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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晚(08/13)月亮出奇地接近遠處房子的屋頂。

月亮都這麼低頭地想貼近我們台灣，

我們台灣的「頭」(總統哪！)

卻在人民面前抬得那麼高──

高到「出奇」，高到「詭異」，高到「恐怖」。

 

好不容易，國民黨終於有個「正統的」當上了民選總統，沒想到，僅僅時隔2.5個月，他就對著國際媒體大捅自己同胞的漏子，甚至6度對老外喊「累(they)」！

 

馬英九先生08/12上午，到高雄旗山國中巡視災情，他先是「噓」了現場的民眾(要哀哀叫的民眾不要吵)，接著在準備離去時，遇到了ITV(英國獨立電視台，英國最大的商業電視台，BBC的主要對手)的記者對他提問：「你們台灣是不是沒對這次風災好好做準備？」

 

只聽這位才剛「噓」自己同胞的馬先生，又開始對自己同胞展開另一波「噓」聲──總統先生連稱6次自己同胞是「累(they)」(我們一一在後面記下了)！

 

馬先生先是「胡亂一通」地說：「這地區，這麼多年來，頭一次遇到這麼大的風災，這才是『他們』(1)沒好好做準備的原因。」

 

馬先生繼續「錯亂統統」地說：「如果『他們』(2)做好了準備，『他們』(3)老早就該知道從這裡撤退。」

 

馬先生突然「迷亂地羞辱起自己同胞」說：「就因為『他們』(4)只知死守家園，而你知道嗎，『他們』(5)不知學習，導致『他們』(6)不知這個風災有多嚴重！」(註)

 

0‧

 

這真是一場令台灣人民錯愕到極點的「Q & A」！

 

今年奧斯卡最佳影片【貧民百萬富翁(Slumdog Millionaire，貧民窟狗變百萬富翁)】的原著小說就叫《Q & A》，然而悲慘的是台灣人民比「貧民窟狗」更悲慘百萬倍！

 

在這場全台死亡人數高達上百人的災情的民眾面前，台灣人先是被自己選出來的總統「噓」，緊接著又當著國際媒體的面，先是「被自家總統拋棄」(沒好好做準備，是你家的事情！)，然後「被自家總統羞辱」(因為你們不知學習，所以你們活的這麼活該！)。

 

『台灣人民比「貧民窟狗」更悲慘百萬倍』的意思是，馬先生言下之意暗藏如此恐怖的邏輯：因為你們不知學習，所以你們活的這麼活該！──那，那些死去的，又是什麼該呢？！

 

南台灣人好像被馬先生當場給「活埋」。

 

1‧

 

我想起今年初，我正在整理書架時，有位多年老友來訪。

 

他來告訴我，今年下半年很可能又要投入選戰了。

 

我聽了不知從何回應，倒是他看到我把幾本同類的舊書翻來覆去，竟然大笑出聲。

 

「都什麼年代了，還在看『意識流』的書？！」

 

「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年代？」我沒這麼問他，內心中猛然驚醒：原來，這早已經是個沒有意識流的年代！

 

他從口袋中掏出煙，自顧自地抽了起來，煙霧在我的書房裡亂亂竄。

 

我走出房間，從廚房裡把我的煙盒也拿了進來；我掏出自己的煙，他有意無意間把自己手上的打火機收進口袋，我將窗戶打開，空氣開始竄進來跟煙冷冷地奮戰起來。

 

他繼續談他的選舉大計，我忽然想起10多年前他曾對我說的幾句話。

 

那年(1996)暑假賀伯颱風重創台灣，一時間「土石流」一詞成為台灣人人最為心驚膽顫的話語。

 

「什麼土石流，那根本就是當權者對於人類非理性的疏失的具體反映；」他那年剛從大學畢業，冬季時節白天在一家廣告公司任職，晚上給一位「在野大老」搞文宣，經常三更半夜傳真他的廣告文案與文宣給我看。

 

他那時經常跟我提起「符號學」：「說穿了，就是他們那些當政者不知自我反省，不懂得什麼叫意識流。」

 

我很好奇他「當時」心中的意識流又是什麼？── 一個走出校園護欄，縱身躍入在這個時代最「努力化妝」工作之一的人，他們內心中的「意識流」會是什麼樣的東東，我真的很好奇。

 

「意識流？說穿了就是一個『反』字，『反』傳統、『反』情節、『反』戲劇化；」他說得很熱，我卻拿著無線電話走進臥室，拖出一條毯子把自己裹了起來；「你就是先要面對你自己的內心世界嘛，尤其是非理性的部份，把它跟你自以為的理性勇敢地放在一起，在這種『恐怖』的路徑中，你才能真正發現什麼傳統、情節、戲劇化，這一切都不過是官樣文章，做出來漂漂亮亮的給別人看的。」

 

大概是被他的「勇敢」或者是火熱的言詞所感染，我突然也覺得有點熱，毯子順手給推落到膝蓋的「地位」。

 

「很好笑的是，沒做這種意識流功課的人，到時候土石流就會來找上他！你看賀伯颱風就是當政了47年的國民黨，一定會找上門的『幽靈』。只是，真正受災受難的卻是我們台灣人。」

 

我後來又覺得冷，又把毯子拉了上來。

 

掛了電話後，我在窗前站了很久；窗前沒有月亮。

 

今天晚上，月亮是這麼的低，我比月亮更低地尋找毯子。

 

毯子還沒找到，地板卻滴滴答答地濕了。

 

我站不起來，像小孩般坐在地上。

 

今天晚上的月亮，也被那個馬英九活埋了吧。＃

 

 

(註)馬英九先生08/12的ITV「Q & A」“原文”如下──

ITV：

Should Taiwan not have been more prepared for this weather of coming?

 

Ma：

No, this area, this is the first time in many years.

That is why, they are, there were not fully prepared.

If they were, they should have been evacuated much earlier.

Just because they stay in where they live and, but you see,

they didn't learn, they didn't realize how serious this disaster w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