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的孩子得了幻聽症,他憂心忡忡的到處找資料、尋名醫,是個好爸爸,讓人敬佩。不過在和我互談交換心得的當下,我注意到他的焦慮,不得不提醒他:「如果你没能放下,你著急心疼的情緒,被她察覺後,只有讓她壓力更大,更難痊癒,你該作的事是先不把你女兒的病症當一回事,再慢慢輔導她,才能有效放開她的壓力。」,聰明的同事,一聽就明瞭我的真意!
父母不自覺的關心與期望,往往成為子女的壓力,這點,是年幼時的我兒,教會了我!我們這一代,兄弟姊妹眾多,物資缺乏,全家人共同專注的目標,大抵在開源節流、分擔家務中渡過學習成長的歲月,即便是叛逆小子,也少有精神官能症。未料,在物資充沛、多元發展的現今社會,快速競爭壓力下,使家人相處形同旅館,交流的時候多,交心的時間少,喪失了家的功能。
近日看到不少的社會新聞,走向自我毀滅肇因於專注一無所獲而困。如曹小妹母親因未慎之於始和有婦之夫生下孩子,為愛女認祖歸宗不成,帶著女兒共赴黃泉。繼之「死者為大」,出了人命後一定要歸因之社會觀念,使社工人員成了待罪羔羊。這些案件讓我想起蔡銀娟「我的32個臉孔」繪本,這位台大社工系的逃兵,以多元豐富的觀察人生經驗,道盡人生多樣化、多角色的面貌,只可惜,大部分的人常忘了不同角色的美,只著重於某一失敗的角色,硬把自己逼上絶路。不成熟的媒體,也一再誤導著為五斗米折腰,忙著没時間深思的小百姓,集體掉入不成熟的焦慮行為,似是而非、似非而是、名與利的競逐、會吵的小孩有糖吃、曝光率和選票成正比不問對錯的社會,人不焦躁也難!
另外,擁有碩士學位的伯母,犯案的大嫂竟然是因為不滿自己的子女受公婆疼愛度不如姪兒,心中妒意致凌虐未滿週歲的男嬰姪子,除了三秒膠灌入耳朵外,還在男嬰天庭上插入三根五公分的縫衣針。這種匪夷所思的行為,因為「家醜不外揚」、「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傳統觀念,讓之前已虐姪女的大嫂繼續凌虐姪子,這令人觸目驚心的新聞,也很快的被新的社會事件取代而被遺忘。
究竟「家」是什麼?過去以「家」為社會基石的傳統,已被西化成小家庭,變調走味的民主也在台灣成了「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的濫觴,很多還没長大成熟的男男女女,因一時貪歡成了小小孩的父母,有多少還來不及長大就被不成熟父母當累贅丟棄於暗巷中的垃圾筒內,奄奄一息等待救援,或成為販嬰集團待價而估的商品,成就了高薪壓力大無法受孕的夫婦。為什麼進步民主的社會有這麼多讓人心痛的社會案件?我想是因為小家庭有了自由後,便喪失了大家族相互奧援的支撐力量,因為小家庭成員社會化的過程喪失了在大家長威權制度下的生活經驗,很容易陷入溺愛的親子關係,社會支援不足時,再礙於面子,犯錯的孩子,變成了犯錯的大人,如何能成熟的養育身心靈都健康的下一代呢?
西化民主是無法回頭的社會進程,特殊的兩岸關係與族群問題,更增添了政經問題的複雜性。在觀察靜思中悟出了一個道理,因為期望而受傷的心,往往是因為太過專注的情感没能獲得相對應後的失落感所傷,如再有利益糾葛時,被背叛的感覺更會使没有精神寄託的人掉入心靈病。
「媽,你給我好大的壓力!」「我從來不給你壓力的,比起你同學你不覺得媽對你已夠寛容和大肚了嗎?你想要的自由,媽不也如你願嗎?到底你有什麼壓力呢?」「媽,你對我的期望就是我的壓力?」「兒子,請你告訴媽,那對父母不對子女有所期望呢?你怎能把期望當壓力?」「反正,你期望我健康、你期望我規矩、你期望我長高、、這些都是我的壓力,你不要管我,我就不會有壓力。」。
以上是兒子小學時期與我的對話。這場對談使我明白「愛」的壓力,因為是獨子,没人可與他分擔他對母親自然反射的愛,害怕失母的心,使他選擇叛逆,我也終於明白「孩子愈小,期望愈大,孩子愈大,期望愈小」的俗諺。而我也終悟出,無論「愛」與「被愛」都該像投資財貨一樣,不要集中在同一個籃子內,分散『愛』的火花,減少『被愛』與『愛人』不得後的心痛風險。『自愛』之後,擔任志工是分散『愛』風險好頭路,目前穩定台灣在飄盪中往前邁進的力量,不是政客、不是商賈,是默默無言付出的數百萬志工群。我為陳樹菊喝采,也為不知名的志工鼓掌。 寫在陳樹菊領獎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