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呆坐在大廳。兩人故意表示出來那樣的感覺明明那麼清楚,卻無法開始。
--但血液已經沸騰了,總要有個人來揭開。
「來玩吧!」伊莉絲優雅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如是說道。「我們家這麼大,肯定會很好玩的。」
「玩?玩什麼?」靖郎挑起眉,知道她這一句話必定別有用意。
「玩……捉迷藏!」伊莉絲高深的望了他一眼,露齒微笑看起來純真無邪。
「這我沒玩過,換換別……」靖郎還未說完,「躲吧,別讓我找到。」伊莉絲打斷,然後轉過身去,示意他可以開始躲起來了。
『躲吧、逃吧、尖叫吧。你若被抓到的話,我的寳物將又會增加一樣。』伊莉絲背對著他竊笑著,表情陶醉,且陰沉像個魔女。
靖郎知道,開始了。
伊莉絲的遊戲開始了。
「很有趣啊。」靖郎說。『這樣子的玩法的確讓人覺得比較刺激啊。』他在心裡補充。
靖郎匆匆跑到樓上,胡亂躲進間房,以躲避伊莉絲的追殺。
房間很大好安靜。靖郎的喘息像頭野獸,破壞寧靜。
從窗外射進來的餘暉,把空氣中的灰塵照得明顯。大概是很久沒人來了。
靖郎順了順氣,仔細看了看四周圍,四周有好幾排架子,架子上的東西都蓋了白布。
他輕拉下白布,布下覆蓋著好多瓶瓶罐罐。罐子裏頭全是些好東西。
是器官。人類的動物的,四肢脂肪眼珠腦子,無一不俱全。
靖郎神秘的笑笑,然後走向架子後頭想躲起來。『躲在這裡至少不無聊啊。』他想。
突然地,「嘿!你怎麼在這?」聲音在安靜的房裏顯得很清晰,是洛伊德。
想當然爾,樓下的伊莉絲一定聽到了。
「卑鄙的傢伙。」靖郎不怒反笑,「不是出門了?」
「哦,來見見舊情人。」洛伊德咯咯笑著要離去,靠近靖郎時貼在他耳邊輕啟紅唇道:「他跟你一樣有對迷人的灰色眼珠。」
聲音好輕,唇舌交彈的聲音也清楚。氣息吐在靖郎耳窩,冰冷又炙熱。
靖郎輕笑,比起食指豎立在唇中央。
「別說話。」靖郎拉住他,手勁不大卻很難違抗。「她上來了。」
「不是我害的吧?」洛伊德故做清純,輕咬手指的動作還有幾分誘人。
靖郎覺得非常有趣,這個男人幼稚又任性完全對他的味。
「哈哈,跟我來吧!」靖郎猛的抓住洛伊德的手,奔向窗口,一躍而下。
墜落途中,靖郎的長髮輕盈飄散。洛伊德覺得他好像天使。他想伸手觸碰,只得靖郎對他溫柔一笑。
然後砰一聲,兩人從二樓掉到一樓花園的草皮發出好大聲響。
兩人躺在地上,無法控制的大笑出聲。
「你要當我的情人嗎?」洛伊德如是笑著,「你像天使一樣。」
天使?天上的使者?
我只不過異於常人,稍微…特殊罷了,我怎麼會是天使呢?
這傢伙,很怪啊。但是我很喜歡。
「一起玩玩看?」靖郎歪頭笑著,想褪去他的衣服給他一齒吻。
砰!
