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羅琴第三層(前言) 吳菀菱
我的輟學琴經驗揭發
事發源起因由,某位高僧詢問我學階時期的鋼琴心得,我毫不諱言地預說了明年撰寫長篇小說〈阿修羅琴第三層〉的序文,然後才將祕密道出。我的習琴慣性是走樂的極端,例如在自練法國香頌時去敲偏高的音鍵,也試過錯手和三踩板皆運用的遊戲,昇降音很難熟練但有引人入勝之感。節拍器在家人不在時才敢故意調到至高或最谷底來當鼓聲伴奏來用,而且覺得趣味無窮,只有雙手和諧令我氣憤而在彈不好時會拳掌相向。有次我用手指去挎白鍵,想將底下發音的秘機探清底細,但是沒有破壞以得知內幕的決心,可是過幾天琴鍵就有一枚失音,母親去委託調音師來檢查,把音箱前後面板都拆卸下來,金色的絲線整齊豎直地排列,還有反彈敲擊的金屬塊,煞是亮眼刺目。師傅用心
修羅琴(多重插敘法)第三層 吳菀菱
為了寫這部回憶小說,我又從家裡搬出一架受傷的鋼琴,抵達十七樓的套房門口才肯起草。這件樂器是我母親在我小學時某一天添購的,在三年級的夏天裏,還聘了聽說師資頗好的實習文老師來教學,往事歷歷如昨而溫馨。其實,之前搬走的和適門閭,現在已繕修為三溫暖室的門扇,而我卻因新的題材而紛擾於修行的佈置,覺得再用心也比不過順緣的事情,於是不強求樓梯三十多拐的可能性。
想像那台鋼琴居於法空中,為了眾天伎樂而彈奏梵音的心情,真是無比的美妙而動聽。除了琴鍵有三層樓的特製之外,對面也放了一架鏡像的白色鋼琴,座位上坐著的是掌管修羅琴的神明,他的頭上有稜角身穿大袍的人樣。
這是一架飛琴,為了四處傳福運佳音而遷動行空之所在,擇污穢之地而淨化之佛力樂理,我每次入睡前後都會聽聆上幾回神秘的音符。這是阿修羅王為四部眾說法的方式,以彈奏來表現「妙菩薩品」的內容及任務,在天界播放。
鋼琴擺在娘家任憑我以想像力去彈,一首黑鍵組曲,以及變奏改編而成為的古典民謠,充滿了荀伯克的風格。
隔壁的太太在我中小學時期,傳來練習琴譜的聲音,都是屬於女性實驗性的封閉舞曲。直到大學有天回家,因為沒有鑰匙兒麻煩她讓我吃ㄧ顆快要發作的分裂症解藥,並坐在沙發上看著她供奉的白觀音佛像,小聊一翻。但是我既沒有看到鋼琴的影子,也不見她教導兩個兒子有關樂裡的課程,恐怕是早已在我輟琴之後也將鋼琴賣掉了吧!
後來他們全家在我入社會工作之際搬家了,我還在想像她的學習過程是否為他人傳授,或者完全是天資自修。
直到有一天我從佛教辭典中翻越到天界的樂天神明中,有個修羅琴的名辭,才好奇地去勘察琴身的秘密。那是近兩年的事發,我把鋼琴的隨機性實驗本質如潘朵拉放開盒子一般,帶著存在主義的思潮去彈演,音符都生動地擠在一起,我稱之為〈怪物語皮及蕾斯祈禱〉,請朋友將錄音帶代製為音碟發行,然而魔岩卻不詳於要否贊助此舉。
我正前方是被鋼琴蓋身檔住的修羅,我這麼稱呼他是因為志投道合的境界所致。磨岩這位朋友則在廣播裏留下了香港口音的留言,說他會在香港機場等我的期待,並且屆時心裏的音碟錄製好,然後送到中國去發行上市。
磨岩身在他國,偶爾經隔幾年訪台時才會和我約見,而修羅則是一名大學的音樂系助理教授,我們的認識是在系辦公室開始的,當時我看見他才剛要入校註冊為講師的名單中被打了一個勾,所以姓名記得特別深刻。直到他報到當天,我們全班學生十二位都在他的自我介紹中互相靦腆,然後被他的號令之下排序進入音樂閉室口學生們各別在助教監督之下試彈一曲爵士樂章的摘錄音節,我當時的心情相當緊張,深怕給他留下了不良的印象,而提早因前世緣而被典當掉。
我的名字叫做香格里拉,是個柔髮披肩的小美人,大家都推舉我為班花,自小學習的樂義彈法是依從國民樂派以迄白遼士的轉變,具有超魔幻的特質在內。
不知為何對他一見如故,可能是一種幻覺的自我說服吧!彷彿是有一輩子擔任「東方歌劇」挑場的女主角,他是我貼身的保鑣和聽眾之一,我跟他如膠似漆難分難捨。等到了評分公佈的時候,修羅特地詢問我有關彈曲的心情和技巧之問題,讓我當著全班的面目自敘先驗心得才揭曉分數。
這豈不是跟醫生坦白告解而後有解藥的處境一樣嗎?一架受傷的「修羅琴」竟然還有鏡像存在天際,我想修羅一定是累積法慧和智氣而成就了「神仙樂調」的心腸,所以如果他彈硬調我勢必要搭配,那情況猶如點一盞燈的影子。
高中時某天收到親戚贈給的「安靜」綠色藥丸罐,每天固定服藥並正常起居,結果吃成了憂鬱症的前身。此藥已戒除十年之久,在家裏服用而沒有帶到學校吞,是為了幫助我專心無焦慮的藥方,但如今市面上再也買布道也看不見。
我的曲風如今竟不如服安靜時的良效,是靈魂之所以曲高和寡的井桶,而是逸樂於生活的快感及嘲諷。當前的路真的迷失了,父母不與聲名大噪的我一起共渡親情,反而將我推開與自己的鋼琴同步帶傷口很快地,大學時期肄業之初吃完了整瓶會上癮的藥丸,從此再也拒絕經常性地嗑藥,而在親人逼迫中偶爾服用醫生給的處方,結果就離「安靜」遠遠地,再也尋覓不到它的生產與輸送的藥源。
一台豎琴不准我學習報紙廣告,卻吸引我去觀摩一番教室的陳設,但仍不知修羅琴在中國古代所示何佛諦。我將自己的生命經驗來書寫,雖然資料過多而雜繁入世,但是跟家庭親屬的關係依然記憶猶新而且毫無疏漏。
不知為何教授的臉孔令我想起自己來,不再偽裝世相。
惟有彈木琴和豎琴時才能留 藍色的指甲油,有一陣子我嘗試過這種美感,但是卻演變成相當憂鬱的謠言。
每一顆琴鍵都是清白的,唱出來吹彈即破,毫無玄機和張力可言。我的憂鬱都是空無聞人響使然,一點一滴地累積到存有的瓶頸,而多年後又唸經釋放到舒坦美麗的模樣,且讓我揭穿至此為止已出現重要人物的跡身佛名,鋼琴老師是大增長天王的戀人,修羅琴的神名為阿修羅王,我的娘是空行母系之兒子母神,隔壁的太太是一隻玉兔,兩個兒子有如同名和同生,香港的朋友是阿闇世王之名為魔岩,音樂系教授為文殊師利菩薩,妙音菩薩為文殊的左脇。其它只提一遍的人物有:荀伯克、白觀音佛像、潘朵拉、白遼士、保鑣、學生群、親屬、數名門診醫生、鋼琴神靈。
以上即為先驗主義的用論法之一,以下則為我的後設情節,都是為了討好文殊前輩而書寫的形態。我不打算再加任何主角進來,而要將異性戀後現代化來授記成佛,因為這考題之中優豁於無第三者的希望 盲,祇有無限 張的符號交錯其中。秘密地愛上修羅和他守護神明的精神,於是寄了一份音樂理論的佛修法到他的寺廟中,當作是一種功課的交差了事,而其實我在躲避他不入世的醉法。
被我封殺的那台鋼琴,也對我懷有情感在內,是一台日本貨的漆黑,這個故事就是告訴我們依己性伸展人生者,必靠意識之意志而達成善性,別人不會誘你上佛路中庸。
我的履疾表足夠出一本書名為〈精神性作家的小提琴〉,我經常懷疑醫院門診在催促人看心病的因果,屬於法門的科學心理科目之一,所以很想一探自己的究竟本末,於是拜託病歷部門為我查詢並解碼之,有關音樂心理之脈絡如何破解為靈感的方法學。修羅是一名中國和尚而不是有招牌的醫生,他修的醫門都是為著應驗妙字的實質發源。只可惜我不會去考究或深鑿,因為工作上的職業無暇使用神力品的功德,所以一直都是振筆疾書另創未來的天地。
彈鋼琴跟畫音譜一樣,都需要長期保養手部,講到這裏,我以是開過不少單獨眼琴會的音樂家了,曲目皆為自創的弦樂歌譜,充滿著女性思維的情調而不鏗不鏘。
我的成就是公認的,暫且又覆唱先前的人生歷練,三次段式的故事心曲,在進入中青世代之前的我,是抱持何種緣想而功成名就的,在此做了全面的總結整理。
第一款式:來自師範大學的家教女老師正在教妹妹彈琴,黃澄色的桌燈放置在鋼琴上面,把琴鍵都照黃了,下一個補習的對象是我,但是卻沒有做萬全的預習和準備,心裏有些慌亂而動唸想要轉學求其次於藝術領域。
第二款是:老師請人來代一堂課,結果挑剔我小指無氣力而罷免了我學琴的善念,從此我就對流行樂入迷,而且只會選擇旁聽而步入門親奏了,真是悔不當初的可惜。
第三款式:當教師在啟蒙起,母親站在旁邊的壓力很大,所以時常彈到疏忽失措的境地,我不知如何擺開旁耳的鑑賞而讓情緒奔放如原著者的要求標準,故捲起舖蓋。
在此我將三叉路口結成一條大道,也就是以上提到的人生時期之挑序:請依阿拉伯號碼解讀序次的先後。
