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著金剛心出發來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卻近在眼前, 每一次當下的念頭都非常乾淨得像一片玻璃鏡子 ,如此才能透過相機與行腳找到<追憶過往>攝影集的素材,我的父親有個攝影網站專門拍攝建築之美學, 而我追的卻是韶光的碎片印象, 化腐朽為神奇是掌鏡人的技術 ,有諸種名相例如:曝光, 特寫, 選鏡 ,重疊,閃光, 取景,等 .在按下快門的時候要如如不動以避免模糊畫面, 拍出不明相片 ,行經之境只有建物而稀少人潮 ,於是我走了又走不知不覺就走入自我的玄境歷史,在那裏我觀察著各種行業與居宅的樣式, 見不到走失的情人 ,我不曉得自己在何種路 ,但是某種平靜的景緻令我感到快樂, 尤其是路上的燈籠香爐和佛法的印記,使得這種像似<老殘遊記>心境的意象 ,有了古今團圓的點睛之作用, 小時候父親從興隆路家裏的衣櫥中拿出兩台相機給我們三姊妹看, 我由於愛玩用紙摺的相機所以看到真品非常喜悅的玩賞鏡後的境界 ,有一台鏡頭都黃了,另一台是全新買來的, 我想大約是從祖父那裏獲得的寶物, 這是拍攝家庭紀念冊的尼康機種, 直到大學時我才向父親借來使用, 休學之後無職業可遂帶著相機去旅行, 走遍火車停站的各處, 尋找黑白景觀的藝術美感, 我仍懷舊於拍攝的趣味 ,又改用數位相機來做網路商品以及各項展覽的記錄,但是因為脾氣不好而將相機在工作室門口摔壞了. 而後父親就沉浸在數位電子相機的新品牌錄相中.飆上網路發表個人的建築物部落格.以及參閱各種精彩網站的五彩繽紛世界中 .不管那台相機下落如何 .而我則用小畫家創造各種佛像和黑色幽默的繪圖.樂在其中樂不思蜀的渡過前衛文藝的時光. 然而賠光了積蓄卻也製成了套書的封面 純粹的快意出版, 在我的攝影集中有各種台灣風景的畫面 ,覺得不錯而拍下來 ,無師自通的探索與實驗, 有些軟片不是被洗壞就是失蹤了, 所以僅剩下風格各異而變幻的相片,於幾次展覽中發表, 其中有一次在關渡拍不到夕陽卻看到婚照的團員,以及一隻蝾螈之類的爬蟲類骨骸, 拍了下來又撿拾其局部骨頭想要彩繪之, 真是可笑的念頭好像我的一首現代詩<七月蝾螈>的寫實背景 .我夾在一個疏離的境涯中受到胡亂寫詩的苦果, 那屍骨在房內泛出腐臭味 ,用香水噴都去除不了,直到三名社團好友來幫忙收回全屍 ,否則我真不知道要如何埋葬它 .有一部分曬在租屋的樓頂, 房東非常生氣卻又不說, 從此學業就不太順利乾脆放棄文憑,從事寫作興趣這樣的生活真是自由如神仙 ,若要探究攝影的藝術的話 ,其他社團的成員聚在一起看<觀看之道>的譯著分析, 而我卻未買<明室>這本羅蘭巴特的著作來看. 沖洗業不斷的進化競爭,直到現今液晶電視的化現奇妙,我想可能復古的攝影仍是可以超越的 ,只要有了自己的暗房和雜誌界的徵用 ,而可以生存的其實並不多,最重要的是藝術品要美觀又好用 ,化作實相發行的商品,合乎善趣風格, 否則何苦創造其噯昧不明的意象呢?寫過<暗房技巧>短篇小說,是為了防止他人做不道德的攝影作品 ,並代喻愛情的幻滅與否 ,說到我的旅記與心聲真是祕密不可說,不可說 ,沒有人一邊旅遊一邊寫心得, 都是為了尋找新的路途而去浪跡天涯 ,回家之後用閱讀來使自己不受外界干擾成就無我之觀測心思. 我喜歡買理論和哲學來看, 但是都是男性的論說 ,是故一度成為尼之相貌也似的哲人, 被人說成是病症, 我不在乎因為學術只不過是避世的一種方法, 涅槃永住的心態, 非常不入世的想法, 但是如今人們忘卻真正的良善,反而去追求刺激.