一個空瓶子掉落碎一地。
抬頭一看,伊莉絲甜笑靠在窗邊。
「唉呀,我不小心推倒了瓶子。」伊莉絲說著,柔弱的蹙起眉,「你們都沒事吧?」
「罐子明明在那麼裡面的地方,怎麼會不小心推倒了呢。」洛伊德自言,無奈笑一下對著靖郎說道:「親愛的,你很漂亮呢。只可惜我們的寶貝看上你囉。」
「叔叔,法蘭克還在等你的,你忘記他脾氣不好了嗎?」伊莉絲在上頭喊著。
「靖郎,我要繼續追你囉。」她離開窗口。
「我也想加入的。」洛伊德失望的低頭,「很可惜我還有事情要做。」洛伊德給靖郎獻上一吻,拍拍身子走人了。
「嘻嘻,要追來了呢。」靖郎站起身。
『一點輕疏都不能有呢。』靖郎摸摸自己的腳,繼續遊戲的躲避。
*
伊莉絲踏入後園,剛剛的玻璃碎片還在,人不在了。
「嘻嘻,我來抓你囉。」伊莉絲逐步找著,花叢、大樹後、又走到前院,忽然一個影子飄忽。
「抓到了!」伊莉絲跑向前追上,一拐彎卻什麼人都沒有。
『真是聰明的玩具。』伊莉絲咬著指,繼續往前走。
「伊莉絲,你的技術可是糟透了呢。」靖郎靠在窗邊喊著。
「呀,你在那兒。」伊莉絲興奮的拐頭闖進屋裡,跑到樓上。
『剛剛的窗口,是叔叔的房間呢。』
伊莉絲站在洛伊德房門口,記得他曾經要她不要進他的房裡。
不過那是她好小好小的時候了。那個時候八成也沒料到伊莉絲會和他們一樣。
叔叔會原諒我的。伊莉絲這麼想著,打開了門。
洛伊德的房間很乾淨,床、衣櫃、桌子,但是東西可多著。
頭髮、頭髮、一大堆的頭髮,五顏六色,短的長的,好多。
眼珠啊,手指或是器官什麼的,反而都沒有。
伊莉絲四處張望,發現靖郎似乎不在這兒。
「真是的。」伊莉絲走出房門,想想該從哪找起。
既然她都在房子裡了,應該會躲到其他房間的吧。
『啊,我的房間呢?』
伊莉絲跑進她的房間裡,四處張望,然後…
紅色的眼珠不見了。
「怎麼這樣!」伊莉絲懊惱。竟然把我的寶貝搶走了!
真是惡劣。要給他點好看才行。
*
靖郎躲在餐廳,輕喘著靠在門上。那裏靜謐的出奇,連風聲或者鳥鳴都沒有。
「你知道嗎?真正殺死吸血鬼的不是十字架。」柔美的聲音突然從門的另一端傳出來。「而是手槍哦。」
砰!
子彈穿過木門,擦過靖郎的黑髮跟太陽穴的皮膚。飛衝到那端的窗戶,啪啦一聲彩繪玻璃破裂成碎片。
群鳥飛起,啊啊啊啊啊啊的鳴叫。翅膀劇烈拍動羽毛飛散幾乎遮蔭住天空。一片黑暗。
靖郎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流下來,到了臉頰上。他伸手抹掉放進嘴中舔吮。
他也不躲,仍然靠著門。但眼神透著異樣的光彩。
「糟糕我槍法不太準呢。」伊莉絲故作喪氣的道。可是靖郎可不是笨蛋,他絕對知道,伊莉絲是故意嚇嚇他的。下一次那東西會在他腦袋裏。
擁有洛伊德那種叔叔,殘忍肯定是必須學會的事情。說不定比會走路還重要。
突然伊莉絲開始在門前踱步,「10、9、8、7、6、5、4……」莫名的一邊數數起來。
聲音在此時顯得沉重,好像死亡的倒數。
靖郎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可是嘴邊笑靨如花,不用多想就知道他是興奮的。
伊莉絲彷彿索命的倒數聲音,數到一的時候卻突然被迫停止。被遠處傳來的槍聲制止。
「安靜安靜!!別打擾我午睡!伊莉絲,你知道那後果的。」聽聲音似乎是艾瑞吧,居然如此瀕臨失控的吼著。
「好的,叔叔。」伊莉絲乖巧的回答,停止了所有動作。
靖郎恥笑似的發出哼的聲音從門後傳來。伊莉絲快要氣炸了,真是太丟臉了,在叔叔面前乖順如小貓的模樣被他知道了。
那麼靖郎是非消失不可的。
在房間中的艾瑞冷冷笑了一下,看了一旁的洛伊德一眼。「連你最疼的伊莉絲都不幫? 」
「哎,我心疼嘛。他真的好像那個傢伙呢。」洛伊德想了想,然後大大的笑了出來。「你的威嚴形象塑造的真成功啊!」
艾瑞挑挑眉,然後又倒回床上。
「這是你們兩人的遊戲。誰贏了誰就是我的寶貝。」洛伊德低低的道,跟平日的輕浮完全不同。
這就是洛伊德的教育方式,只有能不能活著,沒有可愛不可愛。
*
「想開槍嗎?我怕你的艾瑞叔叔會生氣哦。」靖郎緩緩開門,眼神陰暗嘲諷著。
「嘻嘻,你不怕死嗎?」伊莉絲舉起槍緩緩抵著她的頭,像在向死亡宣示般,興奮的顫抖。
「似乎是不怕啊,」靖郎握著槍,緩慢移至胸口,「射這裡比較痛快對吧?」
『他不怕死。他為什麼不怕死呢。頭一次碰到不怕死的呢呵呵。』
「啊對了……非法闖入民宅,是不對的行為喲。」槍枝蓄勢待發,伊莉絲笑著,「糟糕呢一定會被艾瑞叔叔修理的。」
砰!