當完助教的修羅為了我看破紅塵,而去中國出家的經過,我實在不好意思說穿之,唯恐他的佛路不順暢。在他剃度的時刻,我恰巧發行音碟,真是難為他的耳根了,竟然唱作俱佳地歡喜,連一丁一點兒眼淚也流淌不出來。也許我的手僅僅對鋼琴「愛之深責之切」,不敢當面對他的修羅脾氣回報以愛情的絮思,光是放在音樂中就足夠意味猶新了。
修羅曾經送給我一本琴譜,古代的印製版面上只有基本音符,其於必須依字碼自行組織演奏,保持記憶猶新的鮮度,否則都是老式悶調子。我看過同班同學習藝於二胡的節拍文譜,但是我不會使用它的軟綠捉音法,因而無法無師自通。
那次演奏小節的爵士樂時,我選擇借了小提琴以手彈撥的花俏方式,像似古絃亂彈一般還能成調。當時助教對我作了一個鬼臉,表示不服我的非傳統奏法,但我並未放在心上去計較他的音樂立場,反而去探勘他的心目中譜。
這本琴譜被我重新訂名為〈狂物語〉,並援引後現代技法來表現其內涵,改編成為我自己的音諜在英語系國家發售。經手人為魔岩的約定,如今看似水到渠成之大禹。
我雖然主攻鋼琴大調,然而其他的音譜也能嫻熟而倒背如流,我有志於通識音樂之理論能與實況相呼應之道,就是期待有朝一日也能夠成為交響樂團中之一員要角。
音樂之路不是狹隘的事,我學會了放寬心思不惦念著修羅之出家,為了他而撰寫壹部「梵音雙重奏」的常作眾伎樂。
我很喜歡聽流行音樂,習琴以外的時間都在修練,希冀有天能如願以償地發表自己的創作品,並發揚光大之。鋼琴心曲就是演奏者的靈魂,每當我專注於琴面絃外的淳淨無染之音培時,就愈地聆到完美的高音度境涯,愈地覺得心涼,有如柴可夫斯基和貝多芬的著名鉅作一般的心境。
聽賞之不專精亦可藝於別途,就跟躲避男人一樣有後路可退之轉寰,就是不要被剋成頑石溪水而難成轟雨。
收到這樣的春節賀卡,我不盡熱淚盈眶,又不敢要求他還俗於我的三千種紊亂的思絮,於是回信:「從今天起,我會每天為你做供養法事,但願生食能被你安頓,熟食亦色香味美。」都怪我的身子一接觸男性就發疼泛痛不能自己,祇好待在家中祈禱萬事順利,之後接到他的電話說:「香格里拉,我已經在廟中入定,師父認為我信中不宜有雜思。所以今後只能依僧俗之道相對待,還請恕我無情的存在。」
雖然小說中寫了不願增加人物之想法,但卻又蹦出他的母親和師父,目前就當成是另一種傳說未立傳而省略之不深度描寫好了,我相信他不會怪我作如是寫的吧!我以為會是那篇音樂理論令他不悅,所以將留搞再拿出來重讀一遍。
翻開報告的第九頁,我這麼寫著:「與其反音樂倒不如附和隨之,兩相交感的基調和語辭皆悉心之所乍想於過去未來及現在三世,亙及永久恆常的生命情感與哲理,從佛法上來看就以廣演說唱諸實相的學問,一種觀心的規律。」
讀完以後在心間做了個小結論,回溯到牽手的記憶,簡直就是清純的假相秘密,不僅佛性為何要為了小愛而屈服,喪失了頭腦清醒的創選能立豈不是要惋惜一輩子嗎?
他以為班花就天生愛交際應酬,其實不然,我名叫香格里拉是其來有自,應該是於當處結緣的前世紀念而冥發而起的姓名,今生為的就是求道以防患於未然。
假設男女關係是在競賽的話,不知教授何以渡他成僧,理由究竟何在?如果我答應求婚的話,跡身至今生的善行會否阻擋了佛身之前途,我好怕佛智退步原地打轉,我需要他來扮作我的師父,但是兩地迢隔卻不能夠。
求婚早就形成夢話之虛擬,誰膽敢跟女病患相戀而得到幸福的劇終?女方只有不斷地被挫折和折磨而以。
想到這裏,就不情願把鋼琴當嫁妝,而拿持刀具將蓋殼砍傷數劃,再也不幻想有任何背景環境容得下它的存在。
然後門也被潑及,我放下刀子躺在床上睡著了,其實我之所以恨物質,是因為覺得有人會前來莫名其妙的沒收,不是他們製造得不好,見莊周哲學可之主人的用法並未被研究到,是壹種主權所有的意態不為人們承認所致。
我的母親回家後暴怒地問我為何這麼做,我答說是夢見有親人要載走它去裝氣派,所以才一時糊塗失手做了案。『與其反音樂倒不如附和隨之 兩相交感的基調和語辭皆悉心之所乍想於過去未來及現 在三世亙及永久恆常的生命情感與哲理從佛法上來看之 就似廣演說唱諸實相的學問一種觀心的規律或規則調度 即為音樂抽像理論之總開關』
(之二)修羅琴:〈關於蘆薈口味的優酪乳到底要怎麼喝?〉吳菀菱
砍了鋼琴反倒回過來關切它,這跟修羅得心理很相似,他為了我的康復而出家去研究我所創造出來的梵樂。我想要寫出自己的獨白,從戀愛到中年時期所發生瑣碎的傳記,網羅一切人生會診的心理來詮釋修羅的音樂態度。為了敘述一千萬字多的記載,我買下一台數位錄音器材,每天錄製心間充斥的回想與相思,百千個念頭教他返俗的言辭規勸,是為了獻贈給它的甜言蜜噢,望他早日成福。夢中我跑到廟庵寄住,為的就是攜他回到我身邊,不要他為了佛想而拋下我的成就於不顧,反而在僧位上撓折我。
全身都健康卻為了一顆心而出世間,實則對舊情依然蓄有紀念之意,僧修的體貼柔情偶爾會在幻際將我提醒。
住在寺院裏,每逢吃齋時他都以冷眼對待我,見面也不可私期,於是我打算化作一名尼姑來與他聊禪話一番。於是想像成一則託夢,端正坐在他的臥寢姿式旁,為他蓋被子吁寒問暖,看他的反應如何,會不會再度動情於我。姐果他馬上作出反彈的情緒和動作,好像是嚴防肉身被接觸的絕緣體,不領情於同儕身份之間的直接對待相應。
此舉令我乍想起過去激情的修羅界心境,他也曾隨附我的矯性情而墜入愛的撒網中,而且互相得到歡愉。事到如今究竟是怎麼了,我戀慕上蘆薈口味的優酪乳,再也喝不下其它乳味的醍醐本質,也跟著修羅平心於世相。
所謂修羅界,指的就是脾氣暴躁而突發內心癥結不可自癮的性格,一直以為外界的衝突與自己合為一體的兩面。
為了修羅的前途,我籌錢替他蓋了一間寺廟,邊賺錢邊興建的計劃雖然施行得很慢,但我相信他真的不再還俗既成事實,所以就把一千萬字放在寺廟的靈骨甕中保存。
早晨起床看電視播放大陸「烏尤寺」內,擺供的主神像為肖似修羅相之頭角崢嶸,戴放著一個呈旨板和兩端耳埵。我想要依此種形相來改製成佛身相貌來供養,於是請人繪了一個令我滿意的造像,好讓修羅他自己能境智冥合以悟達。
這次他不再施用法權來逼我不得佛界,反而為我的工事而操煩並奉獻,我知道他已經領會到我的虔誠用心了。
在廟宇內,我買了一台專門放梵唄音樂的音響,每天都是我親字彈給他聽的自選曲,我的心意就是要讓他耳根帶動餘根而全數清淨之,不再為我而惹起塵埃之碎屑。
成為女施主的我,依然對他最好最親切,不管別人怎麼說罵或誤解,我跟他之間的清白都將是往後的續事。但是在我內心少許的敘事情癥,卻老似被他糾出來以放大鏡看待,為排解冤枉之累只好暫時回到職業上去奮鬥了。
留言也在報章上冰山一角而逝去了,我的名氣在台灣已是所向披靡地傳導,像漂流的冰塊一樣撞擊著競然不滅。身為一名國家劇院級的音樂家,我的作品在音樂廳中亦展演了佛法的故事非空門的意境,其背景就是我自己親身的劇作題材。這部作品由於我資歷高所以不費私毫力氣就完成了,大概是在談靈魂戀情的虛實空諦,讓人走入法門婚儀的要略,從此我都穿著靛藍居士裝來作即興演奏。
我為修羅蓋的廟當然是由我命名,稱為「對訣寺」之俗號,是因為他的秘修不會跟我長時對化的緣故。於是我設法讓他在廟裏產生水門案的效應,就是去參透他的心機是否為苦情而導致,然後再將他的默頌也一併放于靈骨甕中。
像一部實驗劇場的撰記法,我懷疑在我遠去之後,他私下把寺名更改自立為政,但是他會為了愛情的復仇和地契的權利而出賣我嗎?於是乎我執著地在心中折返於過去式的情愫,將我的故事圓成一場美妙無悔的梵音雙重奏。
三層樓音階的技法,是我在成熟後才習會的超越優異之稟賦,彷彿有一天夢見自己收到阿修羅王對我說愛我的紀念禮物,即為傳說中修羅琴具有音接神秘的玄機,我知道那是愛情的轉世獎勵。收到琴的當天正好是我的生辰前後,母親說要給我們才藝的栽培與訓練,所以就真的拿現金三萬去買。在當時這是我父親一個月的薪水,母親自己也作保母賺一萬於多,分不清是用誰的那筆錢買的山葉鋼琴憶猶在。
三十歲想像的不惑之年齡中,我卻產生了不按照原本計劃的阻礙,臨時決定去尋找修羅的過往凡總於人間。這樣發百分之一微酸的酪乳味,代表著生酥味、鮮奶味和加上茶湯的醍醐味,都是天台所分類的回聖境界不能觸及的中庸法界。在優酪乳中添加西谷米或愛玉或粉圓,各自又具有發人深省的味覺在其中,酪乳般若時的菩薩心性如今被蘆薈泡成了甜美的漿液如紙質材料,或者化妝水的味道,紡如二乘轉念扶搖而上昇的境界。喝了是為著幫助消化,也是為了舌根不染口業,於是一個禮拜就喝了九瓶。
