下來嗎？」
聽著泰民因哭泣卻是忍著哽咽說出的這段話，珉豪知道泰民肯原諒自己了，開心的握住人兒的手直說。
「我會、我會…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難過了。」
抱住日夜思念的愛人，熟悉的溫度和氣味終於不再是憑空想像。
因為彼此太過了解，所以無法不事事遷就、無法不去在意；因為彼此太過深愛，所以才會不顧一切再放任自己一次。
珉豪，我知道你不會再騙我對嗎？我相信你…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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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來更了，好不容易生出整章來><
兩人終於見面啦，不過卻是短暫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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