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命案
「隊長，隊長，……，在餐廳最裡面的辦公室，有一具女性屍體。隊長……。」消防隊員急促地從火災現場跑出來，向大隊長許嘉顥報告。火場的所有火苗已經完全撲滅，留下火災後一片混亂的局面。
「真的嗎？快帶我過去！順便交代其他人，第一.鑑定組去勘查起火的真正原因與起火點的位置。第二.繼續勘查還有沒有受傷或死亡的人員，盡速提出死傷名單。第三.請驗屍官前來驗屍。」許嘉顥迅速地交代下去，並且沿著水線大步快速向內移動察看實際情形。
封鎖線外面的人頭鑽動，這裡的一舉一動都引起許多人的注意，包括大樓住戶、餐廳客人、新聞記者甚至是純看熱鬧的無聊人士。在這台北都會地區精華地段，發生這樣嚴重的火警意外，這樣的新聞又是各家媒體爭相報導的焦點。
時間是火災過後一個多小時，……。
檢察官何敬隆會同法醫已經趕赴現場。現場除了火災勘驗小組外，警察局的刑事組也到了。因為由現場死者的情況來看，死因非常可疑。所以大隊長也請刑事組派人前來協助。
現場許嘉顥向剛到的檢察官、與刑事組（三組）人員做簡單的報告：「以現場死者死亡的情況而言，正常判斷應該是吸入過多濃煙，嗆傷致死，不過並不排除其他原因死亡。」
「但奇怪的是，一般火災如果是嗆傷而死。照道理，大部分的死者應該是俯臥而亡。但這死者死狀卻令人懷疑，她是仰臥而亡。而且我的隊員進來現場時，發現死者右手緊握一張紙，左手旁是一支掉落的純銅鎮尺，方方正正足足有四、五十公分長。為了保持現場完整，我們並沒有翻動屍體。」許嘉顥說。
「死者頭部與身體沒有明顯的外傷，這點可以確定。死亡時間與火災發生時間符合，大約在五點至五點三十分之間。但有些不明顯的痕跡，必須再細部檢查才能發現。其他證據則必須採樣回去化驗，才能有完整的報告。」法醫在一旁附和。
「什麼樣子的證據？」許嘉顥說。
「這個死者眼部凸起，像似被勒斃跡象明顯。加上臉部有煙燻黑跡象，但脖子部分卻非常乾淨，這些特徵都是可疑的現象。」法醫補充說明。
「你是說，她的死因很可能是勒死的囉？」許嘉顥問。
法醫說：「極有可能，但現場好像並沒發現一似的毛巾或繩索，而且死者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勒痕。只是以我判斷，死者被人加工勒暈或勒斃的機會很大。」
「為什麼說是"加工"呢？」許嘉顥問。
「一般人要勒斃一個人需要很大的力氣，而且容易造成明顯的勒痕，而死者身上並沒有這種現象，所以必定有其他的輔助工具。」法醫斷言。
一旁三組人員則是小心翼翼地將死者手中的紙條拿出，放在證物袋裡，準備帶回去化驗，並採取指紋。
檢察官何敬隆是一位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人雖年輕但充滿幹勁，是檢察官第XX期第一名畢業，是台北地檢署最年輕帥氣的檢察官，也是署內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再加上辦案能力強，事辦公室內所有女性心目中最佳老公人選。據說，許多未婚員工為了親近他，曾經在署內引起許多爭端……。至於這些傳聞也禁止於傳聞，而實際情況如何，沒有人可以證實。
「你們會不會覺得很奇怪？」何敬隆說。
「奇怪什麼？」大家投以好奇的眼光。
「按照道理，火災同時烈焰高溫與濃煙嗆鼻，以人類身體本能應該向外逃脫才對。但你們看，死者她的頭部朝外，顯然火災同時，她是想進辦公室的，或者是她沒有出去的意思，但卻不小心被嗆死了。這個辦公室離後門很近，要逃脫並不難，所以……。」
「或者是說，她根本沒有機會出去。她很可能是被人勒著脖子往外拖行，才會造成頭部朝外的怪異現象。所以說，這件案子非常可疑是吧！」三組組長張賀義接口。