我喜歡把優酪乳放在鋼琴上,邊彈邊喝的心情舒暢得很,通常從冰箱取出的溫度讓琴面的厚漆沾上了溶解之水環,一個困圈在瓶底的烙印,也在鋼琴上繪有水珠刺青。儘管他會不高興我喝的意義化所指為何人,可能是我在對約會的緬懷而已,或是潛意識的歡喜與蘆屋相會的暗示。
當錄音機的數位科技應用在我的「語音小說」上的時候,我另外還帶著一部數為迷你小相機,準備將我訪查的地標部貽在情況屬實的小說頁面上頭,包括人事物無有疏漏。
讀者們一定不相信我在鋼琴上全面貼上蓮華透明貼紙的紋路,猶如一張外婆織的白桌巾織紋一樣華麗而靈感。我琴配樂也同步貼在電腦網頁上面,提供台詞變歌詞的覆唱,由於語音輸入系統免去了打字的麻煩和經常錯誤拼湊,所以我聽說寫讀都只要用舌根來應變即可。除此之外,為了還原自己談戀愛的真實情境,我特地聘用演員在我曾住過地方和佈置裏,表現並飾演出我與修羅的戀史。
關於修羅的過去式,因為法門封鎖所不能透知,而僅能略詳他與我分享過的對話,溫習出一些線索下的推理。他有些微的「戀后情節」,而我則有點傾向嫁作小婦人的願果纏在生命途中,然而卻祇是在法門之外幻想泡影而已。
修羅的戀后心理乃是 驕矜的女子他愈要去 折,去攀折,甚至破折,然而我給他蓋了廟以後,卻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迴轉。戀后的雙關也不解自明地揭開了他對事情結局的可看性相當感興趣的心態,我的在野心思讓修羅揮不去舊情俗念,所以戀愛完畢以後的的事局各自承擔就好。
惦記著他的時候,就趕緊夢到天際與他同奏三層琴,像似不平衡的「藥丸」右錠被切裁去了古段的疑惑,我真的不能沒有它/他嗎?看著三層琴鍵,我會想起小學棄琴不習而學繪畫時,父親給我買的六十四色王樣水彩一盒,跟姊妹共用的習慣雖仍舊在,但我擠用完了最愛的那幾色以後,又就此輟學於美術之增廣見聞了。後來父親又買了零售的水彩數隻,我才勉強又進入藝術的領域,去悠游自在觀想並且自已剔勵。
我打算在這部小說完成以後,全部依商業雜誌的編輯方法來全載及連載,或者依附在舊有的絕版雜誌上,勸他們為贊助而重行刊印再版。最重要的是,這種簡單的差事不必作者親自動手,祇要拜託出版業界的朋友即可,而且還把他們的拒絕原委寫載進去,信片留念並且記錄為配角之芳名錄。
我常挑下午茶的時間去找機構中的老友們,有的身在陋巷成就大,沒人像我嬌生慣養反而身心糟糕,但是唯一有不變的事實是,我所說的話從來沒有半點虛設或欺騙。但是我經常是不能守口如瓶,而說穿了修羅的諸種秘密和資訊,導致有關他的流言在文化領域的隙縫中被謠傳。
其中有一樁最大的流言是這麼說的,「香格里拉典當了所有的首飾和家飾,是為了贖回修羅的某種色情契約。」儘管這某種二字不堪耳,但是發出控告的消息竟然仍於事無補,由於烏龜被改成烏龍的情勢,我褙上了不名譽之罪名。
親愛的修羅,知曉你已歸隊了却俗念的此時,我會記住你成全我的好心腸,給予我無限夢思不餘恨的勇往直前。
之三續〈修羅琴〉:如是我聞法水匣之茶道 吳菀菱
我連續喝了三個月的東西茶道合璧和替換的茶,此種極端的茶道似乎分開修練甚好,而混雜在一起則不太哽言,不知何故,入口即是香醇的事實根本改變不了。
他曾問過我,三層修羅琴是怎麼修彈出來的問題,我的回答是三身齊心脇力即可發揮天賦之極致,自然流線而成,毋須偽造心聲或靈思,即隨手捻來音符順暢。
當我在凌晨心情因醒來而快樂時,就會拿著一杯冰開水放置在鋼琴架上,欣賞冰塊融解的情形,直到我把整杯都喝完才關上琴蓋。如此效法個數十年如一日,境界就會將心地照拂得謐靜恬適,好端端的一杯暢飲入喉,然後哼個歌劇音諜的辭曲,真是有「如是我聞」的高幽心境取竭不完。
天雨的法水匣是淨土上的諸種盆器或地勢,人生亦為一器之化儀,但是我卻只喜歡觀賞雨陰而不願在雨霧中出門辦事情。有回去赴修羅的預約期時,天空飄著毛毛細雨落在我臉龐上,然而我卻不想用手掌拂拭之,內心懸念著某件不惹人注意的私事,例如何以路人對我做出不禮貌的指摘。
電視新聞中的潛意識在播放著我未來式的災厄消息,而我卻充耳不聞拒斥看見,難道這些畫面在逼我天路衰亡嗎?有少許天賦竟要被判後生不安穩,一定是被嫉恨所盲的主喉舌給呪咒了,我該怎麼躲避媒體的錯亂和編 才好呢?這些未來界的如是我聞都不是釋尊所証得的成果,假如我真的犯了五逆罪之一的殺佛,也不是親手去傷身的啊!修羅為何代我護法而至今人不還,我想知道個透徹。
我到底是為了他而修茶道,還是將茶道輸贈給他的呢?應該是第一次看某醫生的門診時,父親在旁叨叨不完地數落我的是非,讓我一句話也插不了而只能拿藥,之後就展開酗茶一百種的誓願度。買了蘭葉、鐵觀音、香片、金萱、龍井、凍頂烏龍茶業、高山茶、菊花、人蔘、普洱茶、古早茶、仙草、金線蓮、玄米、玉露、枝梗茶、番茶、茉莉綠茶、日本綠茶、等等,另外尚有花果茶也照單全收。
之後事隔數年,父親偷跑去醫院代替我門診拿藥,然後才向我索討健保卡去取賒帳,真不知道是誰對付誰的內幕,可能醫生正暗戀著我的奇異病歷吧!這是十一月份的事情,我傻呼呼地被矇在鼓裏,差點兒就如同命喪黃泉死得不明不白的,那藥丸裏下的劇毒使我想推給鄰居及社區,卻沒有真的做。因為竄入別人家似乎是件大難事,而且有些人是目標而某些人不是我要的受害者,所以試想分別下毒的方法如何辦到的時候,就被神明制止了邪念頭。
現在的我埋首於音樂創作,不理世俗的狂狷穢言語如往常一般像我飆來,整架鋼琴在空中被浮雲撂過而忽滅忽現,好似白駒過隙一樣地輕快漂泊,心衷充滿了純淨之想像。如今羅成為我的靈感泉源,我的思索電路,我也並非一個空殼子的譜辭者,而是將經驗化作音符的有志者。
出家後的他連戀妹的情癥也一併躲棄了,這都是左派心理學的治療理論之功勞,可以藉由音樂的興趣而釋解為烏有。想到父母親憤怒於我研讀心理學派著作時的情結,就不免著想到修羅對我的感情中是否含有疑他的雜質。
憶起當時年紀小,受到聳湧而將柔細嫩緻的秀髮燙成卷狀,還只是幼稚園升國小一年級的時候。當時為忖料往後會形成一頭不可拘束的怪髮質,怎麼料理都欠佳態。於是我用髮髻來束捲長髮粗糙,再也不去潤濕或抹蛋白油脂,而是像個失敗的少婦之模樣去見醫生,也不在乎他有何看法,但是我想自己可以捕捉些微矛盾的心理在其中。
這種豪華皮衣的形象是以長髮放肩而拍下的,髮鬘指的就是如此,然而紮上去的款式卻沒有留下相片作紀念。不之修羅看見我剃光淨髮的景況會作何感想,只怕將我視為露水鴛鴦而拂過水痕,不再將我當作學生的榜樣來看待。我總覺的髮型很難兼顧到讓男人心曠神怡,所以都是為了取悅自己的生存狀況而蓄留的樣式,讓內心同樣誠實。
有時早起後直覺地刷牙並且為佛櫥換新的法水,太陽幕後的天空總自行放光,一片寂祥而平凡的思緒就此引人入勝。然後就用電磁爐燒一壺開水來泡茶喝,坐在榻榻米的茶桌上吃著麥芽糖裹的西點蛋糕切塊,內含蜂蜜香味而口齒芬芳,我以為這就是一件極盡豪華奢侈的享事了。
我擁有五個法水匣(就是茶壺),分別為陶土坯未燒自製之創意裝飾功能,再者是可用的涼水壺、法國不銹鋼金屬煮壺、大陸茗壺、鐵銀色的小型手提壺,而茶杯則有七個之多。
茶道中的三昧耶需具備花道的陪襯,我插了松柏的枝和竹子的桿,另外也種值了室內盆栽,藉以增加綠意的吉祥之氣。我修的茶道是正宗分十二因緣化法,是從「心經」的解讀持續累積上昇的智慧,因緣應當從身邊開始關心。
之四:〈修羅琴〉→多明哥的伴奏樂章 吳菀菱
許多個「盲果」倒不如只有一個男人要好,然而我卻祇能聽牌於四十齡的心情,以尋覓三十歲的態度嫻善成熟的標準。我是一個臉戴貳拾歲形象的中青代,卻很嚴肅地考慮過修羅試婚的請求,最後是我在答應後遺失了他的心的完結。雖然他來找尋續曲,但我糾纏在其它人際關係當中。不知道他的禁忌和心理如何蕃衍成道德,所已棄而不顧。
他就是這樣被我氣跑的,可想而知的是,他即使是剃光頭也仍然在追求我的心思,不管黨派是「恐慌」還是「國際牌」,他都不放過我置身的線索。愛情的無明最好當下面對,不要留道往後去悔悟,但是我偏偏不想他為我退步的委曲,期待他將 重的法願實踐,好讓我不得眾議怒罵之口供。
