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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作:新詩:水草的賦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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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草的賦格
本詩發表於「西子灣副刊」1997年7月25日

自妳眼底流出湛藍溪水
泛光的濤聲划過盤纏水草
那是我夢寐以求的黑夜的出囗
是光的甬道，曲折而稍嫌晦澀
真菌，腐葉和潮濕青苔的氣息
被枝椏間煦和的氣流有韻地梳理著
密林裡，山烏的囀鳴是輕柔的
蓓蕾且不時歡暢地迸裂出聲
雖然待字閨中的她們從未見識過愛情

五月，當撲動歡樂的綠葉像鳥兒鼓翅
自澹淡的水湄輕輕揚起
陽光蒼白得彷彿遭受上帝責備的孩子
在縱橫交錯的枝椏間跳躍躲閃
笛音響徹四方曠野
受驚嚇的林澤仙女紛紛走避
鳳凰從自己的灰燼中振翅飛出
似一支燃燒的羽箭疾疾射向
天際寬廣無垠的蔚藍
水芹草和菖蘭花知道
這不過是牧神們茶餘飯後尋當的游獵
無趣的蟲蟻們隨即停止鼓躁
列隊回到燈蕊草乾渴的花房裡
去聆聽初夏，微弱雷雨的管風琴

從晨曦，草葉尖剔透的雨露
滴落到草履蟲歌唱的地方
這兒中午渲染著水面深黃淺綠的波光
而黃昏林間織滿了紅雀和蜻蜓的翅膀
那柔美的光芒與青幽的暈影
我聽得溪水不捨晝夜輕輕拍岸
水的女神，妳的輕顰淺笑是漪漣
在我的心湖悄悄盪開
是洄流的水洼裡
卵石們輕盈地翻滾廝磨

聽不見的水聲潛流過陰晴不定的夢幻森林
水中的菁荇婆娑搖曳
恰似紅顏的妳不知愁的青絲

讓我沉進水裡去吧
在妳微波唼喋的髮茨間
我願是臨流潛生的水仙
為妳潺潺湲湲地深情守候
守候每一只逆流而來的回音
如同河口細細聆聽自己的源頭

我要檢舉

台長：浪子遊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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