真是盲目 ,一般而言我的攝影記錄的大多是眾生於國土生存的環境與狀態 ,乃是所見之實相的旅遊記憶,有時是藝術創作 ,但已佚失,我之所以愛好攝影可能跟休學療癒心理有關 ,以及由風光中的見聞得到靈感而釋放於文章發表之中 ,把三千世界的美妙用鏡頭固定住, 曾在捷運站做裝置,去夜晚的中正紀念堂照下交通指標, 去三峽鶯歌旅行, 到新莊記錄各種活動,等等 ,一心一法界六道輪迴是尋常的事 ,我化電線桿動物之苦相為美感,玩具反斗城及市場的實況 ,又去了市區的附近請人替我拍自己的人像姿態, 還有有自己拍自己的腿(我只露兩次向來都穿長褲),再拍各種珠寶和收藏而成一本冊子, 我搜尋新奇的題材又創新是由於我正年輕, 心思詭變動亂,而用影像實驗來發洩並排出所有阻礙不通的窒息,我喜歡一個人的世界, 唯獨夢拍不下來, 總而言之,我做我愛做的事, 如今已失去了熱情而已,沒有辦法出版昂貴的攝影集 ,或公開攝影展, 都是由於惡名昭彰所致.其實我的心很善良,不懂得追討算帳的心法 ,所以就一直沉溺在失落的景況中,化迷失為文字書寫, 我做我自己的經驗主義者, 有時會加入其他角色,但是最終卻被孤單的朋友喚醒, 知道了這世界不可得到的寶物是心之財 ,不會被他人所侵犯或盜走, 物質即空即色, 向來不會永久存在,你身邊不過重視自己擁有過的事物是幸福的 ,我願將物相留格在紙片上而自在, 將其存有施捨給他人,如此回收互換的世界才能使人得到身歷其境的感觸而設身處地的著想 ,我的攝影並非我執所致,而是客觀而已矣, 我走遍國土世間的時辰,足夠我寫一部台灣史,但是去親身尋訪不是更有意思嗎? 勸現在的新人類們不要走入無法永存的影像和鏡像世界中,輪轉不休, 務必要在學問中追根究底影片之美感.(end)
第三空間的攝影集 吳菀菱評
幾年前在美術館書展買了姚瑞中的<台灣 廢墟迷走>攝影文字書, 幌如讀了陰土
世間的紀實, 破廢建築和佛像殘骸的交錯之中, 我看見了一個進入鬼界的奇異靈魂
構建次空間的荒亂藝術神話, 近日又看到<天外天>攝影集的成冊, 更加確信所謂
陰間的存在 乃是了無人跡的烏托邦, 然而卻在攝影家的闖入之後, 形成第三度時空
的宗教生態流浪之寫實.
那些碩大而不知歷史來源的雕像, 彷彿在訴說著人間道場的遺跡, 正是以心目中
的形像建立起來的虛無主義. 縱然有許多資料可考 ,畢竟不是普通人可以闖入的空
間 ,或者是過去世裏曾經值得考據的故土 ,看在眼底更覺得這些另類時空不過是藝
術史跡難以考察的狀況, 說是鬼屋或是剎土,都可以驗證人間淨土之外的異質空間,
乃是永恆存在的一種詭異, 轉個彎就可以在其間漫遊的人,簡直就是通靈者之流 ,
我本身也曾進入符咒所封禁的陰土禁區 ,發掘一些奇怪的現象和事物, 然而在異域
消失之前, 卻留下了一些殘影寫真 ,看起來真的很不可思議, 想再次進去卻徒餘夢中
追尋而已. 故姚瑞中的攝影集講述的就是一種宗教情懷的失落感, 不去追求現實生
活中美好的佛土, 卻反而來到荒瘠宮廟裏找寄托 ,從殘破景觀中找信仰.
這種攝影態度世在逃脫現實的行列 ,不肯被分類而獨善偏僻的心態, 即為藝術
家乖 戾的本性使然 , 書名點勒出迷路的精要意義 ,實為一種反物質反工業反生態的
叛逆行逕, 從廢墟中得到世界末日的告諭 ,然後返回人間發表曾經孤寂擅闖冥界的經
歷,這毋寧室某種煉獄信念的指引.
攝影中處處顯示出響往貧窮落後未開發之寫實即虛幻的機趣, 這些遺址的歷史
如何從回憶中被喚起 ,恐怕早就是眾生趨之若鶩的命題, 尋覓著陰陽虛實之中間地
帶. 這些照片提供了我們反思再生空間或重新裝潢的問題 ,由於藝術的獨立精神和
寄居的策略乃是躲不了的實況, 所以我們可以想見何以宗教塑像超越了這一切苦
思, 而豎立在這冥府的駐點如如不動, 此種啟示正是在告誡我們神佛無處不在,無神
論調是自欺欺人的荒蕪流放地.
姚瑞中的攝影旨在打破偶像崇拜 ,將造神運動的本土化視為迷妄的行為, 當然
不可置否的 , 神祇自在人間 ,不必巧立名目的去膜拜 ,不過是心靈空虛的產物罷了.
當虛空中的迷信成為影像化的永恆時, 我們不免捫心自問 ,是否能在每個當下都了
悟佛緣之解法趣 ,那麼信念就在你我心間不假他求, 倒也不必化緣於廢墟 ,在亂象
中圖個清淨, 因為凡間總總終成空相, 這正是世俗的記載真諦.(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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