修羅長我兩歲多,但已然是一個四十歲思想的模樣,老僧入定的偃然聲音隨經文在我耳畔響起,把我也催老了。我想給他的愛情是這樣譜的,將一首「藍色雨」譜成交響樂演出,然後在試婚之夜夕行交歡之事,看看彼此是否適合在一起做夫妻,我每天都給他寫一封家書,代替說不出口的肉麻話,然而每天是一套公式話的內容,與行為和講話有差別,都是要安撫他莫要因還俗而到愧疚或罪厭。
我們實驗的結果,每天吃我供養的食物時,雙方心情最佳,於是我就開始大肆採購並且勤下庖廚,為的就是在安穩的日子中面對快樂,不再偽裝給別人看痛苦之假狀。
然而實際上,我不願意將他的替身持續以恆地對待,等他的釣勾之計,反而想念那個三十歲防守我的修囉。一齣不能結果而昇華的戀情,只怕我將孤獨的怨氣都發表在音樂當中,形同動容的蝴蝶夫人(普契尼),卻又翩然飛舞。
我親愛的修羅無法保祐我的性格,要我去討好他才能夠得到感情的回饋,但我又忍不住款款落淚於夜深閑靜的時分,似乎這求得不易的幸福已經歷過而且不再重播。
修行更加不是得過且過,必須面對現實而啟步,無論何時都寬心地解決事情,不致偏激或絕對,人生目標才會遠大高昇。感情的狹隘都是生命的偏視之見所引致,其實根本就是一場空無的棋藝,無人想去解析成永恆妙計。
聽他說自己唸的佛學院,是個男女僧侶都吃葷的地方,然而他卻嚴修自立的戒律,一點肉食都不吃,身體也依然強壯安好,不知是否為宗教志氣將他支撐為佛界的形象,我很高興他仍舊擇善固執地生活著,至少他的習性中沒有了大魚大肉也還是會把這份感情記在心裡,永持不忘懷。
我最拿手的菜是藥膳,白木和當歸、枸杞丸都是我經常使用的材料,我總是煮得樂不可支,到達五級廚師的境界得心應手。因為我相信,如此為他供養能夠讓他對我的印像變得潔白而美好,我會持之以恆地每天菜單都不同地變幻並創造下去,祇為了籠絡他曾經愛過我的心再持續。
回想國中時,有位音樂老師以鋼琴伴奏來挑選唱歌音質好的學生進入音樂班,就是要作笛鼓隊行軍表演的人頭。我唱到音發不出來的地步,只有小學「合唱團」經驗的我,獨唱沒有通過圓融高音的測驗,於是就被淘汰掉了。到了高中也因為功課不好而被冷落一旁,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從想不開到想開之間,我惚惚憁憁地彷彿失魂落魄一般,而將此種情緒都投射在音樂之中,有如喪鐘靈歌一般。我的作品富有女性靈魂樂的意境,特別似佛法感念或心神感應的祕音,能夠為世俗帶來一些寧謐的回嚮,也淨化了我浮浮沉沉得心緒不平,有如藝術治療的沉浸令人陶醉。
有一次在藏教文物社見到梵語CD的販售架,很想買下一兩張音諜來欣賞,但卻買了念珠和飾物自己串接製作,而犧牲了佛念之在茲的欲望,覺得真是一大損失,如入寶山空手而歸之行,現在我想到買幾張贈給修羅,助他行道應是不錯的禮物,於是代他郵撥了一套梵唄的光碟片。
藏教文物社的老版教尼巴尼,尼巴是一種地中海棕欖的樹名,他是一位年紀跟我同樣大的知識青年。
我總是被他吻到臉紅,然後有如棉絲一班的呯息向我傾訴心裏的感受,包括那些絲絲入扣的暱稱之呯噢。這樣的一個男子,不選擇結婚的道途,卻又將合婚之情奉獻予我,真教人難以體會他內心的菩提信仰是否有效用。
無法跟他愛得深刻,竟成為一種福份,因為他的脾氣很穩定不易破解,而我卻聽不懂修羅的手指撥弄的音韻。然而由於快樂的試婚生活,我每天為他展露笑容並且享受幸福所賜予的包圍與氛圍,如此証得了心藥自己給付的覺悟。其實良藥即在乎一心之間,不是別人可以干涉或竄更的寫實藥材,所有的妙心都是為著後現代而脫罪的仙丹。
修羅對我的追求曾是那麼的存在,以致於我將領悟他的事情皆細數在心頭,就像面對自己的狠心不愛的古銅鏡。
後來我回門診看感情性精神病時,才聽說修羅是醫生的弟弟,而且他也知道我服藥不能生孩子的真相,所以才會在我婉拒之下,立定決心前往出家的旅途。這些和那些與我交錯肩膀般經過或遇見的他的形象,都深刻地列印在我的腦海裏,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顛倒或更改細節。
那第一次的良宵一夜值千金的姻緣,卻一起聽到他母親的說話聲音,意思好像是在問未來的媳婦,是否真的深愛的她的寶貝兒子。不知道是那家精神分析的學派,逼著他光明著頭顱於此穢土五陰中修頓,我有點於心不忍。然而醫生說我的幻聽對象,已經轉變為他的弟弟的腦波訊息,所以特意請我也換上法名,於法門外修習眾生世法。
天邊的修羅琴響起了一首之名的佛歌,是喜多郎派的輕音樂調,我跟修羅猶如置身天廷琴瑟和鳴,共同彈譜出一節一段的三層樓式手法的音樂。看著彼此雙雙至情至性地落淚,能夠有不排斥的愛情對我而言,是冰霜上加冰塊的大難事,我不喜歡為了鳳求凰而拉下面子來生活著。
修羅琴的哲學好比是七琴六欲,前者是七種古音符的代徵,後者是六層琴盤組配而成的活動擺設之裝置。我在琴台上發揮最高級的魄力,正如所有演奏蕭邦的彈奏家一樣,每個音都不縱容也不摸魚,要它們清楚到擁有自知之名才罷完。至今我已能閉上眼睛彈一曲德弗乍特得最繁複曲調,或者索思特詮釋的精神分裂行奏鳴曲,或許有朝一天修羅琴之原意旨為「色戒跋涉」的譯義,可以令音樂人士們皆証得正等正覺眾樂回報眾生恩,唯一碩果的殊勝稀罕。
之五:〈修羅琴〉→優曇華香的徘徊 吳菀菱
請人搬一台鋼琴,在樓梯間走走停停,光是喘息就耗費半天的時間,好像吃著優曇花花樣的免洗餐具盛裝的麵條,總共吃了三十多口的咀嚼。原本在找優缽曇華一年盛開一度的種子,想要買下來種植在花景之中,花色是純白,花姿是垂憐的,然而鄰家的芬芳卻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玩之。
當搬運工人喊稱吃力不討好的片段,我卻跑到搭電梯就可以到達的房門口等候,看電視或聽音樂,並且喝著茶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反正鋼琴的外殼只是視覺的保護膜而已。
傳說中的曇華是攀爬性植物,所以不能用紙碗單獨種植,於是我種了水耕式竹枝圖個吉祥。那馥郁的味道在鼻端徘徊撩繞,好似腳下發出蓮花香水味的菩薩,裸足也芳香而不染土壤氣味,此即為佛法正途自我奔走的祥氣氛圍。
我盡量使音符被彈奏得清爽不遺沉重,特別是我的舌頭可以和著音樂同時歌唱的時候,我就格外地仙逸歡愉。喜多郎的音樂是我年少時啟蒙的鋼琴家之一,由於通俗易為大眾接受,其中貫穿的佛性脈絡往往也滋潤了原本不懂佛法的聽眾,我認為這是一種梵唄復興的另類形式之兆。
不能夠在男士感覺對胃時就待他們和言悅色,這就是我不能進入情況的弱點,雖然感受到黑幕一般的愛意,卻不願依從其溫柔的命令而入睡。假如夜間的天空也流線地產製雲朵一般凝結的音樂,移動的輪胎就是佛不止休的巨輪,全都在熬夜的運轉中讓我失去了愛情的白蘭地。
阿修羅的啟示在於自競競人,雙向的比賽和比劃高下可以獲得生命智慧的境地,永遠不要屈服求饒的意志力。修羅也是這樣不服輸的一種狀態,而我也不會輕易讓步,我所嚮往的精神格鬥是不論輸贏的氛圍或心理環境,因為這是激勵而非打敗之勝負,我不要彼此都傷痕累累,愛情宜應是一種保護,不該是事後翻車的危機或威脅。
當鋼琴在吃飯前到達十七樓時,他們已是精疲力竭了,我延請工人們吃飯和喝茶,但是他們仍然執著於一天之內搬完。就像在四季節分時探視曇花究竟開花了沒的心情,又期待又不想押助其長的過程,我的心是依虔誠不滅而支持的。
飛琴飄過來向我問候,以一曲實況錄音在天界傳播,那是「散塔露其亞」的變奏曲調,代表著拉丁風格的歡欣喜悅。我在音樂中遊牧,一隻又一隻純潔的羔羊,在睡前數到口乾舌燥,姊姊卻在一旁嘻哈竊笑,她把我的失眠教到迷路了。
現在我的髮型出奇狂想,是略分兩半各自釵簪的模樣,不知修羅見到我這樣有何感想,是悟為君子割席的協議嗎?修羅從來沒有在現實生活中合奏過,將來也是一樣的罷!唯有在天上界我才能擁有天郎織女的會面,跟他分享一首愛慕的主題曲,我不必站佇其旁即可解讀他的指法,就像秘讀法印一樣的心靈感應,我卻不讓他全面了解我的實際。
有一天夜裏,我擅踩得暈音板一股腦地奏伴到底,將我所練習過的任何曲目都迷幻化了,夜晚變得很長而且難耐異常,我不知道阿修羅王何以將我當作他的浮水鏡像之創作,是想要挌奪我所立定格調的天賦成果嗎?