「怎麼可能那麼快結束呢對吧?」靖郎反手一扯,伊莉絲被推到靖郎後頭,彈藥發射,射向已經被打破的玻璃窗。
「你認為我為什麼都還沒死呢?」靖郎縱身一跳,往門外跑去,「要不要再來抓我啊?」
「唔,」伊莉絲從地上爬起,拍拍身子,看著樓下敞開的門。
「好痛哦。」
我一定要讓你更痛。
*
靖郎慌亂的跑著,無緣由的跑到後花園。他放慢腳步,因為伊莉絲已經站在大樹下等候他了。
伊莉絲斜著頭微微一笑,拿起有點老舊的鏟子說道:「我都是在這裡‘埋’的喲。」
「那這次換我幫你吧。」靖郎態度悠然,緩緩走向伊莉絲。
「你怎麼可能幫的了我呢?」伊莉絲整理了下髮帶,突然抽出一只細細尖銳的小銀刀射向靖郎。
靖郎筆直的走向前,右手臂被射來的銀刀直直插入,些微的血濺出來,他踱步了一下。
「你可以拔出來哦,那樣會有很多血,花兒會開的很美。」伊莉絲高興的說著,舉起鏟子朝著靖郎的方向一揮舞。
靖郎閃過這一擊,拔出了銀刀,血大量流出,定是插的很深呢。
伊莉絲的純白長襪被濺出的血染紅,準備拿出藏在背後的槍時,靖郎拿著銀刀抵在他的臉蛋上。
「你很漂亮,」銀刀上的血跡沾染在伊莉絲的臉頰上,「要把我葬在花下嗎?」,靖郎丟過銀刀輕輕舔了她臉頰上的血滴,而因為扭傷的腳跪落在地。
我玩夠了。嘻嘻。
「真沒意思,竟然自己放棄。」伊莉絲舉起槍,抵著他的頭。
死亡的槍響。
*
伊莉絲把屍體拖到大樹下,自己拿起鏟子在旁詭異的挖著。
「我幫你弄個地方睡覺。」伊莉絲愉悅的笑著,覺得自己的身手似乎又生疏了點。弄個小墳墓都有點累了。
『啊對了,我的寶物呢?』
一回頭,沒想到只剩下一灘血泊。
伊莉絲丟下鏟子,第一次覺得自己有那麼點挫敗。且似乎有點神奇呢。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捉到的獵物,似乎不翼而飛了。
連東西也被順手帶走。
「唔…」伊莉絲蹙起眉,「算了,反正不錯玩啊呵呵。」
啊…真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呢嘻嘻。
小女孩走向屋裡。
*
「唉呀呀…」洛伊德難過的搖搖頭嘆氣,「小美人回家了呢。」調侃似的笑著。
艾瑞倒在床上,不屑的悶哼一聲。
「伊莉絲應該玩的很開心吧。」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詭異的笑聲輕輕回盪著。
「真希望在來一次這種事對吧艾瑞。」洛伊德望著伊莉絲走回屋裡的身影。
艾瑞翻個身,輕輕勾起嘴腳。
*
驚醒。靖郎被勾著的藤蔓絆著腳,倒在地。
「是夢嗎?」靖郎揉揉後腦杓,暈暈沉沉的。
拍拍身子起身,靖郎摸到袖口的小瓶子。
「啊…不小心從夢裡帶了個禮物回來耶。」靖郎嗤笑著。
嗯…伊莉絲是不是輸了呢。
真希望在來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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