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讀書啊!但是我想自由一點,也想快樂一點,我很貪心嗎?」
這是《危險心靈》中的主角——一個十五歲國中生的心聲,而我想這樣回應!
是的,孩子,你是貪心的,因為你對生活的要求不會因為自由、快樂而滿足,我知道的,因為我也曾經十五歲,也曾經是一個想要逃避聯考的國中生,更重要的是我們都很清楚自己逃不了,因為我們生活於此——一個很現實,但也充滿挑戰快感的世界。
國中時我讀的是資優班中的「不優班」(二個資優班中成績較差的一班),因為學校眼裡的資優班應該只有一個吧!我想。但也因此,我們班過得很快樂,我們搶下國中三年運動會的冠軍總錦標;我們全班曾經一起在雨中練著啦啦隊舞;夜間自習的下課時間,騎著腳踏車在校園中庭悠遊,是我們快樂的回憶。我們一直被嘗試著「正常的對待」,所以我們很幸運。
然而生命本就是充滿抉擇的,雖然我沒有遇過真正的壞老師或損友,但我仍萌發過轉學的念頭,在身體最糟的時候,我因為承受不了讀書與身體負擔的壓力,跟父母討論過後,覺得也許離開所謂的資優班會好一些,但是在同一個學校裡,我害怕原班同學的眼光,所以向老師提出了轉學的念頭,我已經淡忘當時老師、父母與我之間的溝通情況,我只知道,後來什麼也沒改變,雖然什麼也沒改變,但其實情況是變了,因為我感受到被「支持」的幸福。
之後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書本和一大堆藥品、補品的充斥下度過,當時覺得很難熬,可是現在回頭想想,真正難熬的也許是我的父母,一直到高中,我的體育都是「免修」的狀態(我上體育課,但是成績單上沒有體育成績。)這是我求學過程中的遺憾,所以我其實是很怕上體育課的(以學生的心態來看),因為我沒有自信。
到了大學,在充滿陽光的南方生活與學習,那是我第一次真正離家、真正獲得自由、也真正體會到學習是為了自己,雖然在讀書這件事情上,我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很任性,高興讀時就讀,不想唸書的時候就發傻,但是為了快樂而讀書、為了愉悅而學習,是我在屏師學到最重要的一課。
大學時有個同學跟我說,同樣的學費為什麼不多修一點學分、多學一點東西呢?因為大學學費是定額,而研究所學費是按學分收費的,修的學分越多學費當然就越貴,因此他主張我們應該趁大學時期多修一些有用的課。為了這句話,我和室友在大學期間都超修了學分。一般大學畢業只需要修128個學分,而師院生因為有教育相關科目的緣故,畢業學分必須要拿到148個以上,從超修的結果往回算,大家應該可以估計到我們一個學期要上多少課了吧!我還記得當時我和室友從大一到大四,每個學期都一定各選一門體育、音樂與美術相關的選修課,一方面是因為自己有興趣,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未來教職所需(小學老師都是包班制的,什麼學科都要上。),而我的身體也因此好轉了,畢竟這麼多的體育課程不是白修的,屏東的驕陽也不是白曬的,當然,我還誇張的加入了系上女排隊,好笑吧!我耶,體弱多病的我還能打球!
曾經有孩子問我,為什麼老師懂的東西這麼多?好像什麼都會。唉,親愛的孩子呀,老師不是懂得多,也並非什麼的都會,只能說我對自己要走的路有基本的認知,所以兒歌伴奏我學了,至少基本指法與和旋我還能應付,西畫與設計(含油畫)課程我也涉獵了,舉凡游泳、桌球、羽球、律動與民俗舞蹈我也沒有放過,甚至還修了一門漫畫課。當時漫畫課的教授讓我們繳交自己平日的練習作為評量依據,而我交去的作品是一整本的漫畫練習簿及部分零散的插畫,當我從教授那領回評完分的作品時,你們知道嗎?分數之於我已經不重要了。後來在龍星開社團課時,我可以從水彩繪畫社、刊物編輯社、編織社、漫畫社開到戲劇社,除了戲劇社一次帶了三年外(從四年級帶到六年級),幾乎沒有一個學期開的社團課是重複的,這就是我的收穫之一。
我想讀書,我也努力的從事學習,因為我知道自己要什麼,我的收穫會在哪方,也因而我很快樂,這是貪心的,不過我不會遺忘或忽略曾經付出的一切,時間也好、心力也罷。我唯一感到可惜的是,我一直到大學以後才認清這些事實,錯過了國高中的學習黃金期,如果當時的我就能明白學習真正的意義,今天我的收穫不會僅止於此。
親愛的孩子,胡適說過:「要怎麼收穫,先那麼栽。」這話一點也沒錯。我也曾經對麻吉班和布丁班的孩子說過,我這個老師不會在乎學生將來要去當總統還是乞丐,我看重的是孩子未來是不是能快樂的生活。如果你能樂於作工,我也沒有什麼好不開心的,但是如果你未來想要過更優越的生活,那麼教你認清理想與實踐的關係,同時提醒你必須從現在開始做一些準備與努力,就是我的任務。我希望你能為你自己,愉悅的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你選擇先享受而不管未來如何,那麼我只能期望你能接受隨之而來的挫折,你無法說不,因為這是相對的結果。
麻吉班考完了學測,國中即將畢業了,我想以這篇文來勉勵你們以及每一屆的孩子們,不論你們未來選擇走怎樣的路,過得好與不好,我都會予以同樣的支持,只希望你們能清楚的了解到,你們的命運是操縱在自己手中的,不要怨天尤人,不要自怨自艾,你們還很年輕,還有很多的機會可以去改變自己的人生,未來的快樂與否,端看你們現在願意拿什麼去交換。
祝福你們都能換得自己最想要的生活,並且樂在其中!
附註:圖為巫婆攝於韓國首爾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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