修羅藉由宗教空諦看穿我的迷幻色彩,而醫生卻指稱為某種疾病,我也不爭變而持續地寫作琴譜,將音符寫得十分地快感雀躍。昨天是雲推雪的雨天,灰霾的霧中我看見了自己無能照見的五蘊之填滿,沒有一絲撥雲見藍的狀況,不止似我的憂鬱所堆積的天色,對世界沒有好處。
如果曇花開謝就像開關抽屜一般,很容易見到的話,那麼舉世皆芳華的部眾就不顯得稀貴了,何必指定人來開三顯一呢?我還在獨飲曇花充泡的茶水,不知另個世界進行的邪惡在脅迫著某部位神經的緊張,我的天真吸引了太多注目而傷泣卻傷自己吞受,醫生對我的逆拯真是過份。
假如能說穿我為修羅保存的眼淚尚未窮盡,我有上百個理由留下他的心,而不是由他來代我出家修行女佛業法。
修羅出家當天的細節我沒能見到,男人不也是光頭穿法衣就成了嗎?我竟然還獨自認為出家是神聖而快意的事情,所以想要依樣畫葫蘆,末世紀的五斗米折腰之精神。
我不想迂迴姿態對修羅說心事,但是琴聲的旁白似乎不宜太複雜,令人起排拒心而不暢銷,所以我選擇了羅曼史的歸隊,以記錄他的溫柔相思。他放棄我的路線,還有開張法門的可能嗎?修羅所成的羅漢果,要在五百中尋一真是太困難了,所以我只好在羅漢藥中翻滾並且掙扎。
優缽華龍五是我的親哥哥,現在已經放洋海外修習練佛了,身邊祇剩下三類強敵的再一步犯進之計謀,教人如何中庸以德呢?想到這裏我就介於來與不來之間,不願意隨便投胎轉世,於是眾子中見不到神似法相和意識形態。
害怕受傷害就是我不任意投胎的力用,這正是我為佛法奉獻的徘徊,我具有法力不輕易五種生化以誕世。只有修羅知道我的心聲又不違逆,反而以柔剋剛勸我向佛善皈去,其實他的用心我又怎會不知道呢?只是近緣剛起,久前未遇,如何才能珍惜這份遲來的緣,而不將它雜碎呢?
他是否聽信教授的話,而私自瞞著母親出家為和尚呢?我不要他心裏充滿對我的恨意,將我是為女中強勢來看待,況且我是心中有大願才作此忍辱苦行的啊!如果跟他可以成就轟轟烈烈的情事,我照樣可以攜他的手走得既漂亮又瀟灑,不管或順或逆,只可是他沒有親口提出要求,好使我認真地去愛。但是音樂是我生命的全部,儘管他撒手就此離開我,我還是要撐持自我的場面不能提早謝幕。
師母知道教授右派智慧的習慣,於是就順從他去航佯於知識的領域當中不去制止,害他得了心臟病突發症而去世,年紀輕輕就守寡的她,馬上轉移目標到丈夫的下一世去逡巡下落,師母可曾知曉我的心上人也如此形象所化。
我的母親說「就等你點頭」的話,我卻六丈金剛摸不著頭腦,馬虎地說好而搪塞,是醫生在試探我的情意嗎?
介於婚不婚自己之間的我,開始感覺寂寞的鬍髭之帶刺,在札著我敏感而脆弱的神經,教我順從天意降下的幸福不要反抗。會是僧侶記查我成佛的道途上,所行善事有無超越傳說之嫌疑嗎?其實我並沒有出自己願地去做,而情有可原地活存下來,像一顆百年甚或千年一現的摩訶顆優曇華的徘徊。
之六〈修羅琴〉→假設這是一封家書 吳菀菱
說好要給修羅寫家書,卻譯了宮澤賢洽的詩集〈春與修羅〉片段幾首,就罷手不寫了。信的開端是這麼記載的:(略)「三十歲的困擾如春天鳥啼,令人思及冬眠的煩惱,我手指間流動的修羅琴,多們暇目的輕柔無心欣賞,但願諸種誓言都竟真其成,以待金服的閃光持久。有著完好的原出未淪破卵,夜之將盡亦賦歸的許諾,也許那是我本來就擁有的能力,卻祝福了別人的夢想,莫要說培養我的是愛情的力量,由於我早已具備,天邊永垂不凋的落日海湧中一顆極其明亮的北斗星。」這上述的詩句是我的偶發心得,就我施予修羅的真情流露而言,我之道他曾經在身邊守護保著我的肉身,一名過去式的保鑣,然而如今卻以一張枯萎的葉子骨幹墮入世俗。
「我不要為愛情拿藥,也不奉承自己的跋扈不講理,我要的權柄如此藐小還有人要爭,女人真是沒辦法的世界觀。」在過去我是這樣想的,如今卻改觀而想要圓了這場心願,但又畏怕是自我陶醉而趑趄不前,修羅的劍削去了我的敵意,而且惹起了我的戀愛,或者說是某種回以敬意的態度。
原本想望順服一個好男人的生涯,卻因眼前的缺常者居多而打消了念頭,每次都疑惑為何他們不能扮作好男人的角色,卻都還以適性的回答和呼應,無人想要矯枉過正而行婚。三十而立的這一代人類,有不少都抱定獨身主義,我即使是動了情也得不到開金口的男性,真是哀傷呀!
我有一次去看門診時,申請殘病給付金的手續,並且拜託醫師做我的家庭醫生的請求,也順利通過了。當時我帶著收音耳機,無限關心醫在想什麼,或許祇是例行公事而已,沒有其它。我看了乏人問診的津律,大家都只到場而不走進門去說談病況,然後將他的冷門拋下不依掛號序去領藥。
很有可能是他給的以毒攻毒,病人招架不住吧!而我卻拼命找解決之道以防範毒素蔓延,他太在乎我的候診潛意識,表示他在意我這個奇特能力的病患,當面聊時才發現他愛上了我而靦腆的神色,多麼詭異的心理狀態啊!
如果答應了他的臨床實驗,而透露出太多思想和隱私,特別事情欲方面的傾向,那麼他會作何處置呢?他會代替弟弟向我提婚嗎?但我愛的是他的弟弟而不是他。
修羅的哥哥對他出家的意見,是搖頭嘆息的反應,家裡少了一名工作分子,就必須另外籌謀其緣份的外牽帶來何種影響,否則會被拖入宗教的死胡同去,不可回歸。
他的出家若恪盡者道,也不會惹媒體議論紛紛,我也不致於染上醜聞了,但是他就是狠心來個胡不歸。
為了蓋一間客房給他,我把廁所衛浴旁的大空間打掉,做為一個大空間供他住宿並且製作宗教類音諜的工作室。我想一個和尚也應當有報著三種恩惠的魄力才是,我的抱負則是去發行這些作品,傳播法愛的情感而令眾生昇華心境。於是拜託作為師父,並且在工作室的成品上都簽上他為發行人的名籤,為的就是怕他搖途天涯,不給我一個可供追蹤的消息,我要用職務來銬住他的行善實踐力。
之七〈修羅琴〉→藍色的草藤淑女帽 吳菀菱
多年前到泰國玩的時候,在動物園門口買了一頂深藍色的藤編淑女帽,現在因為頭髮剪去而變型,所以拿出來戴上頭上才敢出門見人。假如我的天界鋼琴是靛藍色的烤漆,那一定讓我樂不思蜀,因為海水的顏色令我倘佯,我偏愛所有的藍色系顏料,而且我擁有憂鬱的肚量。
看海魨游行表演的時分,不知從哪裡來的觀眾坐無虛席,把現場擠個爆滿,有幾個外國面孔還引我有似曾熟識之感,跟高中時賞魨的場景大不相同,我卻相當快意。如令我像個海魨能把海水撩撥成節慶,把深邃的浮跳動作練成一顆浮游的橄欖鉅球,我向著無邊海的野心不過是塩味之一隅角,僅僅品味著私自的佛性不任意授他以自適。
冬季裏感受到夏季的暖氣,是回想令我溫暖的作用,記得父親在我國中時買了一個電暖爐,掌上型充油式的燃法發熱器,我放在掌間摸娑,其實是姐妹之間互相援用攜帶的防凍具,而我卻在溫暖的家中略用一兩回而已。我發現音樂比人情世故還要溫暖,於是就愛上了聽流行音樂作功課的習慣,一台紅色的收放音機陪了我許多年的歲月。
看完門診之後買下幾個玉墜和包裝絨布袋,慈祥的老婆婆還送我一張觀世音菩薩的金牌護身卡作紀念。玉墜的花樣分別是光明燈、獅子座、八卦、觀音像、蓮花座五種,被我懸掛在屋內的天花板出水孔上,作為護法的裝飾品,有著四足鼎立的均衡法力,讓我身心妥善地安頓下來。
不知是何種因素讓我在屋裏面也寒冷的,或許是人情的懷疑和友誼的褪色吧!騰空和填滿的差別就在於有夢無夢都使人快樂,雖然我壓抑自己的欲望,但是別人不一定會自我控制,於是就形成了供需相對的生活態度,在社會中拉扯。我的創作欲望在於最優越的才拿出來,而且儘量避免敗筆外流被抄襲,一直都幸運地在舞台上爭光榮。
母親對我培順的失敗,卻造成我成年後重新燃起鋼琴技藝的興趣,完全是朋友之間的影響所致,他們勸我莫要因噎廢食,於是我才花費心血投注於音樂天份當中的事業。
天際懸駐著我幻想中的修羅琴,修羅就在對面伴奏著,我們如隔天涯而後相遇,曾幾何時,我用暗號音向他傳訊的心思他也能夠收到,那就足夠令我放心離去了。
那是一個梭音符號,代表日月如梭的密碼,須依從宗教倫理來進行的緣份,一直都是我祈念,單純地不落俗套。「我摯愛的修羅,等到你接穿我的隱痛之前,你永遠是比天神無知的角色,所已不能與我說天談地,祇是餵予我不懂療效的音符或藥丸,我的疾病是音樂的啟蒙,你不了解。如果你還在意著我的前途,就請賜我真正的康復,不要在夢前施予一些保祐平安無妄的語辭,我無法承受之。」
