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必須留下某種印記,那麼沒有比文字的紀錄更有內涵與深度。兒時的記憶,鎖在時空膠囊之中;青澀年華的詩情畫意,在那一封封寄不出去的情書裡。成長的試煉,伴隨著升學所無法承受的重,藉由彩筆揮灑,譜出感物而悲,因物而喜的黲綠少年….凡此種種,不以文字索記,無法汲引心中的那一畝方塘。圖像與照片記錄了人的表象,文字刻畫了記憶的深度與裊裊的情愫。不管泛黃的照片是否扭曲或被不當詮釋,過去文章的蒐整與回顧,是一種難得的文本對話。不單是不同時期的自己,更是不同想法與性靈的激盪。
品君是我在斑城第一年時所指導的學生。當時她在一年二十一班,在班上不多言且內斂沈著。不過論其筆下墨功,並非如外在一般平素。從文章之中能看出不少原創想法與那一股難掩野心的蓬勃思潮。記得自己在她的作文評語上似乎有著這麼一句:「文章不以辭章見長,然其文思卓然實為一絕」。這是我對她文章的看法,或許非常之文必待非常之人作序。突然請我幫她的文刊作序,當下我也是頗感驚訝。或許是一些感觸,也或者是感嘆著時光一如白駒,一載之前為其授業,一載之後為人作序。再一載之後呢?王禹偁修竹樓的感慨,竟在今日我輩有了深刻的共鳴。或許應該是某種因緣而為學生作序,畢竟有著師生授業之誼。然而,其中收穫端的不少。起碼這樣的感觸,在閱讀完此刊所載諸文,更令人有所啟發。
之前,亦有同學找我為她寫序。既同是替人為文,自不應套其窠臼。因此,再次作序,亦僅以當下所感秉筆而書。或許不如前文之客觀理性,但也存著因人、因事、因物之異而界乎斟酌取捨之間。現今,國語文學習在教育政策上的重視無須我再贅述。也因為語文能力普遍下滑,使執夏楚的我們,必須在政策搖擺與意識型態之中,努力地給予青青子矜留下一些起碼的文學種子;或許,沙灘之上豈能種花?一室之內何能囚綠?世間之事往往如此,然而有些努力不是必然立竿見影,何況是抒發性靈的文字涵養?
本刊所載,詩文並茂,論議說敘均佳。能創佳文,必賴漸漬之功。望品君能以此刊為發軔,將寫作習慣融入生活,使此刊不只一期,更有後繼文刊的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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