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痛到心底的傷痕是件很殘忍的事,尤其是思緒打翻的時候。那猶如剛剛結疤的傷口又崩裂了,複又而來的疼痛更加刻骨銘心。這個時候,寂寞就在發芽生長了,而且速度極快,伴著回憶;疼痛,卻沒有傷痕。隱形......
試著小心翼翼,儘量讓腦海中最快樂的回憶片段淡化掉,好逃 開襯托現在孤獨如此清楚的程度,再連同那股洶湧的悲哀,統統扔掉。什麼都不要.反而來得輕鬆。我這樣告訴自己,無可選擇。
卻有個聲音在說,統統扔掉?你真的做得到?什麼都沒有了,空白好嗎?真的?
午後,我把自己融入千姿百態的人群,不為什麼,只為了扼死寂寞。還想感悟大家表面的灑脫,然後 說服自己,去釋懷自己的陳舊,去丟掉那些惑人的回憶,.最後試圖重生一個全新的自我。
相傳火鳥就會重生,還會比以前更粲然。重生的我也許也會......?
陽光在這樣的時段格外耀眼,這樣的天氣似乎真的不應該有陰霾的心情.起碼臉上該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數著地上彩磚的方格,一塊兩塊...... 漸漸來了興趣。原來下午時分街上還會有那麼多人,似乎換了一種方式遠離寂寞,也遠離回憶。
我呼了一口氣,不知道有沒有吹掉牽絆著的那些快樂傷悲,但願沒有潛伏。
是真的麼? 也許吧。
每個午後都準備讓這些大街上的陌生人幫自己逃避回憶,謀殺寂寞。偶爾?還是經常?暫時?還是永遠? ......又是那個聲音。
黃昏很短,也許什麼情緒也只是一閃而過,同樣很短。
我是很迷戀黃昏的,也喜歡那些句子“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轉折得太快,還不如不說,呵......!
夜......
我常俯在窗前,目光卻沒有焦點。
天有時是橙黃色的,很美,很柔和的一種顏色.這種顏色給人幻想的空間很大,無垠的自由.雲是散的,薄薄的,流動地很慢,似乎有些留戀白晝.
看多了,我又會覺得有些寂寥,所以很怕看,儘管這景象很綺麗.再後來,暗褐的顏色就來了,覆蓋了柔嫩的橙黃,讓人覺得鷙猛。
這是夜的前奏。
我開始有些惶恐;我怕我又要犯病了,我的控制力在晚上等於零。每個晚上是必經的.沒人可以幫你,幫你也只是暫時,那麼,求求自己吧。
聲音傳來;不,好像是飄過來的。
晚上……
電視節目相當糟糕.該死的電視臺還好意思大加宣傳介紹。
有些低水準的電視劇反復播放,不厭其煩,卻弄得觀眾倒先煩了。可惜的是時間,尤其是那被稱為的”黃金時間”。我關了電視,房間靜得沒有生氣。
孤零零……
窗外萬家燈火,正是星星點點的時刻;都在幹些什麼呢?這是我心裏永遠的疑問,好象只有我一個人寂寞呀。開了音樂,幽幽地飄懸在空中。歌聲很動聽,唱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寂寞,更怕回憶?
我笑了,嘲笑自己;好沒水準的問題。
都說咖啡可以提神,可是喝了就只想睡覺,那也好,勝過失眠。
一杯冒著嫋嫋熱氣的不加糖的咖啡放在玻璃桌上,像那些枯死的回憶,酸澀的寂寞,纏繞著我乏味的生活。
很苦,因為沒有糖;是沒有糖可以加。深藍色的杯子盛著咖啡,冷冷的格調,有點像冷冷的人生。我一口氣啜完了咖啡,不覺得苦,也許是習慣了。
仰面倒在床上,CD換了一盤鋼琴曲,深幽地,像小河涓涓地流。只是希望能夠睡著,逃避回憶,謀殺寂寞;因為害怕會反復心底的傷痕。
咖啡對我有作用嗎?自己應該最清楚,麻痹大腦,卻不一定能睡著,愈加痛苦.麻痹的不是感情,而是理智。
依然冒出那個聲音。
午夜 ……
已經午夜時分,螢光鬧鐘指向1點;我翻滾著,真的失眠了,變了多種姿勢,反而更清醒。
哼!冒牌的咖啡!
CD早已停止旋轉,只剩下螢光數碼在閃,孤獨的。窗櫺有風輕敲的聲音,悅耳地詭秘。我投降了,一翻身坐了起來,蜷著雙腿,出神地開始望著窗外似乎沒有盡頭的黑夜。
床就在窗邊,有時也是麻煩。
一彎冷冷的上弦月懸在天際,見證著這個充滿無數悲歡離合的世界,見證著底下彷徨失落的人們.還有被回憶和寂寞無情蠶食的我。
也許有很多個這樣的我。蔓延的回憶肆無忌憚,竟模模糊糊沒有頭緒.清冷的寂寞百無聊賴,卻纏纏綿綿露出猙獰。
混過了下午,騙過了黃昏,熬過了晚上,卻度不過零落的午夜。最最空靈又尖銳的午夜,無法遁形,確實有些殘酷。
房子裏只剩下了寂寞和回憶,瑟抖……
我冷,是內心起了霜。也許註定是個飄零的孤兒。
寂寞……回憶……
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在發酵中毀滅。我想把她的影子都趕走,不是無情,是把有情蘊在心裏。只存在,不發芽,懂嗎?
擱淺了寂寞和回憶,這才是凝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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