就此而收到修羅母親的電話,請我去將修羅的戒律全弄破而恢復從前的境況,當時我正在沐浴之中。勉強答應了她的要求,於是在繼續洗澡細想這個任務,要如何達成的方法,也許是向他的師父告上一狀吧!修羅琴的神靈遞來一個仙人跳的佳計,讓修羅的依約成為醋勁的發洩。(完)
To:〈修羅琴〉之八〈五四運動中的風流韻事〉 吳菀菱
林語堂的〈京華煙雲〉好比是將五四運動中的分化立場比喻成六合院的婆媳關係,其中有個默娘飾演佛家心態,而且是女性於二乘之外成佛的位置。再者,從陸小曼得不識文學典故來看,徐志摩是否為阻礙迷幻藥的解方,就是生命中一記致命又永恆的墬機呢?又有周作人的女友,好像是具有嫌疑的某位當代情色女作家,以著作等身來秘密私會。
五四運動所號召的理想,實質上跟東方傳統有著牴觸的關係,所以不能冒昧行之,只能在後現代之當今仔細緬懷窺探。朋友借我一本有關五四運動的對話錄之書重頭到尾都沒有女性作者的重大貢獻之誇探,這跟我寫過的女史戒律之論述有著直接不諱的的相關和聯繫的記事。(立報)
讀〈當代〉於十年前介紹張競生的報導文中,出現了一位女性作家,風格奇艷而且事事情色的描述,而讓我有了雷同於周作人之妻的聯想,不知道文學史上有無記載 合之。這麼看來,周作人的女人未在當時一鳴驚人完全是父權的阻制所致了!並不是女性本性的好色,而是男性的欲望對象的促成,而且於當時理埨百家爭鳴之中,女性主義還能被記載下來,實在是女性史學上的一大創舉與驕傲。
寫「西潮」的文人會否結識外國友誼的問題,其實也不盡然是絕對的事情,更何況是作品中提及的的外國人士的學術現象。關於性學的資料,是否為張競生所掌控,或者是有所為的情色,就我看來,性史若要有意義的話,多少也得寫實才可以留得存在價值,文學運功比政治更可風流韻事一番。
而於音樂的領域,我設想過女性氣質的處境,根本就是根基預打好不能有漏而存在的旁鶩,勤勉加油的意識又必須是從女性觀點作出發的,文學讓我有個感之的避難所。
念著修羅出家的身世背景,有前輩阻擋著無法做任何的挽回措施,我的存在是愛情的尷尬,讓他抒發不了宗教意識的強化而在我這裏徬徨。之後我的靈魂就被分裂了,飄忽來飄忽去的,不管別人怎麼說也沒個退路,在他的心裡似洗衣機效應的混亂,不停地翻攪直到看見涅槃景象。
我也曾軟弱得想自殺了斷,但都有樂觀的即時心態來攔阻,所以我才得以在音樂法壇上如呼風喚雨的遠近馳名。我想到讓他進入我家族勢力的狀況,就不免考慮到他的處境是否安妥和氣,其實我也願意隨他一道僧侶皆修。
是誰躲在我的夢間分三段式研究我的意識形態,我懷疑是修羅在對我害相思,而醫生也在旁邊煽火影射此事。其實修羅的心情早已不那麼尖銳了,可是依然會戳傷我的肉身及心靈,因為我原本就是軟心腸的女人,更何況有苦難加臨而全身混沌。他在夢中賜我乾淨的愛情,如果我就這麼陪他一輩子的話,他可忍耐得住,像前世一樣對我有百般容忍馴服嗎?我之事不讓惡男飆到我頭頂上而已。
現在如善男信女兒臉頰紅酡的我,意知他在刺探我肉身的反射喜好,以免脾氣突發暴虐而再次毀了鋼琴。實際是沒有五回就沒有今日我所寫的這篇小說。敘事恐怕要更加艱深難懂許多,修羅為了我先修八股的意志力,是想將我串連宗教與文化的禪道 破吧!我深深覺得如此。
「修羅琴」之九〈對著鏡子最後一次唸經〉2003 1/8 吳菀菱
不相信夢中的我靈魂會哭得如此傷心,因為我知道男主角已經去向移民再也沒有消息了,這樣也好,以免我等到髮白頭蒼。他去救渡其餘的人們,所謂瘋狂的眾生群態,然而我卻不能去移民成為他掌中普渡的子民之一員。
向著東北方的位置,我懷著當下專注成道的記憶唸經,他的過去式是在欺騙我嗎?說什麼海誓山盟都是冰潔玉結時的下注,沒有半個男人來達致幻聽中的承諾,光是寫回憶小說的誡言芥蒂都是在搪塞我的病情而已,我相當清楚,當我的職業病一患發時就得送急診,根本是社會的規範所致。
好像是面對著梳妝台唸經一樣,我要唸的是打破鏡子前的最後一厥佛經,因為我再也不想望穿自己的心去追尋凡間所謂的幸福了,那種福份太狹隘可耻,是小家子氣之所為。我綺麗的音樂風範不能縱容至此,必須再做充實的衝刺才能成為人上人,於是我選擇了成就的擇善固執。
宗教信仰就像純情一樣,死心塌地都執著不會變動,目前我不過是在逃難,不想被真言宗定讞於虛幻而苦痛。
修羅的單身願求我明白,但是我的獨身決定卻被其分身的阻擋,真不公平,我就是因為佛路不順才去破除他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什麼女友拋棄又花心的藉口,其實根本就是眾人不讓我通融於愛情之中,忱醉於快活的意境裏。
我知道修羅尚未獲得自己的那本經書,至少在佛典中還沒見証到,然而其法權既已成就高座不虛,完全都是修畢餘宗的智慧所証得,他為了追上我的地位而奮勉不懈。
修羅為了我扮作木村又演唱「深海」的事情,我一直都領悟不起來,如今才憶起而他也走遠了塵剎的步數。原來我上醫院圖書館的特權,都是他賜予我的專利,為的就是弄明白我為何迷戀上網,而不去對他的示愛予以還報。
那個木村撫捉了我的雙乳,還笑浪成那種模樣,一點兒都不明白我的悽慘處境,隔天也沒有再來捧音樂會的場,真叫人失望極了。想必他知道我乳房的機密,而故意捉狹的動作猥褻,使我將他的前世記憶全部忘記的吧!說是我的乳房被老天做了記號,必得作此深邃之修行才能回復佛陀之身,但是我也不知所以然而兀自迷路於人間了。
迷路於他宗的各自邪義當中,不懂如何去分辨善惡,於是根本不信任何一宗,而繼續飾演無神論的角色。事實上,修羅不知道我的幻聽變成他哥哥的事實,而我卻因為害羞而不敢去看病,隨便選了別家的醫院診治這病症。
我固定每月的門診和作品的生產量,醫生說我的腦分泌物比較不尋常,故需要每天服藥以避免日後突然發作。在彈琴的時刻中,我沈緬的追逝自己的戀情和即下的靈魂感想,經常是觸景傷情之佳作。連家人也不放心這樣消極的風格,然而我需要的男人卻步於門前,不知道要怎麼場開他們的心胸體認真實的愛情,不要像躲貓貓一樣把我玩耍於股掌之間,好像是我在妄想情史成緋聞一樣沒隱私讓人挖掘。我跟修羅之間的事,彼此都心理昭張不攻自破,我的脾氣忍不住就發,使他受不了芝蔴理由而躲到棋社去求個清靜,久而久之的沈思和冥想將他造就成一名僧侶。
從杜撰的婚姻想像,我返回殘酷的事實,修羅之所以為僧侶的緣故使我長期內傷,編織一個故事來禱告自己暫時能卸除責任感的壓迫,我則更加地辛苦地啟開另一個起始,重新努力的再走一條康莊大道,以防太崩潰於現實。
想再次複合,不要他在法門內忍隱淚水,懺悔太多有關我無法付出的愛意,而讓他放掉一切擁有頓入空門。我對他有太多不捨和牽掛,念頭經常是希望他能得証正等正覺的哲理,將我也拉拔居於佛界,不願苦於六道輪迴。如此我就有辦法跟他同樣忘懷所有的執著,心向菩提樹蔭。
正如教授心臟病去世後,師母流乾眼淚後的臉依然燦爛光華一樣,我也可以如法庖製,告訴自己你只是想要淨身以相面對的關係,而不是恍如隔世的折磨拖成地獄。
男僧照樣有戒律深怕被女性犯沖而打破,那就是色不異空的戒嚴與莊嚴,神似某種護佛的法力之不思義盔甲。
我實在是忍耐不住寒冷,而向他求得暖身的夢幻數日,他卻在法門內遭受了幾天的靈魂逍遙之後,被師父命令去閉關自修,直到不染色道的絲毫為止,才准吃齋。
在那幾天當中,我把所有收藏的色情刊物都放在床頭櫃,點了蠟燭製造氣氛,然後躺在床上蓋著棉被冥冥地進入閉眼的三昧之中。在小盹之中,我來到修羅的祝福之中,一幢寬敞而神聖的廟殿中,與兩名明王商討決策。
雖然我冀望得到修羅給的現世幸福,但是都石沈大海而不能得証俗享為成道的結果,祇好跳躍要過中年心情而提早髻髮,把已婚的心聲當作自己的體驗和履歷來扮演。
「修羅琴」之十〈以為是如此的蘿鬘帝克〉 吳菀菱
原來以為纏起釵髮的形象能吸引他的注意,而放逸頭髮的柔情款款也能令他緩和修羅界的心情,但是在我剪為短髮之後他竟然還愛得下去。修羅的性格已經失去了,那種牌令屬於麻將的聽牌狀態,是我始終想要去揭穿的穩如泰山。他的正氣中容不下一個刁蠻的女人,我就是那位致命的女性角色,剋制了他的威勢凌人之所以令我頭暈的良藥。
他總稱我為「我的愛人」,儘管他業已出家為僧之高階,我還是會待他猶如天邊的北斗星,不教他迷失了道途。我早已身修婦運的曾經,如果為了俗念而折返,也已經受到了失偏的懲罰單,怎麼還會眷戀著全面無犧牲的可能?