「我也認為，這個案子的確有可疑之處。起火點與與真正火勢均在前面餐廳部分，後面三間辦公室其實並沒有真正波及。我剛剛察看了下，另兩間辦公室完好如初，只有牆壁有燻黑的現象。而這間辦公室，則是物品散落一地。我強烈懷疑，這個地方在火災發生前，曾經有激烈爭吵或打鬥過。」張賀義再說。
「我想應該請店裡的員工來問問，看下午五點之前，到底有哪些人曾經來過這個辦公室。」何敬隆對著張賀義說。
「是的，我知道該怎麼辦了。」張賀義回答。
這時門外消防鑑識組的隊員回報說：「報告大隊長，火場的初步勘驗已經完成。起火點是在廚房，現場有發現煙蒂。很可能是廚師一邊煮食東西一邊吸煙，煙蒂亂扔引起的。火勢向前後蔓延，但前面餐廳部分燒的比較嚴重。後面辦公室部分則波及較小。」
許嘉顥說：「謝謝你阿財，辛苦了。麻煩你回去將調查結果記錄成正式報告，存檔備查。」
「是的，大隊長！我馬上回去辦。」那人應聲後，隨即離開。
張賀義看著天花板若有所思地問：「許大隊長我想問你，如果火災從房屋中間起火，向前後延燒，哪一邊會燒的比較快？」
「這個，這個……。在建材相同的情況下，如果在沒有特定風向之下，當然向兩邊延燒的速度會一樣。但如果有特定風向，當然會有一邊燒的比較快，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啊。」許嘉顥解釋說。
「所以我懷疑……。」
何敬隆打斷張賀義的話，說：「所以你懷疑，火災發生同時，後門應該是打開的。而且這個打開的後門，就好像送風口對吧？」
「是的，但如果後門是開的，為什麼死者無法逃脫？這又說不通，真是奇怪！所以，我強烈的懷疑，死者根本不是被嗆死的，反而很可能是被勒死的。」張賀義說。
何敬隆接口說：「這樣的說法的確很有可能，死者陳屍的狀態確實讓人無法理解，辦公室離後門僅僅十幾公尺遠，而且也沒有彎道，用跑步根本不需要幾秒鐘的時間。對了，現在後門有沒有打開呢？」
許嘉顥探頭向外一看，答說：「現在後門並沒有打開。」
「這就奇怪了！這樣是說不通的。不對，不對，絕對不是被燒死的……。」張賀義搖著頭說。
「這棟大樓按照法規，應該有監視錄影器材。如果向管理員調閱下午這段時間的錄影，應該可以更清楚實際情況。」何敬隆提議。
張賀義豎起拇指，稱讚說：「還是檢察官，腦筋轉的快。我現在就去借！」
說時，人已經快速地往外移動。
整個勘定工作，大致上已經告一段落，接下來要面對處理的是……，門外的那一大群記者。這些無孔不入的記者，像討厭的蒼蠅，一沾上身就擺脫不掉，令人又煩又累。但是你又不可以得罪他，不然這些傢伙在大眾媒體給你個胡亂大肆渲染，保證你吃不完兜著走。這一點大家可是心知肚明。
何敬隆交代說：「等一下麻煩各位，別把這件命案的實際情況全部說出。由我統一對外界說明。我相信罪犯很有可能還在附近，如果走漏風聲，打草驚蛇就不好了！所以，希望大家配合。」他嚴肅地對著大家說明，這一刻時間是晚上七點十分。
一出門口，果然大批記者蜂擁而上。主要是包圍消防局大隊長，詢問火災情形；還有就是檢察官何敬隆，希望瞭解他會勘的實際情況。至於三組組長張賀義則是趁亂離開現場開始著手偵查。
不過，這群可憐的記者先生們苦等這麼久，就只能知道火災的起火點在廚房，不是人為縱火，應該是不小心引起的火災。至於命案呢？……。所得到的標準答案是「死者是一名女性，三十多歲，身高165公分左右，中等身材。因為吸入過多濃煙，疑似吸入性嗆傷而死。但從現場跡證研判，並不排除他殺的可能。其他化驗報告，等法醫解剖後才能知道。」檢察官何敬隆這樣對外宣布。
此話一出，現場記者更加緊包圍何敬隆，詢問後續。但他不再發言，匆匆離開現場。
這是官方說辭，……。
（待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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