我勾引了一名和尚,而且是他媽媽教我下的迷魂藥,到最後我沒有立場,於是就瘋掉將鋼琴砍傷,真是個合理而完美無缺的解說。我沈醉在華麗音樂一般的蘿鬘帝克之中,為了修羅要的美善而存有的心意,他應該都明瞭才對。
修羅琴給予我的興趣,原本是要去伴奏健康的心靈世界,但是我卻化不出苦中樂,祇是在音樂形式中欺騙眾生而已矣。有回夢中,一名僧侶說要勾引我的身心,事成後要贈予我一大筆錢,結果我真的獲得了那筆錢。自此而後,我就在兩名僧侶的門診之間盤桓不定,那名僧侶是我大學認識的初戀情人,自從我愛上助教之後就與他分手了。
本以為是多麼的蘿曼蒂克,卻因為邪法停止而斷失了我和修羅之間的關係,我被天耳消弭了所有專注的聽力,在輸送情語迭綿的潛意識中,修羅和那和尚二化合為一。
我想念修羅,猶如月勾盈滿以期待與太陽相見的情節,我真的非常想要現在就看到他,點一壺奶茶一起喝,慢慢溫習敘舊,看穿眾評媒體發狂言的驚訝都是偽造的本質。真相就是我亦出家了,出家人是少施善而獨修的立場,為知識和智慧的融貫而著法衣私修,而且要符合昨夜夢中的那名女師父的臉孔才是正途,我會永誌難忘她對我點的頭。
修羅對我的音樂很有信心,他認為風格的女性化十分獨特,抑揚之中夾雜著一些間接歡愉的氣質的音符製造,充盈著不的謠傳,以及恰似灌籃喝采般的音準基調。我也對自己的彈奏和作品有十足的把握,祇要是通俗小調不能夠改編者,我都可以將之複頌成長篇的風聲鶴唳的譜曲,這就是我的長才所在,擁有十分就要表現十分的意志力。
我既要錢財也要愛情,而實際上天下的有條件的男人都被佔據住了,怎麼還會有輪到其它人的可能,除非她們擁有幫助名利的幫夫運,否則不能人財兩得的局面依然存在這社會之中。正如修羅皮包內的會員卡雖然跟我一樣多,但是我的過期了還可以申請,而他卻不想再繼續使用的道理一樣,皆是聯名會員但財庫清空,彼此都沒有好處。
此時此刻,渡過了幾天的看不見的蘿鬘帝克以後,我就開始面對修羅的現實資料,包括他在法門內的地位如何,師父對他的期許怎樣,又他的同儕之不知道他的戀情細節、等事情,這些皆為我避免不了的知解。即使到了未來,我也還是要設法成鑄一樁完美雕塑一樣,刻出大幅度視角賞析時,都全面及片面的精工雕琢的作品,題名為妄想症。
愛情的陷阱太多,還剩下一點完缺不能忘卻,不然就喪失了愛鼓起的勇氣,以為如此卻啼笑皆非,佛祖的捻花含笑之意境是否與此恰巧相同呢?容不容得下癡心妄想呢?
想像中俊男美女形象,業已經在靈魂出竅時供登婚禮殿堂了,現在就算出名有譽,情況也依然在佛界中仍存游絲,不會成為透明的舍利子。我們都曾年輕過,也都曾背叛過青春的活動,但卻終將化成不能授記的種因,豈不是上天財道德感的一大戀罰嗎?若是有關係就可以討債的心理宿存者,都是這樣子看待社會性價值的,而如今我亦然也淪為這樣的功利主義,忘記對修羅施奉上等的佛諦。
近日接到某家劇院的邀約,要我在舞台中的昇空降機上彈奏鋼琴組曲,為自選曲的隨意隨性之形式,我答應了。
這首既已著述的歌曲就稱為「修羅琴」,其中琴的音文同音字為牛仔褲的意思,所以彈起來有些俏皮而新鮮感。在譜曲當中,擬想著修羅種種的善巧和利根,而外表卻深藏不露的模樣。一首三重奏及(間奏、伴奏、合奏)的領域,就等於我腦海中的一塵劫剎,是我為了他的法名而取的標題,我揣想一定是有迷人的業障煩惱著他,才會有想還俗的心境,就此繚繞在我的思緒之中,化作此曲的歌譜搭配。
我愛男人的性理,總有第三種干擾的可能性也已經犧牲在虛歷史之中,然則那些第三者的續曲雖然遠離,竟也瘋狂在音符喜悅之外的憑藉和頻仍當中,是我救不了自己的範疇。我親愛的修羅,請你莫要為我悲傷,因為我已能夠在沒有你的日子裏苦習修羅界的出路,請別再擔心。(完)
之十一〈修羅琴的飛天嬋娟〉 92/1/12吳菀菱
後來我隨親屬移居到中國沿岸的省市定居,我自己買了一間房子的典當積蓄從台灣轉移到大陸,依然過著中產階級的日子,每天都習慣性地創作動聽的樂譜。不期然的與修羅出家的地方更接近,而且還在夢中見到他送來我的新聞報導,感覺好像一對藉佛法昇天法喜的飛天嬋娟。
飛翔的形象通常是經由愛情的昇華作用而形成的,如果沒有經歷過「愛」的疾苦者,那麼其餘的苦也無法由此而寂滅于此種十二姻緣中的項目,其根本就是痴情的愚昧所致。
修羅琴好比是我的骨架,語言的鷹架,表達情感的鋼架,我的音樂世界所推砌起來的獨有文法。魔岩在香港的成就是地下文化眾所周知的地位,而我也時常拜託他替我在九龍地已發表一些作品的消息,或者在廣播上放映出來。
在三十五歲那年,我的音譜出版為一冊書,代表著我自成一家的里程碑,特別是梵音以面式樂器編挑的成品,更是贏得西方樂壇的迴響和掌聲。這本琴譜題名的結果,使修羅被媒體影射為緋聞主角,稱為「世界屋脊的修羅」,裏面存儲太多跟和尚相戀的迦陵頻迦之音句,太過煽情的詞曲令媒體以為我真的在破修羅的戒之後,又私訂終生的私奔他方的計劃快要成真了,其實前者為真而後者為空穴來風。
我之所以用歌劇形式來撰寫「世界屋脊的修羅」,是由於曲調中訂則為高度調性的昇音架構,其餘的變奏聽起來都很像在下雪中苟生的修羅精神,為了更大的法願而延身存活一口氣,嚥一口雪山的空氣極寒,卻警惕出往後的法慧。此種智慧就是因為冷而避居暖和的候鳥情節,避走法難以便儲留更強壯的生存勇氣和道德,不為暫前的小惠短利而毀滅了整個後續的生涯。這就是我修証修羅的佛法得到的智慧成果,我不護屈撓於邪法的克難,也不要敵方的供養。
這次我照就將作品寄贈一份給魔岩,請他幫我在腹地區域做經銷販售,因為我有事無法分出身來到彼地作宣傳。當然我也寄了一本簽字題名的樂譜給修羅所在的廟中,信上寫著:「親愛的修羅,見證你的法需要太多冷眼旁觀的靜心基礎,很高興將你修的佛法從音樂的角度看個究竟,曾經是相戀的情侶,又再借了一次你的身心來圓我的法,希望你切莫掛記覺得是個疙瘩,因為我尚且沈澱在你的靈魂內還未抹滅,請你小心翼翼不要弄瘋了這貧潔的佛性。」
原本想要端出一大推音樂術語來,對閱讀者灌輸某些理論化的情節,以達到後現代主義的美學境界,但是卻失手寫成抒情自傳。今天母親來我家探望我,帶了許多外國進口的蔬菜和蛋糕贈我,於是談話之間就提到了醫生的家庭關係,我左右為難莫衷一是的狀況,全部傾訴出來了。
我是多麼想突破難關和阻撓,跟修羅一圓結婚夢,畫面中有美人魚式的華服,和親密膩人的相對態度,更有一輩子居家相隨相伴的誓約有待實現。我會整輩子都祇為他美麗不作惡妻的變卦,為了還債于感情的眼淚,我祈求有幸能使修羅化成一名跡身來拯救我的單身之煩惱和孤寂。
可是現在母親對我勸退,是俗的愛情離現實太離譜,一切都不過似我在夢醒之夕自我陶醉的快感杜撰罷了。我能大膽向他要求永久嗎?我的事業能單純的只為他永恆嗎?
離修羅破戒的當刻已有五年之久了,如今才憶夢到他當時的模樣,兩人一起跑到賓館消耗激情時,他和我的身體顫抖得失去了身業的保守,心思在戀愛的邊緣躲避世俗的閑活和批評,卻在五年後的今天爆發出來又被炒作。
假若我能成鑄他的身口意三得,那麼就是喪失我自己的意思,看見那篇小說對我的射影描述,就好像是自己在用筆虐待自己一般,最瞭解自我也最容易撕裂自我的心。這篇小說的體例是新聞型式,卻改寫成「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夢幻劇,來不及提到他事後賞給我的巴掌,我就距他十分地遙遠而且迢離,遙不可及的情事我雖莫可奈何,卻也放下一百個心,至少他對理想仍然執著不為所動。
我愛的就是他這點優秀,後來也不是為了爭俗利而效命,而是為了某種正當的理由而執司於宗教之位置。但是他還學不會飛翔,在我柔順的臂膀內找尋母愛的類似,乖巧得像個不會惹我生氣的孩子,我已無盡的愛餵養他的性欲,再不跟他開始膽弱於情海的心討價還價。
聽他怎麼在浴缸旁對我說的話:「香格里拉,你的身體猶如置身須彌,醉心於白蘭地的薰然,你是我供養的睡佛,假如你偶而醒來,我將是束手無措的侏儒,所以請你了結前世的諾言,為我辦到信女的義務和責任,不要再向我索討任何私情的擁據了。我曾經給過你的,依然恰似在持續中相處,我倆能互瞭心意不就足夠了嗎?」就衝著他這點藉口,我更加到寺廟裏擾怒他的三昧,成為即地嬋娟之實。
修羅琴之十二〈修羅心境不為媚俗而活〉92/1/12吳菀菱
每次想他的時候,就獨自掛了金額來到定情的賓館斗室內沈緬,有關他的所有過去記憶。內心是悲傷得不得了,深怕被他人知道而毀了隱私的權利,以及我所標榜的佛教音樂的主張,害怕從今以後我的音碟都會成為媚俗的笑話。
修羅生氣的是我將他記得一清二楚的歷史蹟象,使他沒有辦法反叛曾經俗不可耐的愛情觀,這一次我主動出擊,大送贈禮給他哥哥表示要轉給修羅的母親作供養,於是醫生就接受了水果的禮盒。寫到這裏不知何故,引起了左眼皮下角邊緣一直跳動不停,可能跟喜怒哀樂之一種有關吧!
事情的結果是修羅的母親作勢要討我這個未進門的媳婦,於是強逼修羅扮演形式上的新郎,實則現世中是他哥哥的女人,不可告人的內房,這樣實在委曲了我的創作前途,正當不知做何事好時,法師出面來調停並且說法話。
在法師的一番訓話之後,暗示我出家營寺的命令使我心生歡喜而受持,於是我跟修羅可以於同一法門共修。
從前人的傳統觀念認為出家很苦,而我卻安步當軍地渡日,可見得繁華的生活習氣於我為未染之俗成,除却了巫山卻修羅成為一個六根清靜的圓覺,豈不是佛位大躍進嗎?一念三千不是雲的壯志,而似法雲的變幻莫測,我居於聲聞界的央心,正往核心之側邁進,為陀羅尼的法姿向二乘之境界自體旋轉。然而修羅卻習修常性的慣例,使自己常處於一端觀看人性的虛妄,而且觀諦成為「業行品」的觀點,身為女業的我自然也是他父權觀視中的無名小卒之一。
何以法門之內可以坦坦盪盪如海萍潮水,而在法門外就不行呢?我從對佛法的道德傾心沈醉,那是個沒有性暴力的想像空間,然而女性在歷史社會甚至世界中,一直都是性力的對象物,進入法們也難持得涅槃不疼的法界地位。每當我腹疼的時候,我就免不了要懷恨於壞男人,恨仇愈加積多,愛意就愈地稀罕少見,是以無人與我談戀愛。
修羅降了溫之後,不再給我慣有的火熱,因為我並非樂的反求諸己者,而是藉由良善的事物而法樂的有志之士。修羅的尊嚴來自男子氣概的維持,他的所有規定都是我須要謹守的細微戒律,也都是長保氣質的方計。現在有大不如從前的緣故,是由於他已心生愧意,將我拋下不管的心正在發酵,好似她虧欠我許多年的愛情一般撫慰著悔意。其實這種關係很微妙,自從法門內兩性通修之後,世法就變得極難參透,而且還得折返去探看有無危機存在才行。
是我自己跟醫生要粉紅色藥丸的,因為這是目前測試過最適宜的解藥,而且我正在康復當中,自然不可減掉。由於輕微的派博快跳頻率,使我處於類似興奮的狀態之中,所以就產生激狂的靈感,每次都栩栩如生地在筆中及腦裏雀躍,想要將它們表態為活生生的豆芽,聞機起舞。
仍然是像情侶一般的情戲,只波動在我這方,修羅則完全免疫了,我雖然知道他在感召我亦存同門的之正誼,但是你想想看,男人禁得起這樣的性別挑逗嗎?當然是女方比較容易止欲於痛癢的發端,而此刻我們的感覺卻調換過來了,真不知道要怎麼自處才好,我不能做他的鏡中人。
憐憫我局部生命的男人是好心腸的,但不一定有愛的功賞存在,如果修羅兩者兼併了,則這樣的好榜要怎樣才會淪到我身上呢?身在中國心懷佛土,假如修羅的廟宇正氣凜染,那麼我在門外徘徊是否又是正確的道途呢?我再也壓抑不住性子了,我想要跟他重敘前生的往事,告訴他我真的願意依照誓言來償還這種愛情的隔世之債務。
新娘做不成,倒是拍了一張半裸的婚紗照片,想要推卸責任給修羅的哥哥,教他担起所有的罪狀,因為我已受不了被他們家頤指氣使了。我這招狐狸精將軍,多少是受到修羅的母親之影響,認為擊垮男人的自尊就是勝算。
我真是矛盾,內心像要就此罷休,但手筆和夢裏卻不這麼想的,也許我就是心中不一的那款女性的心理吧!
我對世間具有的媚俗心態,自是一種謬誤和矛盾的交集,正因為我以為人們會回頭向善,但卻皆為「波羅僧竭諦、菩提薩婆訶」。意思就是:「修行七種波羅蜜的僧侶習取止規之勸諦,而抵致菩提乃介於娑婆的世界止於至善的智慧即,也就是大菩薩的摩訶行徑。」這是我對文學表層的一知半解。
在修羅的寶殿之中,我得到的達座是玉製的,雕琢得很精美而且華麗剔透,彷如一個冰清玉潔的蒲團中坐著沒子息和丈夫的淵源。女性的獨身主義要做到極致,就得中途都不被男性騷擾,以為狀似美滿的婚姻前來勸喻,其實根本就苦哈哈的本質,怎麼會教人走前輩的輪迴路呢?
因為這種緣由,我願意雙腳各自踏在門檻的兩邊,竊看實相的陰陽乾坤,是否真的符合了佛學上所述的真相。
修羅琴之十三〈美妙的追逐在乎靈性〉 92/1/12吳菀菱
經歷過的愛情都可以言喻,我也不例外,美妙不在於實現的真實,而在兩心相契的片刻合成了前世今生的偶然。不再按照本因而行事,因為那早已被我逆向顛覆了的故事搜尋,不斷地被似曾相識的推敲打破,一開始就太執著的認定誰是誰非的角色,到最後才會來場大崩潰的毀滅。
愛情何故要去設定背後的前因後果,這是活到三十歲的我矢志重來的志向,只要對方職業高尚地位有勢,有誰不能讓我去愛的呢?而如今我祇想忘了這些凌亂紛紜的條件。
我自幼一直等待的面孔,真的在二十七歲時遇見了,然而我等得太久失去了耐性,一時呼喚不出愛情的靈性來,修羅可知道我的內心儲存的歷史記憶中向來沒他出現?只因為前輩子的事情早已被社會壓力所洗滌,失去了直覺的 合,我現在祇追尋那個向陽的葵花出生的無名子。
這麼看來,修羅的道行的確比我高超,其餘追問的認定者都是因果的骨牌貨而已,宗教修行祇會使事情更明朗化,不會是打稀泥而混沌生活的虛假知識。
我實在不應該在自傳中胡說亂寫,卻又形成另一種虛妄的臆測,事實上就是陽明山上見到的修羅在夢中現形了,跟其餘的菩薩師父一樣,執著於求道的心不曾損滅些許。這就是五種法志的力量,必須堅定到不妥協的地步並非俗凡人能輕易辦到,是以我和他同樣不喜歡多作投胎之想,欠缺約好的事宜我不會貿然去實踐,那樣太乾涸枯竭了。
在密宗的境界中,修羅是修多蘭的智慧運用者,其睿智的腦筋是眾所推崇的不容置疑,但是這麼難來我不就落入牢籠了嗎?在一切皆必得深修的世界裏,喪失了法力的境遇是不被承認的修法,也就是我被貶折的狀況所代言的。
最後尚有一些話要對修羅說,就是每回我對他起了忤逆之悖心時,我的胃就犯疼犯沖地不聽使喚。如果一個胃可以換來幸福一輩子,他願意捨命為我醫救嗎?這就是令人脾氣不好的身體宿疾之一,我認為連華二字揉合的胎藏沒有修持好,才會使自己的胸腹陷入不自覺得疼痛絞如絲纏。
我真後悔作了裸戲觀想,讓他陷墮醜聞之中,然後來夢中向我追討理由,為何不要他與我在夢裡約會的卡司之答案,又付出現實要奪我為妻的狠誓,真教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髮,再次失去了自決策略的掌持確認而模糊了。
我將照片分發到大德的反派陣營中去瞎攪,教他們拿去應用成混水摸魚的樣版,讓修羅火骨三丈氣的還俗破戒。結果修羅真的糊里糊塗而不知怎麼辦才好,待我公布了他出家前的各種說辭和故事之後,他竟然穿著俗服下來圍剿我的現實生機,煞是有趣極了,我以無所畏對待其計。
正因為他對我的計謀都接招,所以才更加激漾起我的無意識中的背叛反應,我所感知的都無法化作形而上的思慮,祇有默默的舞昇無情的音符,直到他抗議我的麻木不仁。我要給修羅一個結果,一個子句在高樓商業區的電子看板上浮現的意外:「美妙的追逐在乎靈性的修羅,我愛你的肉麻,直到生命點燃的最終一絲蠟矩,都知道你在我心裏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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